第八章 交淺言深
從進房間到現在,雖然夏凝霜的話比較少,不過主動權卻已經不知不覺中轉到了任曦這邊,任曦見火候已到,也不遮遮掩掩,眼睛看著夏凝霜,問道:「夏總,你是不是有個叫做武義的手下?」
夏凝霜只是點點頭,並不答話,不過神色已經稍稍有點凝重了,顯然任曦的問題讓她想到了什麼。
任曦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夏總,我想我一來就已經說得很清楚,我是為了銀行搶劫案而來的,而不是像你想得那樣,是用那個名義來打秋風的。」
說到這,直接就按著記憶中的印象,把重磅炸彈丟了出來:「據我所知,那個武義雖然沒有參加銀行搶劫案,但是,那個逃跑的首犯卻是和他有關的·······。」
任曦說到這,見夏凝霜仍舊是一副古井不波的表情,暗贊了一聲,繼續加力:「而且,我還知道那個首犯已經被武義給黑吃黑做掉了,錢也讓他吞了,不過,你應該不知道罷,如果不是現在全城戒備,那小子見自己跑不了,他才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呢。」
任曦把她知道的全說了,不知道的也說了,而且那麼詳細,就像是親眼所見,夏凝霜終於變了臉色,她知道再強撐下去也沒用,眉頭一皺,倒是很爽快的說道:「既然大少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再裝樣子,只是,我很好奇,大少不直接通知你父親抓人,卻跑來這裡,恕我愚鈍,還請大少釋疑。」
任曦看了一眼皺著眉頭,卻另有一番風情的夏凝霜,聳聳肩,答道:「很簡單,為了錢。」
夏凝霜不解的問道:「大少要錢的話,不跟我說這些,我也會給的。」說到這,警惕的看了一眼任曦,聲音又變冷了:「如果大少的要求太過分的話,那我不妨告訴你,沒有,而且既然大少告訴了我這些事情,我想我應該有足夠的時間善後的,如果實在迫不得已,只怕是·······。」
任曦哂笑道:「怎麼,是不是打算說只怕是要把我留在這裡,呵呵,既然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要看看你的手段,到底能把我怎麼樣。」
夏凝霜唰的一下跳過大班桌,身手之矯健,乃是任曦平生僅見,當然,他也沒有怎麼見識過高手。
跳過桌子,來到任曦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領口,夏凝霜一副狠厲的表情,冷聲道:「怎麼,你當我不敢?」
任曦故作輕佻的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喃喃自語道:「嗯···,真香。」然後在發覺領口一緊時,才睜開眼,在夏凝霜殺人的眼神逼視下,笑吟吟的答道:「敢!夏小姐怎麼會不敢呢,不過,你也太小看人了罷,真把我當做小孩子嚇唬啊,你自己都敢十四歲殺人,我雖然沒有你的那種能耐,那種膽魄,但是,最起碼你現在嚇不了我。」
夏凝霜見任曦看破了自己的心思,冷哼一聲,放開了他,也沒有再回大班桌後面,就這麼站在任曦身前,說道:「說吧,要多少錢。」
夏凝霜可能快有一米七五了,而任曦現在才長到一米六五,所以,當夏凝霜就這麼站在任曦面前看著他的時候,居然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意味,這令任曦有點尷尬和鬱悶,於是,他很乾脆的坐了下來,然後才慢悠悠的說道:「夏總沒必要那麼緊張,我不是個貪心的人,這樣吧,那筆錢一共有五十萬,你們人多,事情也是你們做的,那我就要二十萬好啦。」
看到夏凝霜一副疑惑的表情,任曦笑了笑,戲謔道:「怎麼,夏總嫌我要得太少?」說到這,轉口道:「好啦,不跟你開玩笑了,跟你說實話罷。吶,如果我叫我父親抓你們,雖然也是一樁功勞,卻也只是錦上添花罷了,而錢我肯定是一分也撈不到。但是,現在錢又對我非常重要,又很難從其他的途徑突然來這麼些錢,所以,我只好選擇這麼做。」
這個理由雖然牽強,但是從任曦這樣的少年仔嘴裡說出來,而且短時間又想不到其他因由的情況下,倒也勉強說得通,重要的是,夏凝霜也不怕任曦拿了錢之後就馬上翻臉。再說了,如果可以憑此攀上任鵬這座靠山,區區二十萬,又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這,夏凝霜就要吩咐人去取錢,任曦此時卻是笑了笑,攔住了她,說道:「目標太大,我可不敢就這麼拿出去,還是勞煩你明天把錢送到江南路的關帝廟罷,我明天早上十點鐘在那裡等你。」
這時候夏凝霜倒是沒有勉強,不過,卻是一副送客的表情,顯然是很不待見任曦,令任曦鬱悶不已,心想我這是為哪般啊,還不是想要搭救你這隻迷途的小羔羊,然後順便弄點小錢發發,再說也沒有獅子大開口啊。
鬱悶歸鬱悶,任曦卻是厚著臉皮端坐不動,端起酒杯,深飲一口,吐出一口愜意之極的酒氣,笑嘻嘻的說道:「怎麼,這就是你夏總的待客之道,未免也太讓人寒心了罷。」
夏凝霜此時倒是已經習慣了任曦的無賴模樣,也不答話,從大班桌上拿起高腳杯,自顧自的享受著美酒。
任曦更是不急,微笑著一邊品酒,一邊毫不掩飾的欣賞著眼前的佳人,直到夏凝霜眉頭一皺,情知她已經生氣了,才突然開口道:「夏總,莫怪我交淺言深,我倒是想問問,你知道武義在把事情告訴你之前,去了幾個地方啊?」
說到這,見夏凝霜起了心思,又打住不說了,想要讓她來問自己,誰知道夏凝霜見他不說,很聰明的站起來身來,說道:「我還有事,任大少請回吧,恕不遠送。」
得,這妮子這麼聰明,任曦就沒辦法再拿喬,面色一整,很嚴肅的說道:「武義在去你那裡之前去過辛老二和張老三那裡,你想過沒有,為什麼他最後卻還是到你這裡來了呢?真的是因為你是大姐頭,那為什麼他不第一時間來你這裡呢?」
說到這裡,看了一臉凝重表情的夏凝霜一眼,接著說道:「你也想到了罷,要不是因為事情鬧得這麼大,他們怎麼可能會把好處往你這裡送呢,說白了,他們只是想推卸責任,順便想要害你一下,除掉你這顆眼中釘罷了。」
其實這些不過是任曦的猜測罷了,他是從後來發生的辛老二和張老三讓武義陷害夏凝霜的事情上知道了他們兩個人和夏凝霜的矛盾,而且武義一直是辛老二的嫡系,事後卻找到了夏凝霜,那麼,事情未必就不是如此,最重要的是,以夏凝霜的脾氣,是絕對不可能去問那兩個老傢伙的。
至於問武義,武義不管是不是,肯定都會說不是,而夏凝霜也絕對不會相信他的,那麼,他們之間的裂痕就種下了,夏凝霜就會有所準備,不會到後來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任曦這麼做,則是希望這妮子脫離那一攤子爛事情,像個正常女人一樣的過日子,畢竟這十多年的生活應該已經足夠讓夏凝霜心生厭倦了。而這從她後來被捕后,開始否認武義的栽贓,最後卻心灰意冷的全部認罪就可以看出來。
話說到這種地步,確實算是交淺言深了,任曦便不再管夏凝霜是不是能夠體會他的好心,還是認為他在挑撥離間,站起身來,對面色變幻不定的夏凝霜最後說了一句:「夏總,如果想不通,就當是我貪戀你的美色好了。」
說完,不在理會夏凝霜,笑呵呵的打開門,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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