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坦白

  秦晉走後，鑾紅漪又坐在榻上翻著琴譜，蒹葭在旁邊做女紅。半夏守在門口，棣棠在小廚房不知道又在倒騰什麽吃食，不時傳來幾聲碗碎的聲音。茯苓則是給鑾紅漪準備著沐浴用的熱水。


  因為鑾紅漪不喜歡用生人，所以整個梧桐院隻有她們四個丫鬟，加上主子鑾紅漪，總共就五個人。


  因此她們什麽事都是親力親為，不假他人之手。


  “主子，水好了。”


  “知道了，”鑾紅漪放下手中的棋譜，慵懶的站起身，一邊脫衣服，一邊對蒹葭說：“蒹葭姐姐啊，你明天把這些棋譜琴譜畫冊什麽的收拾一下，抱到旁邊的小書房裏去。看來看去都是這些，膩了。隨便給二表哥寫封信，讓他重新找一些過來。”


  “……是，主子。”


  蒹葭心裏苦，寫信這種事怎麽每次都要找她！明明她的字就是最醜的啊！主子一定故意！

  不顧蒹葭幽怨的眼神，鑾紅漪穿著褻.衣走到屏風後，褪下最後的衣衫，趟進浴盆裏，舒服的哼了一聲。


  蒹葭看向茯苓，不過今晚的茯苓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沒注意到蒹葭求救的眼神。


  無奈，蒹葭隻好去找半夏了……


  茯苓也沒注意到蒹葭離開，收拾好衣服又開始坐著發呆。


  “茯苓小姐姐，有什麽問題呢就問，我看你憋著怪難受的。”


  鑾紅漪的聲音突然從屏風後傳來，嚇得茯苓回了神。


  “主子？”


  “你是想問今天的事吧。”屏風後的鑾紅漪抬起手臂，玩弄著漂在水麵的花瓣，道：“安無辰是紅樓的主人，紅樓知道吧？”


  茯苓正想說知道，鑾紅漪又繼續道：“不知道也沒關係，事實上呢，就是我跟瑜王有個約定，我助他登上皇位，他就還我自由。我呢，又跟安無辰做了交易，他給我消息，我幫他妹妹追鳳老大，就這麽簡單。”


  簡……簡單？一點都不簡單好嗎！

  茯苓覺得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為什麽助瑜王做皇上從主子嘴裏說出來就那麽容易？還有，這怎麽又跟大皇子扯上關係了？


  然而不等她考慮太多，鑾紅漪又給她本來就亂掉的心湖扔了一塊大石頭。


  “對了，我現在的身份不方便經常出府，所以以後安無辰那邊有什麽消息，或者我這邊有什麽事，就拜托茯苓小姐姐幫我跑一趟了。”


  茯苓：……


  要她去跟今天那個渾身上下充滿了騷包和邪魅兩個詞的男人談事情，主子，您確定您不是在玩兒我？


  稍微抱怨了一下，茯苓忽然想到鑾紅漪剛剛好像說了自由兩個字，她心裏一驚，問道：“主子，你說的自由是什麽意思，你要離開？”


  “對啊，”鑾紅漪捧起花瓣湊到鼻尖深深吸了口氣，說到：“遊山玩水才是我想要的生活，那群死老頭兒硬逼著皇叔，說要和親要和親。我偌大一個華國缺什麽了，要靠跟人和親鞏固皇權？要不是他們，本郡主現在不知道在哪兒賞花玩樂呢！”


  語氣中帶著些許憤怒和哀怨，更多的卻是無奈。茯苓本想笑的，聽到最後一句，又笑不出來了。


  那個女子願意跑那麽遠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但她主子的身份在哪兒擺著，百官都看著，容不得皇上拒絕，也容不得她主子拒絕。


  這也許，就是生在皇家的無奈吧！


  然而不等她感傷結束，鑾紅漪又突然笑了。


  “那群老匹夫也太小瞧本郡主了！本郡主有的是辦法回歸自由啊！”


  好吧，感傷什麽的都是假的！自家這個主子從小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也不知道這次她要怎麽幫瑜王。


  不過，一想到她今後的可能會經常見到安無辰，她心裏就犯怵。主子，真的不能換一個人去嗎？她對長得那樣的男人真的沒抵抗力啊！會壞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