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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老朽只是在報恩

  「二公子,今日你為何獨自跑到杭州去?還去參加官方舉辦的詩會?」坐在王易下首的王作一副嚴厲的神色,帶著一些惱怒,斥問道。


  一回庄后,王作伴著王易回到屋內,並將所有人都逐出去,兩個人單獨說話。


  今日鬧的動靜太大了,王作心內滿是惱怒,他必須得警告一下王易!

  這些年,他們所要做的就是蟄伏,盡量避免惹事,現在倒好,王易私自跑杭州去一趟,就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動用了不少力量,雖然說沒出什麼意外,但這是王作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從來沒有看到王作這般威嚴神色的王易,有些驚怕,囁嚅著道:「作叔,今日是重陽節,我只不過是想帶曇兒到杭州城去逛看一下,順便到錢塘湖邊上玩一下,在錢塘湖邊看到吳山上很熱鬧,也就上去趕趕熱鬧而已…並不知道山上有詩會的!」


  王作依然怒氣沖沖,「老朽都與二公子你說過了,你想出庄要和我們說一聲,多帶幾個人去,以免出現意外,若今日那刺客是沖著你來,或者沖著三姑娘來,你們兩人出點什麼意外,你讓老朽如何向你的…如何向庄內人交待?」


  王易盯著王作看了一下,悶聲問道:「作叔,我想問一下,那刺客是不是我們人扮的?」


  王作一愣,沒想到王易會這麼直接地問,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到王作表現這樣,王易已經完全明白了,乘勢繼續追問道:「作叔,我知道,肯定是王復帶人策劃的,而且他們今天只是想將詩會破壞了,並不是要刺殺什麼人的!」


  「你為什麼這樣說?」王作說話的語氣與剛才相比,已經少了許多嚴厲!

  「從現場就可以看出來,那支箭射的離李刺史那麼遠,還有…場內開始亂之後,曇兒馬上就被人救走了,而且王復帶著那麼多人接應!」王作的聲音輕下去,王易的底氣上來了,他看著王作再問道:「還有…我也想知道,那夢香樓是不是我們開的?酒樓內那個掌柜是不是王聽的父親?」


  聽到這般問詢,王作在與王易對視了一會後,也收起了剛才惱怒的臉色,有點頹然道:「原來二公子都看出來了!」一路上想好的那些指責王易的話全都煙消雲散,沒必要再說了!王作原本想對王易採取的一些強制措施也完全沒必要施行,需要採取其他對策了!

  眼前這個才十五歲的少主人心智實是不簡單,無論如何都不能把他當作不懂事的小孩看待了!

  「我知道,那一箭射的目的就是為了製造混亂,我今天進杭州城后的所有行蹤,王復都派人跟著,對我走到那裡都很清楚,所以能那麼快出現在吳山上!」王易表情淡淡地說道。


  王易現在已經知道,在吳山上,早些時候看到那似王復的人果然就是王復,王復帶的人應該和他差不多時候上山,而且王復帶的人還不少,山上其他地方都有布置著!

  王作聽出了王易口氣中的埋怨,並沒解釋,而是反問道:「那二公子有沒有想過為何在李弘節問詢你身份時候,我們的人射出那一箭?」


  「不知!」王易搖搖頭,這一點他倒沒有想到過。


  「那原本二公子是想如何自述身份呢?」王作臉上又有些威嚴起來了。


  「這個…」王易原本是想照實說,也就是他身居何地,是個什麼莊子的主人,但聽到王作如此問詢,王易也有另外的想法起來,那樣說還真的不太合適,他也有些明白過來,那一箭為何會在李弘節問詢他的身份時候射出來。


  「今日老朽沒有上山過,但老朽也知道,當時那一箭射的正是時候,不然二公子你很難表述自己的身份,是不是?」王作精光四射的眼睛盯著王易。


  王易有些不情願地點點頭,「是的,是不知道如何講好,但作叔,你為何不將我真實的身份,還有我父親的名諱和身份告訴我?若是你告訴我,那不是就沒有問題了嗎?」


  「二公子,老朽和你說過,如今還不是你可以知道真實身份的時候,不過你可以放心,再過一些日子,老朽一定會將所有的事,詳細地和你講述,想必以二公子的聰慧,一定知道老朽如此做肯定有無法講出來的理由吧?」王復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點的猶豫!

  王易與王作對視了一會,終於還是敗下陣來,有些無奈地點點頭,「作叔,那我就不問了,等時機到了,你再詳細告訴我吧!」


  聽王易這般說,王作鬆了口氣,滿意地點點頭:「老朽知道,以二公子的聰慧,定是會明白老朽的苦衷的,老朽這樣做,只是不希望二公子和三姑娘出什麼意外!」


  「多謝作叔的一片苦心,我明白了!只是從今往後,我將以什麼身份出現在其他人面前?」王易說著稍稍的壓低了聲音:「餘步,今日我這般表現過了,想必李使君和周明府都知道我這個人了,以後一定會遇上他們,還有其他的人,若是他們問及,那我怎麼表述?」


  聽王易這樣問,王作沒有一點遲疑就說道:「二公子原住在餘杭縣內,祖上一直在前朝為官,你的父親姓王諱名勇,你母親姓張,他們在五年前已經過世了,你和家人是去年夏天剛剛從餘杭縣搬到杭州城內居住,」王作稍頓了頓,迎著王易疑惑的目光,繼續說道:「李弘節剛剛今年年初上任,周端這三年來一直任錢塘縣令,餘杭縣令去年暴斃於任上…還有,餘杭縣境內確實有一王姓大戶人家的二公子和三姑娘剛剛在去年夏天搬到杭州城內,就住在清河坊內,他們很少拋頭露面,這就是二公子和三姑娘你們現在的身份!再過一些日子,二公子你和三姑娘就住到清河坊去了!」


  「哦!」王易驚異地盯著王作看,面前這個老狐狸一樣的手下,原來把一切事兒都準備好了,還真的不是一般的人,不過他又有些疑惑地問道:「作叔,你讓我住到杭州城內去?曇兒也一道去?」


  王作點點頭,非常肯定地說道:「正是,今日你這般表現過後,只能住到杭州城裡去了,三姑娘當然也去!不過還得再待過十天半月才能去,老朽還需要安排一下事兒!」


  「那好吧!作叔想的真周全,我一切聽憑作叔的安排!」


  王作站起了身,對王易施一禮道:「二公子這樣,那老朽今日也不多說了,先去安排事兒,待明日再過來和你好好說一點事兒,到杭州需要注意的情況,老朽先出去了!」


  「作叔…」王易突然想問一下今日看到的那有點讓他心動的女子是誰,但話到嘴邊又問不出來。


  「二公子,還有什麼事要吩咐老朽的?」王作停住了腳步,有些疑惑!

  「作叔,沒什麼,只是…多謝你!」王作蹦出了這麼一句,並躬身行了一大禮。


  此話一出,再看王易行此大禮,王作一愣,竟然眼中一熱,臉上也有激動的神色露出來,忙將王易扶起來:「二公子,你不必如此,這都是老朽應該做的,老朽只是在報恩…老朽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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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二公子今日這般表現了,我們今後要怎麼辦?」王復有點擔憂,今日的動靜有些過大了,雖然說沒有任何痕迹留下,但杭州城內肯定會有一些風波起來的。如今杭州一帶的治安還比較亂,小股流匪時常會出現,有人刺殺李弘節並不奇怪,王復指揮這樣的行動已經不只一次兩次了,對此他並沒有擔心。他擔心的是今日已經在李弘節和周端面前,及杭州一帶眾士子面前已經拋頭露臉的王易,這位他現在的主人以後該怎麼辦,如何在杭州活動,李弘節會不會懷疑到王易身上!

  「二公子今日是不是特意去趕詩會的?」王作直盯著王復問道。


  王復搖搖頭,「父親,二公子今日進杭州城后,孩兒一直帶人跟在他身後,他本是不知道吳山上有詩會的,只是王聽多嘴,隨口說了出來,二公子才臨時決定登山去湊熱鬧的!」


  王作鬆了口氣,「那就好,以後啊…我們當然不能限制二公子的活動,而且也不能讓他再呆在莊上,要讓他到杭州城裡去住,今日他這般表現過後,如果突然不見影蹤了,李弘節定會起疑的,還有,秋收已經結束,庄內這些人的訓練要完全恢復過來,還是不要讓二公子看到為好!只不過一些事還要再安排一下,過幾日再過去,待下個月初去吧,」王作說著嘆口氣道,「二公子的才情遠出我們的意外,今日在吳山上那一番表現,不只在場的那些人驚疑,連老夫也是驚嘆!老夫想啊,或者是二公子一心想參加科舉,聽到今日詩會上有上佳之作者,可以得鄉貢生名額,那鄉貢生的名額對他的誘惑挺大,他才站出去的…但他又怎麼知道,若是大將軍平反昭雪了,他何需參加科舉!」


  「父親,那要不要和二公子說明白?」王復小心翼翼地問道!

  王作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老夫已經將擬好的身份告訴了他,我們以前的安排可以派上用場了,就讓他以這個身份住到杭州那座府弟中去,你去替他當管家!」


  「是,父親!」王復明白王作的意思,但又有點疑惑地問道:「只是,二公子會不會懷疑更多呢?」


  「他當然會懷疑,但老夫想著他定會按著這個身份去行事的,他知道其中的輕重,」王作帶點感慨地說道,「二公子雖然年輕,但才情如此不錯,現在一身武學也不差,文采武功上必定遠勝大將軍,老夫看二公子的行事,再聽他剛剛所說的,心機也不差,人也挺是老練,想必再長大些會更加出色。唉!若是大將軍能和二公子這般有心機,當日定不會被那奸人所害…」


  王復點點頭表示認同,「父親,孩兒也是這麼想…大將軍作戰勇敢,謀略出眾…只是性子太過於耿直,才被那奸人有機可趁,若是大將軍多一些心眼,一定能識破那奸人偽作的書信,憑大將軍手中所握的十數萬精銳兵馬,不要說對付那時手上還無兵權的奸人,即使大將軍他想自力為王,朝廷短期內也是奈何不了他的!大將軍和夫人都被那奸人害死了,我們的家人…還有弟兄們的家人,大多也都…不在了,還有闞大將軍,這一切都是拜那奸人所賜,他落那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正是如此,他死有餘辜,只可惜大將軍手下的十數萬戰力出眾的兄弟,都被折騰光了,」王作背對著王復站著,臉上有無限的傷感,「我們現在所剩只有不到萬人,這些人雖然是江淮軍中的精銳,但人數太少,想謀大事,太不容易了,更何況如今天下漸安,百姓人心思定…難上加難了!」


  「父親,那我們還要不要…」


  「要…」王作打斷了王易的話,說的非常堅決,「一切還是要待長安有確切的消息傳來再說,大公子生死未卜,二公子剛剛神智恢復不久,還不知道具體情況,我們現在要做好幾方面的準備,但都要秘密進行!也不能讓二公子知道,如今二公子已經拋頭露面了,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出岔的!」


  「是,父親!」


  王作有些頹然的樣子,一屁股坐回榻上,有點懊悔地說道:「唉!當日老夫也不該把一些事說給二公子聽,一些事說的不明不白的,讓二公子更加的疑惑,如今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問詢!」


  「父親,孩兒已經吩咐了庄內人,即使二公子再有疑惑,無論是誰都不能和二公子說大將軍及夫人的事,還有莊子的情況!」王復知道父親的矛盾心理!

  王作搖搖頭,「我們即使不說,二公子遲早會用自己的方式知道,就如今日,他只進了一次夢香樓,就看出來這是我們屬下的產業,掌柜王南還是王聽的父親!所以,以後我們要越加的小心,萬不可讓二公子出什麼意外…你先去安排二公子和三姑娘去杭州的事吧!跟隨二公子的那些人,也要再好好吩咐一下,任何事都不能隨便亂說,還有,再多添幾個人手!」


  「是!父親,孩兒知道了…」王復作禮退了出去!

  (第一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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