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遠離她就是解脫
婆媳倆聊了一會,言小念充分發揮自己職業媒婆的素養,輕而易舉的就試探出婆婆的心。
夏瑾還愛著蕭君生,而且愛得很深,雖然嘴上並不承認。
言小念心裡有數了,既然郎有情妾有意,只要姑姑蕭君如的態度好一些,不再為難弟媳,那麼他們復婚就是分分鐘的事。
「媽,還有一件事。」臨掛電話的時候,言小念又不經意的提了一句,「爸爸居然讓我帶孩子回去給奶奶看,瘮得我頭皮都麻了,蕭聖的奶奶應該早就去世了吧?」
「啊?」夏瑾驚得手一抖,電話差點掉地上,蕭君生這死男人,嘴真不嚴!
家裡的污點已經夠多的了,她可不想子孫後代再抬不起頭,所以蕭君如的真實身份,永遠別想在陽光之下展示出來,這個秘密就死了帶進棺材吧!
「媽,怎麼了?」言小念覺察到婆婆的恐慌和異樣,秀眉微擰,眼裡的疑慮更深。
「哦,沒什麼。其實蕭聖的祖母是個可怕的女人,想起她我就不舒服。」夏瑾強裝鎮定的解釋了一下,全身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幸好言小念也沒再追問什麼,「沒事的話,那我先掛了。」
「好的,你睡會午覺,別累著了。」夏瑾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就怒不可遏的撥了蕭君生的號碼,有生以來第一次把貴如神祇般的老公臭罵了一頓……
「瑾兒,我們已經三個多月沒通過電話了,也沒見過面,找個時間出來吧。」蕭君生被罵了,語氣依然淡淡的,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覺得夏瑾終於有血有肉了。
至於她包了三十歲小男人的事,他根本不在意,哪怕她再給別人生一次孩子,他都沒有意見。蕭君生的心思就是個迷,讓人琢磨不透。
這男人要和她約會嗎?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夏瑾耳根子一熱,本就風韻猶存的臉上,浮起一抹暈紅,有些窘迫。
「怎麼不說話了?」他的聲音依舊乾淨低磁,能引起人心靈的共振,「不想我么?」
夏瑾呼吸有些亂,羞憤的說,「蕭君生,不要自作多情,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說罷,她毫不留情的掛了電話,只是過了許久,她的心還砰砰跳,好像掩著個脫兔。
不管怎麼說,蕭君生比以前進步多了,居然知道約她出來看電影吃咖啡了,只是……她並不是一個好了瘡疤忘了疼的人,不會再深情錯付。
……
銘心別墅。
言小念一邊給蕭聖熨燙襯衫,一邊忙裡偷閒給鄔珍珠打電話。
聽好友好像沒有什麼精氣神,她尋思著該去看看和鄔珍珠,但突然接到楚昱晞的信息,說他已經到水木流香咖啡廳了。
言小念不想讓楚大夫等太久,只好先把鄔珍珠的事放一放。她拎起包包,趁夏管家沒注意,偷偷溜出了門。
她一向低調,不喜歡被保鏢圍著。再說青天白日的,哪有那麼多壞人?
以前自己和歐烈是被殺手襲擊過,但自從出了那檔子事之後,許堅就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打黑除惡上,這也是顧斬寧倒霉的原因之一。
所以哪個不怕死的敢鬧事?言小念大著膽子往約定地點趕去……
楚昱晞在水木流香咖啡廳等候多時了,他枯坐在靠窗的位置,俊美的臉上布滿疲倦,幾次站起來,想找個地方抽支煙解乏,又怕錯過言小念。
雖然他不甘心,但這真的是他最後一次和言小念單獨相處了。
昨夜,楚昱晞熬了一整夜,親手把角膜從顧惜寧眼裡取出來,還給了顧明葯。
他從業五六年了,什麼樣的慘事沒見過?說生死看破一點都不誇張。可取角膜的時候,他的手卻顫抖了,心裡不太舒服。
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楚昱晞再次和顧明藥商議,請她正視現實,不要再造成二次傷害,他會從角膜庫里選一副年輕人的角膜給她換上。
顧明葯沒說什麼,但顧辭修卻冷冷的拒絕了,堅持要拿回姐姐的那副。
「可這樣太殘忍了。」楚昱晞不想從活體身上摘器官,再說顧明葯快死了!就算余大夫再厲害,也不可能起死回生的,不然他光靠治癌症就能發大財,沒必要躲進窮山溝溝,裝世外高人……
「楚大夫,如果你姐姐的角膜被人活摘了,難道你就不想要回來?」問這句話的時候,顧辭修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楚昱晞一輩子都忘不掉。
「昱晞,算了。」顧惜寧拉住他的白大褂搖了搖,柔弱無辜的說,「謝謝你為我爭取,但他們的心非常狠毒,絕不會答應的。」
到底誰狠毒啊?顧明葯氣得哆嗦,本來自己來日無多,加上楚大夫再三為未婚妻乞求,她尋思著要麼算了吧。
楚大夫畢竟是宮炫默的朋友,她死之後,還希望這些大老闆們能照應一下自己的弟弟,防止弟弟孤苦伶仃,所以特想給楚大夫一個面子。
但堂妹的一句話,又把她的求生欲激發了出來。
顧明葯決心配合余大夫好好治療,爭取多活幾天,留一雙眼睛看看花鳥蟲魚,看看藍天大地,也看看身邊這些可愛可親的人。
尤其是……看看余大夫,他聲音很好聽。
……
余沖回梨花別墅收拾了行李,準備連夜出發,多一秒也不想停留。
既然小薰並不在中州城,他走得更利索了。憑著自己的直覺去找小薰,如果找不到,他就回紅楓嶺過年。
一旦留在這裡,言小念肯定要逼著他去相親,被心愛的女孩推向別人,那種感覺……痛徹心扉!
走之前,余沖很有人情味的幫顧明葯裝好了眼角膜。至於她身上的病灶,顧辭修一再懇求他幫忙醫治,差點跪下了。
余沖不喜歡被人跪,優雅的托住了他的手臂,俊如謫仙的臉上沉著一道思考。
治療癌症,尤其是晚期的,真特別耗時耗力,而且顧明葯曾躲著不肯醫治,延誤了時機。按理他不應該再接手,可治好顧明葯,是小薰的心愿,所以……
「顧小姐,在我眼裡,病人是沒有性別之分的。」余沖說這話,就代表他答應了。
但顧明葯畢竟是未出嫁的女人,所以他很有禮貌的徵求了她的意見,以免唐突了這位溫婉善良的江南姑娘。
顧明葯知道自己病得不是地方,感激的同時又很難為情,但還是主動的解開了衣扣,「醫者如父母,只怕污了您的眼睛。」
余沖沒再說話,腦海里卻閃過了言小念的胸,潔白潤澤,酥如春雪,好像指尖一碰就化了。
當然,他是沒有碰過的。
唉,自己這是怎麼了?余沖蹙了蹙好看的眉峰,有些唾棄自己,他向來志趣高潔,在言小念這裡竟然跌下神壇了……也許自己不見她,反倒解脫了。
顧明葯的病灶已經潰爛不堪,但也不是沒得救,只不過這裡並沒有相應的藥物。也就是說,顧明葯得立刻和他回紅楓嶺,不能再拖了。
在找小薰和救人之間,余沖選擇了後者。相應的,顧辭修義不容辭的充當他的跑腿工具,承擔起找小薰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