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6章 段維
勒索信,的確是金穗讓人送來的。
他當時抓走顧新月不過是想幫翟方,顧家出了這麽大的事,衛寅提親的事自然要靠後。
本來想拖延幾天就把顧新月送回去,可是這個時候金家出了事,讓他改了主意。
自從惹了顧瑾之後,事情就越發的不順利,金家在縣城裏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本來開著的鋪麵關了一半,其他的也在虧損之中,反正是走向了衰敗。
他們家在省城還有一家類似古代當鋪的門麵,專門幹買賣古董的行當,那些被死當的東西,就成了他們的了,前兩天收了一件名貴的古董,過了兩天貨主就拿到錢了,想把古董贖回去,誰知道盒子打開,花瓶竟然碎在了盒子裏麵。
管事的人知道是遇到騙術了,可是隻怨自己當時沒看仔細,上了當。
當瓷器那人/大吵大鬧,要店裏補給他十萬塊錢,店鋪的管事怕擔責任跑了,對方就打聽著來了夏陽鎮金家的主宅,帶了許多人來,恐嚇金家拿錢。
金家報了警,可是協議上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如果來贖回的物品有損壞,則要20倍賠償,當初那個花瓶是五千塊錢,人家現在就要十萬塊賠償。
如果是從前,警察局或許幫著金家,對方反正也是騙人的,協商了事算了,但是自從得罪了顧瑾之後,警察局也不知道怎麽了,轉變了風向,再也不幫著金家了。
金家勉強湊了十萬塊錢給那人,才算完了這裝飾,之後一家人愁眉苦臉,最後又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在了金穗身上,如果不是他,金家不會落到這個處境,不會拿了十萬塊後就山窮水盡了。
父母埋怨,兄弟嘲諷他拖累嫁人,金穗氣恨地回到家裏,看到屋裏的孩子,頓時有了勒索顧家的主意。
他知道顧家沒那麽多錢,可是顧瑾說不定會有,就算沒有二十萬,幾萬也能解燃眉之急。
唯一知道顧新月在他手裏的人隻有翟方,而翟方不可能過來拆穿他。
所以金穗讓人寫了一封勒索信,送去顧家。
夜已經深了,整個山村都安靜下來,燈光逐漸熄滅,陷入了黑暗之中。
沈家天井旁邊,衛寅房裏的燈還亮著,燈光透過窗,顯得格外落寞。
聶世龍替衛寅鋪好了床單什麽的,又熏了蚊子,才過來喊他,“衛教授,該睡覺了。”
他來衛家的時候,他的父親告訴他要勤快點,稱呼衛寅要尊重點,就算是親戚,也不能失了禮數,他現在是大教授,跟著他隨便學點什麽東西,也受用無窮。
衛寅坐在書桌前,回頭說,“說了幾次了,這些事情我自己做就好。”
“我爸說了,我過來是跟你學知識的,要尊師重道,多幫著你幹活兒,做這些是我應該的。”聶世龍吸了一下鼻子。
衛寅沒和他糾結這件事情,知道這孩子很倔強,“你先去睡吧,我等會再睡。”
“那我也不睡,跟你一起看書,學習。”
“我今天不學習,你去睡吧。”
“哦。”聶世龍打了個哈欠往自己炕上走,躺在床上問說,“顧家要是籌不夠錢怎麽辦?”
衛寅說,“不會有事的。”
聶世龍解開自己的錢包,拿出自己僅有的五百塊錢,“我來的時候,我爸把家裏能動用的錢,都給我帶上了,讓我多買點書,多學點知識,沒有文化的人是沒前途的,和你一起讀書,能學到多少是多少,現在給你吧,你去給顧家。”
衛寅看了看那五百塊錢,又還給他,“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嫌少啊?”
“不是。”
“那你拿去啊。”聶世龍固執的把錢又放下。
衛寅想了一下,還是收了下來,“好,那我明天把錢給顧曉玲送去,放心吧,以後這錢我會還你的。”
“沒事兒,姑姑管我吃飯還管我穿衣服,我年紀這麽小,也用不著錢。”聶世龍說了一聲,躺在床上,又打了個哈欠,“我先睡了。”
“嗯。”衛寅回頭見聶世龍很快困得睡了過去,不由的失笑。
這一晚上,沒有幾個人能睡著,都在惦記小新月,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第二天天還早,顧瑾已經起床,做飯收拾院子,等會她要和吳書峰一起去縣城。
今天也是綁匪給的最後一天,傍晚前要把二十萬籌齊,現在才十萬塊錢出頭,顧家人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
她得幫著想想辦法。
……
縣城內。
藥店剛剛開門段維就來了,他已經做了十幾天的針灸想要祛除體內蠱毒,身體漸漸恢複,已經有快變成正常人了。
兩個小時之後,劉醫生給段維紮完最後一次針,收起針之後,說,“這是我給您最後一次治療。”
段維穿好衣服,“我體內的毒已經消除了?”
劉醫生緩緩搖頭,將自己的工具放好,沉色說,“我的醫術有限,不能完全祛除您體內的毒,再這樣下去也是枉然。”
山鳴瞪大了眼,看上去很凶,“你不是神醫嗎?治療了這麽久,卻說沒辦法治好,你這樣算什麽醫生,是不是故意不給我們家先生看好?”
“山鳴,不要對老醫生沒禮貌。”段維冷聲斥說。
馬鑫拽了一下山鳴,“別衝動,聽聽劉醫生怎麽說。”
山鳴甩了一下袖子,擰著臉後退。
劉醫生並不介意山鳴的不講禮貌,不卑不亢,從容淡定,“這毒非常厲害,是苗疆那邊的蠱毒,現在已經非常少見了,我也隻見過一次,
中者的並不會立刻死去,而是會由內髒到四肢漸漸地腐爛,它折/磨人和殘忍的程度可想而知,說實話,我其實沒有能力解決這種蠱毒,
之前顧瑾小姐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竟將您體內的毒,保住了先生的性命,剩下的我嚐試過,但是真的已經沒有辦法了。”
段維聞言抬頭看過來,眸光漸漸地變深。
劉醫生繼續說,“後來我用針灸的辦法幫您解毒,又為先生解了一點,可是最後這些餘毒,我實在也無可奈何了。”
他連著針灸了好幾天,卻並不能將男人體內的毒祛除,以後再治療也是徒勞。
馬鑫急聲問,“這剩下的殘毒留在我家先生體內會有什麽後果?”
“會讓先生的身體異於常人的虛弱,偶爾可能還會內髒像火燒一樣的疼痛,發作的時間和頻率我也不能確定,唯一能確定就是先生性命無憂。”劉醫生淡聲說。
段維問說,“那姓顧的小姐住在哪裏?如果是她,能解最後毒嗎?”
沈青鬆不在家,劉醫生自然不會告訴他們顧瑾的住處,隻搖頭說,“顧瑾小姐和我們藥鋪隻是合作的關係,我們來往不深,不知道她住在哪裏,至於她能不能解最後的毒,我也不敢保證。”
“那還有誰能解?”山鳴咬牙說。
“找到下毒的人,也許能將毒全部祛除。”劉醫生沉思說。
他說到下毒的人,段維和兩個保鏢臉色都是微微一變,沒有接話。
劉醫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段維起身,“不管怎麽,多謝劉醫生幫我治療。”
“分內之事,不敢當。”劉醫生回禮。
段維讓馬鑫拿了一千塊錢給劉醫生,當做診金和藥費,劉醫生推辭說,“用不了這麽多的。”
“劉醫生收著吧。”段維細長的眸子裏透著陰冷,“隻是有一件事情要交代劉醫生,您在夏陽鎮見到我的事,不能告訴任何人。”
劉醫生知道這男人身份不簡單,不用說也知道守口如瓶,忙說,“您放心,我不是多嘴之人。”
“嗯。”段維緩緩點頭,抬步往外走。
劉醫生拿著一千塊錢的鈔票皺了皺眉,出聲喚說,“先生等等。”
他說完讓學徒拿了一瓶人參藥汁來,遞給段維,“這是上好的人參,對先生的身體恢複有好處,我不想占先生的便宜,這人參藥汁賣給先生,算在剛才的一千塊錢裏。”
他看病開藥店一向童叟無欺,多收一毛錢都會覺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