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毀
詩曰:得之桑隅,失之東隅。所謂波折,得失之間矣。
話說風清揚打敗了,走了。也沒因為感激白菜的不殺之恩而納頭叩首,獻上本《獨孤九劍》什麼的。這讓白菜多少有點兒遺憾,難道真的得殺了才能爆?早知道就學個什麼飛龍探雲手之類的絕技。不管是誰,上來就先摸一遍……。
竄進洞里,看著自己那個價值三文的酒葫蘆安然無恙,白菜長吁一口氣。董伯方進來,看見白菜的模樣,輕哼了一聲,面無表情的探問道:「我當是個什麼寶貝。這種貨色,也值得你如此緊張?」
白菜給那葫蘆拿起掛了腰上,笑笑說道:「話不能這樣說。這個葫蘆雖然只值三文錢,可卻是六猴兒買給我的。就跟你送我的葫蘆一樣,我在意的是裡面的情誼,而不是它的價值。」
董伯方聽了,心裡開心,但嘴上不屑道:「什麼六猴兒,居然也敢與我並肩?」
白菜哈哈一笑道:「他是我師弟,最是與我交好不過。雖不同與你我知己,但也是我看重的親人。」
董伯方聽到白菜如此說,臉上旋即有了笑容。再看白菜腰上左一個葫蘆,右一個葫蘆的掛著,不禁啞然失笑。
「咦,這裡怎地還有一個洞。」白菜順著董伯方側首望去,撓頭疑問。
只見在這石洞左側處,露出半截黑黢黢的洞口。如果不是被白菜一劍將石洞裁成兩半,其間石壁破裂,那這個洞口是決然不會露出來的。
董伯方和白菜相互看看,都是一臉不明就裡的表情。於是並肩走至洞口,順著裂縫往裡看,發現裡面風聲隱隱,看來還是個較深的洞。
「進去看看?」白菜沖董伯方道。
董伯方看看白菜,點點頭。
雖然洞口並未全部露出,但這在白菜或是董伯方手裡都不是問題。
只見兩人一個出拳。一個出掌,隨手一擊,堵著洞口的石壁就變成了一地石頭渣子。
看看黑黢黢的石洞,董伯方道聲稍等。然後出洞而去,片刻迴轉,手上竟多了一段松木,想來是將洞口那棵松樹劈了來當火把。點燃松木之後,董伯方手持火把,與白菜來到洞中。
只見這個藏於石壁中的石洞,只是一個窄窄孔道。往下一路蜿蜒,而孔道旁邊,竟俯卧著一具骷髏。骷髏身上的衣著已腐朽為塵,身旁放著兩柄大斧,在火把照耀下兀自燦然生光。
白菜俯身撿起一柄斧頭,只覺的有些份量,而且斧鋒之上一片銳光,雖然不知在此沉寂多少歲月。卻絲毫沒有鏽蝕的現象。這顯然是一柄好兵刃,當不會是常人所用。
看見骷髏和斧頭,白菜心中暗想。這他娘的什麼橋段,《笑傲江湖》里也有殭屍?想到北風冰原上殭屍的恐怖,白菜本能一拉董伯方,將其護在身側。
「裡面說不定有什麼古怪,你萬萬不可離開我身側。」白菜接過董伯方手中火把,順手拉著董伯方的手,在其耳邊叮嚀。然後「咔嚓」一腳,給這骷髏的頭踩的粉碎。
「好!」董伯方抬頭看看白菜,臉上微微一笑。眼前的環境絲毫不會讓她懼怕,但白菜的關心卻讓她受用之極。
兩人舉火把一路向下走去。只見滿洞都是斧削的痕迹,原來這條孔道竟是被洞口那人用利斧砍出來的。顯然是此人被囚禁在山腹之中,欲用利斧開道,破山而出,可是最後功虧一簣,離出洞只不過數寸。已然力盡而死。
以如今白菜和董伯方的實力,自然不會對這人的壯舉有何驚異。換作他們,也一樣會開山而行。而且兩人都有絕對的自信,在他們手中,絕對不會發生什麼山沒破開,人死了的慘劇!
走了十餘丈,孔道仍然未到盡頭,兩人倒也暗自敬佩開山之人的毅力。
換作是白菜,定然不會有開鑿孔道的閑心,直接一個大招過後,他出去了,山塌了。
又走幾步,只見地下又有兩具骷髏,一具倚壁而坐,一具蜷成一團。雖然沒什麼詐屍的跡象,但白菜老實不客氣,依然一腳一個,將兩具骷髏的頭踩成了粉末。
再行數丈,順著甬道轉而向左,眼前出現了個極大的石洞,足可容得千人之眾,洞中又有七具骸骨,或坐或卧,身旁均有兵刃。一對鐵牌,一對判官筆,一根鐵棍,一根銅棒,一具似是雷震擋,另一件則是生滿狼牙的三尖兩刃刀,更有一件兵刃似刀非刀、似劍非劍,從來沒有見過。
「我想我知道他們是誰了!」董伯方四面環視一眼,然後淡淡道。
「都誰啊?」白菜一邊兒嘁哩喀喳的踩著骷髏頭,一邊兒問道。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裡應該是四十五年前日月神教十大長老與五嶽劍派高手比武的地方。」董伯方看看四周,淡淡道:「那時岳不群還未出生,想來也不知道這段往事。否則,這石洞也不會保留至今了。」
「真的假的?」白菜笑道:「這麼說起來,你又如何知道的?」
「我……」董伯方原本想說:我神教典籍中自有記載。我自幼熟讀神教典籍,怎會不知?但轉念一想,總覺不妥,所以改口道:「我家學淵源,自然知道。」
「哦!」白菜點點頭,絲毫沒有懷疑。舉著火把四處張望。在他看來,董伯方二十不到的年紀就能有這樣一身實力,自然家學淵源。
「看來你說對了!」白菜突然指著一面石壁說道。
借著火把光芒,只見石壁上刻著十六個大字:「五嶽劍派,無恥下流,比武不勝,暗算害人。」每個字都有尺許見方,深入山石,是用極鋒利的兵刃刻入,深達數寸。十六個字稜角四射,大有劍拔弩張之態。又見十六個大字之旁更刻了無數小字,都是些「卑鄙無賴」、」可恥已極」、「低能」、「懦怯」等等詛咒字眼。滿壁儘是罵人的語句。
「哼!」董伯方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用刀殺人也是殺人,用計謀殺人也是殺人。總是成王敗寇,勝者生。敗者死罷了。不想著自己有膽無謀,計拙無用,只會作此敗犬吠吠之態,簡直丟盡了我神……,簡直丟盡了臉。這等蠢才,死不足惜!」
「嗯,說的有理。」白菜正順著石壁一路往下看。壓根兒沒認真聽董伯方說什麼。只是大概聽個意思后,隨口符合道:「兄弟你看這都什麼玩意兒啊。還大言不慚的說破什麼什麼劍法,換我來用,他破一個看看?我一招就戳死他!」
董伯方聞言過去細看,發現洞壁之上,刻著一行字:「范松趙鶴破恆山劍法於此。」,在這之後刻著無數人形。每兩個人形一組,一個使劍而另一個使斧。顯然是使斧的人形在破解使劍人形的劍法。
再往後看,還有什麼「張乘雲張乘風盡破華山劍法。」、「某某某破嵩山劍法於此。」、「某某某破衡山劍法於此。」等等一路,反正五嶽劍派一個沒落下。劍法全被他們破完了。
董伯方被石壁上的圖形吸引,看的獃獃出神,白菜也是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後閉眼摸著下巴腦中思索記憶。
這時候智力高的好處就顯示出來了,董伯方才將將看了十幾個圖形,白菜就已經把全部的圖形看完,還將圖形上的招式分析歸納完畢。就跟他自己學過了一樣。
看董伯方還看的出神,白菜微微一笑,直接給松木火把往石壁空處一插,只見石壁在白菜手裡軟如豆腐。松木火把直接就插入石壁半尺多深。
白菜插完火把,也不言語,徑自在洞里轉了一圈兒,看看沒什麼危險,然後就坐在地上等董伯方回神。
董伯方看完一路破解恆山劍法的圖形后,恍然回神。發現白菜居然坐地上支著頭睡著了。
看看石壁上的松木火把,再看看白菜看似無心,實則守在自己身後,董伯方莞爾一笑,心中滿是溫馨。
「傻子!」董伯方推推白菜肩頭,叫醒了白菜道:「五嶽劍派劍法盡數在此,很多還是已經失傳的,如此好的機會,你怎地不看?」
「早看完了。」白菜揉揉臉道:「也就那麼回事兒。他們破的是一板一眼死招數,可真打起來,誰會傻了吧唧一板一眼的打?說到底,打架這東西,就是速度,力量,技巧三者的結合。當然,如果再加上經驗的話,誰碰上都夠喝一壺的!」
站起身,白菜指指石壁,接著說道:「說句難聽的,這上面那些是招數,那扣眼,咬人,撒石灰的就不算是招數了?甭管什麼招兒,干倒敵人就算好招兒。這是玩命,又不是戲檯子上唱戲,還得講究個手眼功架。一群死腦子,這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還什麼高手,什麼十大長老,當真笑破我肚皮!」白菜撇撇嘴,看向董伯方問道:「你說說,就算一板一眼耍功架,要是咱倆用上面的劍法,讓他們破,他們破的了不?」
董伯方聽完白菜一番話,獃獃看看白菜,突然哈哈大笑。邊笑邊點頭:「對,你說的對。可笑我自認才智無雙,但看了這圖譜,依然一時著相了。哈哈哈,什麼狗屁破解,當真讓人笑掉大牙!」
「現在知道了吧!」白菜大大咧咧拍著董伯方的肩膀道:「如果他們不搞這麼多唧唧歪歪的閑事,而是幫著開山之人去開鑿孔道。說不定早都破山而出了。所以啊,只能說,他們是自己作死自己的,怨不得別人。」
「有理!」董伯方點點頭,想著這些人死到臨頭還不知自救,反而唧唧歪歪想著去破解什麼招數,當真是自做孽,不可活。再抬頭看向白菜時,她的眼光里敬佩喜愛之色愈加濃厚。只覺得這天地間有了這樣一個處處出人意表的奇男子,果然變得生動有趣了許多。
「你還看不看?」白菜這個木頭卻沒什麼多的想法,只是笑笑問道。
「這等無趣之物,看它做甚。」董伯方搖搖頭。此時竟然一點兒看石壁上圖形的心思都沒有了,甚至對剛才自己沉迷於那圖形的表現有些惱恨。
「不看那我就給它颳了!」白菜「噹啷」一下,給地上那柄雷震擋挑起來:「沒打算留給岳不群。」
「好啊!」董伯方抄起地上的三尖兩刃刀笑道:「我來幫忙……三更結束!哇哈哈哈。睡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