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神仙魚
老海龜不可能把支撐整個海底城能源的符紋隕石讓出來，但戚少言又至少需要得到其中一部分，事情就僵持了下來。
木小兜左右看看，往老海龜身上一撲，「爺爺爺爺，你先別生氣，聽聽少言怎麼說啊。少言人很好，母親和父親都很喜歡他哦。」
老海龜看木小兜說情，臉色軟和了一些，而且他相信生命母樹的眼光，既然生命母樹敢讓自己的寶貝獨子跟著那少年一起混，就說明生命母樹對少年還是頗為信任和喜歡的。
戚少言心中一動，對老海龜誠懇道：「我和生命母樹也做了交易，我也從她那裡得到了一點東西，而她沒有任何損失，不信，您可以聯繫她。」
戚少言說的隱晦，但老海龜怎麼可能聽不懂。而且他和生命母樹彼此都知道對方身上有一枚符紋隕石。
「今天也不早了，你們要是不介意，今晚就在我這裡住下。」老海龜就算有八成相信了少年的話，但他還是要和生命母樹做一下確定。
老海龜的提議正好合了戚少言的心思，他現在真心不太想回去看見他那個不知真假的老爸。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去驗明正身，如果是假的還好，如果是真的……
就讓他當縮頭烏龜一個晚上吧。
當晚，戚少言幾個在老海龜這裡住下。
老海龜的家位於海底裂縫中，他同樣隔出了一個完全沒有水卻能提供氧氣的乾燥空間，不過是個大通間。
木小兜和成芸很高興，他們就喜歡這樣寬敞的地方。
木小兜在溫暖的像是由某種海藻晒乾編織而成的地毯上滾來滾去，途中想起來，把兔吼也拽過來抱著滾。
兔吼悲憤哭嚎：「咕嘰！」
戚少言對兔吼的求救視而不見，還對石天賜說：「兔吼和小兜的感情挺好的，我總覺得以後他會跟著小兜跑掉。」
石天賜嘴角抽搐了下，「你這麼覺得？」
戚少言吃吃笑，抓住被角躺下。
石天賜用腳踢了踢他，「怎麼？有心事？」
戚少言眼望鑲滿了貝殼的洞頂搖搖頭。
「睡吧，會解決的。」
「嗯。」
次日，老海龜聯繫過生命母樹后，再次看到戚少言幾個，明顯和顏悅色了不少。
「爺爺爺爺！我們早上吃什麼呀？」木小兜看到老海龜就撲了過去，這小傢伙雖然是樹人，卻不是素食主義者，還特別喜歡葷食。
「帶你們吃一些你們平時都吃不到的好東西，跟我來。」老海龜神神秘秘，牽起木小兜的手走在前面。
戚少言幾個跟上。
鯊魚老嚮導今天也在，他看到老海龜帶著一群孩子走出來，當即笑著招呼：「是去那個地方吃早餐？」
「對。」老海龜笑眯眯，走出洞穴，身體瞬間變成一隻龐大的大海龜。
「上來。」老海龜轉頭對幾小說。
木小兜第一個歡呼一聲，爬上老海龜的背。
戚少言幾個也沒客氣，全都興沖沖地爬了上去。
戚少言動了動屁股，發現還挺穩當。
老海龜和老鯊魚一起，游向海溝更深處。
戚少言先還想到水壓等問題，但在他們爬上老海龜的背時，他的背上就激發了一個防護罩，幾小坐在裡面，半點沒有感到位於海底的巨大壓力。
「到了。」老海龜停下。他讓幾個孩子把暫住證交給他，過了一會兒又還給幾小。
幾小從老海龜身上下來，身上的暫住證激發，形成一個保護罩籠住他們，這個保護罩經過老海龜增大許可權，抗壓能力增高許多。
戚少言幾個看到了一個異常瑰麗的世界！
海底本應該無比黑暗，可這裡卻充滿了無數的光，各種各樣顏色的光芒照亮了漆黑的海溝底部。
不，這裡還不是海溝底部，而是半途，他們停留的地方類似於某個懸崖峭壁的一個落腳點。
往下還有更深的海底世界。
老海龜大概看出幾小的好奇，就帶著三分警告說道：「如果沒有我帶領，你們最好不要再往下去，那是另一個原生物世界，是這個世界最古老也最厲害的一群生物，我們生活在這裡，但從不去打擾它們，而它們也不會輕易越界。但如果有人冒然闖進去，它們也不介意多一點點心。」
木小兜立刻舉手保證，他絕不會偷跑下去，但又忍不住好奇趴在懸崖邊往下看。
戚少言忽然有所感覺。
黑色光團在他腦中說道：「感覺到了嗎？那枚土系的符紋隕石就在這裡。」
戚少言手掌碰觸到懸崖，那份感覺越發強烈。
老海龜一直在分身注意著少年，看到他的動作，笑了笑：「吃早飯了。」
老海龜的聲音剛落，海溝更深處忽然竄出一大群生物，這些生物外形非常怪異，一個個奇醜無比。有的腹部長有腳，像是長了腳的魚。有的尾巴分成好幾條，但不是魚尾，而是蛇尾一樣。有的擁有尖尖的海鰻一樣的上半身，下半身卻圓圓鼓鼓。有的看起來像海馬，懷中還抱著孩子。有的像是海龍，但身上卻長有翅膀……
「呃，海龜爺爺，您說的早飯不會就是這些生物吧？」木小兜瞪大了眼睛。
「當然不是，它們也是來吃早餐的，再等等，馬上……來了！」老海龜身體變小，變成只有成年人大小，游在那些怪物當中一點都不顯眼。
那些怪物來了后，就在懸崖附近游散開來，隱隱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大概平時拼桌吃飯的夥伴一向很多，今天多出戚少言幾個，也沒有誰來攻擊他們或者搭訕。
戚少言盯著那些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怪物，在心中大呼大開眼界，並猜想這些生物是不是就老海龜口中提到的遠古生物？
很快，戚少言的注意力就被轉移了，在老海龜說出「來了」那個詞后，所有怪物明顯變得興奮起來。
戚少言看到，從海底深處再次游出一群半透明的魚群，如果不是附近有不少會發光的海生物，而這群魚數量又非常龐大，大多數人恐怕都會錯過去。
這些半透明的魚，透過某些海生物的反光，幾乎能看到它的血肉，貌似粉紅色，但戚少言也不能確定。
半透明魚身體不小，平均約有巴掌大，身體呈現扇形，尾鰭很短小。
龐大的半透明魚群聚攏在懸崖邊上，一窩蜂地衝到懸崖邊，在懸崖上叼一口也不肯離開。後面的魚群就拚命擠，把前面的擠開，它們好靠近懸崖也去叼一口。
木小兜不敢說話大聲，捂著嘴小聲問老海龜：「海龜爺爺，它們在吃什麼？」
「吃土。」老海龜說。
木小兜恍然，「原來它們也喜歡吃土。」樹人族也有喜歡吃土的，沒什麼好奇怪的啦。
「現在大家可以開吃了，小心點，不要發出太大聲音和動靜就行。」老海龜第一個張嘴啊嗚一口就把游在他身邊的一隻半透明魚給吃進嘴裡。
而那些奇怪的海底生物這時也開餐了，大家全都從外圍開始吃。
而那些在爭搶懸崖土的半透明魚就像什麼都沒發現一樣。
魚群太龐大，以至於這麼多餐客圍著它們吃，也看不出有消耗多少。
不過戚少言注意到老海龜等大型海生物吃起這些魚並沒有大肆開吃，其中有像鯨魚的龐大生物，也沒有施展鯨吞吃法，而是很文雅地一條一條地吃。
也許這是眾吃客的共同約定？
戚少言猜不出。
石天賜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你不吃嗎？」
他不是不吃，他是在拚命克制身上的無影絲，他身上的無影絲已經聽話許多，可今天，這群半透明魚出現后，無影絲就像是想要衝破牢籠一樣衝出來。
戚少言花了好大的勁才重新控制住無影絲，暗中射出三條無影絲，試探著扎入半透明魚身。
龐大的能量從無影絲輸送到他全身！
而且這股能量極為溫和舒服，灌入身體時，戚少言簡直想呻吟出聲，這可比宇宙神教搞出的神力賜福要舒服多了。
戚少言一時被這種能量浸泡得飄飄欲仙。
石天賜也抓住一條魚，就那麼咬了一口。鮮美的口感，讓他留戀不已，充沛的能量，更是讓他不敢大口吞吃。
兔吼埋頭苦吃，吃得都說不出話來。
成芸也在用孢子吸收那些半透明魚，看她的神情也十分陶醉。
戚少言只吸收了三條半透明魚的能量就飽腹了，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老海龜等大型海生物沒有豪放地捕殺這半透明魚，只因為這些魚含有的能量太豐盛，他們如果一下吃太多也無法消化，只能一條一條吃。
戚少言剛覺得飽，肚子又餓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個餓，不過是黑色能量把能量給掠奪了。
「多吃點，這種魚可以調和你身體中的能量，讓你的身體能量趨於平衡。」黑色光團難得主動開口要戚少言多吃什麼。
「哦？奇怪，海龜爺爺如果經常吃這種海魚，為什麼還會能量暴動？」戚少言一邊用無影絲直接吸收半透明魚的能量，一邊跟石頭一樣，伸手抓魚生吃。
吃到第一口，少年的眼睛就眯起來，真的太好吃了！入口即化，甘甜鮮美，回味無窮！
這絕對是他吃過的最好的食物，沒有之一！
黑色光團道：「你應該說幸虧他有這種海魚吃，他才能成功分離和他能量不對應的符紋隕石，還能在能量暴動后也能堅持到現在。其實，如果他一開始不使用那枚土系的符紋隕石，而是只吃這些魚，他必定能突破三轉九級，順利進入四轉。」
戚少言：「……你說海龜爺爺知道這點嗎？」
「這麼長時間了，他還特地帶你過來，他應該知道。」
「這麼說他是在變相地告訴我，他依靠什麼活到了現在？」
「對。」
戚少言反應過來，哭笑不得地道：「這些魚的能量這麼特殊，也有符紋隕石在這裡的功效吧？如果這裡沒有符紋隕石，它們也不會過來，更不會被海龜爺爺發現。」
「你這麼說也沒錯。地球是個神奇的地方，她孕育了很多神奇的生物，這些魚類平時應該就生活在海底，以能量豐富的礦物為食，它們的身體可以自動儲存能量，並把狂暴的礦物能轉變為溫和的生物能。就算沒有符紋隕石，它們也是用來蘊養身體和沖級的珍品。」
「我從來沒有在書籍上看過這種魚類。」戚少言嘀咕道。
「這是深海魚群，平時也許都生活在極深的海溝深處。再說，人類沒有發現的生物多著了。」
戚少言聳聳肩，不再和黑色光團聊天，而是專心致志地品嘗起半透明魚來。
懸崖附近一片安靜，半透明魚群在叼懸崖土吃，其他海生物則圍著它們，吃半透明魚。
早餐時間並沒有持續太長，那些半透明魚很容易就吃飽了，吃飽了就走了，也許它們也發現有生物在捕獵它們的種群？遊走時，速度比來時還要快得多，眨眼就看不見了。
半透明魚群離開，其他海生物也立刻一鬨而散。
海龜爺爺游到幾小身邊，看向戚少言的目光全是探究，「你吃了不少。」
戚少言腆笑，「是啊，我比較能吃。」
石天賜側目，和戚少言比起來，他應該更能吃，但剛才他卻沒有吃過少言，就連少言的三分之一都沒有。
石天賜不知道，他看到的數量還只是戚少言嘴巴上吃的數量，實際上被戚少言用無影絲吸收的半透明魚更多。
忽然，石天賜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太陽穴里抽抽地疼，就像用腦過度一樣，頭皮也像幾天沒洗似的特別癢。
「你知道那些神仙魚為什麼會特地游來這裡吃這裡的土壤嗎？」海龜爺爺突然意有所指地問道。
戚少言想了想，沒有隱瞞，直接說道：「因為這裡有符紋隕石。」
海龜爺爺不管心中怎麼震驚，表面哈哈一笑，「看來你也能感受到符紋隕石的能量。」
戚少言默認。
海龜爺爺沉默片刻，「如果我要求你先治好我的狂暴症，然後我才讓你碰觸這裡的符紋隕石，並且你必須先答應不能讓符紋隕石內部的能量有超過兩成的損失，你是否願意？」
怎麼會不願意？戚少言笑：「我相信老祖您的為人。現在就開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