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引入宇宙教
比賽的結果既出人意料,也不出人意料,得到冠軍的就是沙僧。
沙僧成功製作了一枚可以防止掠奪者種子寄生的符紋,除此之外還另外製作了兩枚符紋。
這兩枚符紋,一枚可用來辨認誰身上帶有掠奪者種子,甚至能分辨出成熟期的掠奪者。另一枚符紋佩戴在身上,據說可以直接殺死掠奪者種子。
只是非常可惜的是這兩枚符紋都沒能激發成功,但是據當時在場的評委說,這兩枚符紋已經極為靠近成功的關卡,如果能再多給沙僧一點時間,那麼這兩位符紋也非常有可能成功激發。尤其是辨認掠奪者的那枚,如果只是辨認七天內的種子攜帶者已經沒問題,主要是還需要辨識掠奪者的成熟體,才導致沒有激發成功。評委們建議可以把兩種功能分開。
另外兩位參賽者也製作出了針對掠奪者和其種子的符紋,而且兩人不約而同研究的方向都是如何辨認掠奪者種子的攜帶者,且都成功激發,但因為如今已經有類似的符紋出現,比如城門口那面符紋辨識鏡子,所以哪怕這兩位製作成功,也沒有獲得太高評價。
這也導致沙僧那枚新研究出來可以防止掠奪者種子寄生的符紋有多麼珍貴了。
當場就有許多人表示想要購買該枚符紋,多高的價都想買。
還有人喊著請沙僧趕緊大量製作。
更有人厚著臉皮說這樣於民生有利的符紋就應該公開。這句話說出了很多人心聲,也讓那位評委大師們心中反感。
誰都想占別人的便宜沒錯,但由己及人,如果任誰弄出新的作品,只要對人類有好處就必須公開?
「公開的事情我們可以參照那位自然種的天才草藥師,到時候小沙可以把符紋的製作方法授權給符紋協會,以後由符紋協會牽頭來大量製作這種符紋,從中獲得的利益則按照一定成數分給小沙。小沙和諸位認為如何?」蟲城城主笑眯眯地說。
諸位大師沉默,這種事情與其說看他們的態度,不如說看那些大型組織的,就是沙僧自己恐怕也做不了自己的主。
沙僧見所有人看向自己,帶著還未消退的激動表情說:「好,就交給協會,我也希望掠奪者快點消失,大家都能安安生生地好好生活。」
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事後,得到決賽冠軍的沙僧理所當然受到了眾人矚目,也受到了很多人和組織的追捧。宇宙神教等幾個組織就分別找到了他,給出了許多優惠條件,想要吸引他進入組織,其中條件最好的就是蟲城城主和宇宙神教。
沙僧表示他需要好好考慮一下,並且和家人商量。他說的話非常符合他這個年齡,宇宙神教的人並沒有對此感到懷疑,且很親切的表示過兩天再去拜訪他。
宇宙神教的人和其他組織與個人不同,他們似乎篤定沙僧會進入他們的組織一樣,並不像其他組織那麼急切和毛躁,說是兩天,結果他們隔了五天才來到老沙草藥店。
戚少言看到他們這個態度,說真的,如果不是為了要救出父母,他絕對會去選擇其他組織,而不會去選擇如此傲慢的宇宙神教。
宇宙神教派來當說客的人說話真的很親切,但話語中隱隱透露出來的卻是對沙僧的勢在必得。
「如果你想在符紋方面得到更進一步的發展,那麼,相信我,除了宇宙神教以外,任何其他個人和組織都不能給你更好的這方面的培養,我們有著這個世界上最全的符紋體系知識,而且我們也有著這個世界上最偉大最厲害的符紋大師,除此之外,我們還有著能夠吸引符紋大師留在我們宇宙神教的神秘物品,孩子,如果你來到宇宙神教,你絕對不會後悔。」
沙僧做出一副被他說得心動不已的模樣。
老沙作為父親,坐在兒子旁邊,嘴裡吧嗒吧嗒抽著草煙,不顧說客在場,就跟沙僧說讓他再仔細考慮一番。
宇宙神教派來當說客的人開口笑道:「有什麼好考慮的呢?我們給了你們五天時間考慮,我相信如果你要是覺得其他組織給你們的條件更好,早就答應他們,也不會等到現在,對嗎?」
沙僧幾個人在心中冷笑,這五天內就沒有其他的組織來找他們,就連最先對他們非常熱情的蟲城城主也再也沒有來過,只是派人送了一次禮物,如果說這其中沒有宇宙神教的手筆,他們才不會相信。
沙僧像是鼓起勇氣般,又帶著一點少年人的傲氣,說道:「我想知道我的待遇如何?」
說客微笑道:「當然可以。首先,如果你決定進入宇宙神教的話,我們一定會把你當做重點培養對象,盡全力培養。我們會為你提供你在符紋方面的一切材料和所需的知識等。我們還會為你推薦我們的符紋大師對你進行系統的指導。」
「除此之外,您進入我們宇宙神教,地位就相當於分地的主教。你除了每個月可以得到一千能量幣的基本生活費用以外,你所做的除任務以外的任何一枚符紋,我們都將會按照市價來購入。除此之外你每賣給我們一枚符紋,我們將會給予你教內的貢獻點數,而與此對應的是,你所需要的材料都不需要交納任何費用。」
「當然,作為教中一員,你也有義務,這個義務內容我們可以進行商討,比如說你一個月固定為本教製作多少枚符紋,只要達到這個數量,另外製作的符紋都是你個人的福利。對了,教內貢獻點數可以換取教內的獨有物資,包括草藥和各種天材地寶,而這些寶貝的價格絕對比外面便宜很多,且外面還不一定能買到。」
沙僧臉上露出越來越心動的模樣。
老沙在一旁嘆氣,似乎已經知道兒子的決定。
當宇宙神教的人離開,老沙正要說話,沙僧對老沙舉起手指,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坐在旁邊像塊石頭的石天賜也看了過來,剛才宇宙神教的人就在那,可他們卻像是把石天賜給忽略掉一樣。戚少言很敬佩好兄弟這個本事,真的。
老沙用眼神問沙僧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沙僧指了指剛才那位宇宙神教人坐的板凳。
老沙翻過板凳一看,就發現板凳的反面竟然貼了一塊符紋。老沙一時啼笑皆非,這是看不起他們家裡的符紋天才嗎?還是試探呢?
沙僧眨眨眼睛,故意大聲說道:「我決定了,我要去參加宇宙神教,你們不要勸阻我了,我早就聽我師父說過,說宇宙神教中藏有對我極為有好處的寶貝,我一定要找到它,得到它!」
老沙嘆氣,說:「宇宙神教可不是什麼好惹的,就怕你進去后以後再也無法出來。」
「不過人云亦云而已。」沙僧年輕氣盛,滿不在乎的說:「只要我表現優異,他們又對我好的話,我出來幹什麼呢?我就在裡面好好發展,說不定我的貢獻大的話,他們會主動把那個寶貝送給我,更說不定,我還能混到大主教的位子。」
「你就做夢吧!」老沙又勸了兒子幾句,見無法說通,就微帶怒氣的說:「隨便你吧。我懶得管你了!」
於是沙僧進入宇宙神教的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晚上,石天賜流入沙僧的房間,在他身邊躺下,同時用眼神問他,這個房間裡面有沒有監視類的符紋或其他監視手段?
戚少言笑著搖頭說道:「別那麼緊張,沒有那麼多。今天板凳下那個應該只是試探,信不信過兩天它就沒了。」
石天賜放心了,說話也比較輕鬆:「我建議你把我一起帶進去,有個人在裡面幫你,總比你一個人在裡面單打獨鬥好,不要帶成芸,成芸的外表雖然改變,但她的特點也很顯著,除非她突然會說話。」
「我這次本來也沒打算帶成芸和兔吼,我能用在他人身上的擬態時間不長,現在成芸和兔吼是暗中戴了能維持擬態的符紋,才不用我每天都幫他們重新擬態一次。但如果他們跟我一起進入宇宙神教就不妥了,以宇宙神教里某些人的眼力,他們很可能會看破成芸和兔吼身上的擬態。」戚少言說完,又轉頭看小夥伴,低聲問:「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石天賜沒有否認,他仰望著天花板,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預告一樣說道:「我看到了巨大的冰塊,順著寒冷的氣流走,你會找到你想找到的。」
少言嘀咕道:「你真是越來越神棍了。」
石天賜低喃:「我也不想。」
少言翻過身,拍了拍好兄弟的背影:「睡吧,我相信一切都會變得更好。」
石天賜閉上眼睛,看起來像是入睡了,但他自己心裡知道,除非他能親眼並真實的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美好世界,他才能真正的睡個好覺。現在就讓他試試看能不能看到某些能幫助少言找到和救出父母的預示畫面吧。
少言一隻腿伸過來,啪嗒架在他腰上。
石天賜朦朧中推了推他,但手剛碰到對方,他的腦中就迅速閃過好幾幅畫面……
***
三日後,沙僧被接入宇宙神教,開始了他作為教會成員的生活。
其實在這之前,他已經利用自己的擬態能力溜入宇宙神教好幾次,可惜,就如段神醫所說宇宙神教內部管理極為嚴格,如果沒人帶路,你根本無法找到門路。甚至戚少言懷疑宇宙神教真正的總會並不在他看到的那座巍峨的建築當中。
事實上也是如此,宇宙神教之所以在蟲城之內建立總會不是沒有理由的,只從段神醫說宇宙神教手中有一支蟻兵,戚少言就已經猜出宇宙神教在地底下必然還有更大更複雜的建築群落。
大約是為了防止外人窺探和侵入,宇宙神教內部用來守衛的全都是蟻人。這些蟻人有著獨特的交流方式和辨認人的方式,任何進入宇宙神教內部的人,如果是未經允許的外人,哪怕你假扮的再好,看起來就和原來的人一模一樣,也會被這些蟻人認出。
戚少言在擬態進入宇宙神教時就被這些蟻人察覺,最後險險逃離。
如果不是這樣,他們也不會下定決心利用這次的符紋大賽。
宇宙神教總會的建築非常氣派堂皇,高大的建築仰頭都看不到頂,複雜的建築外觀竟顯能人巧匠的心血和智慧。支撐建築的巨大石柱上雕刻著傳說中的神話人物,這些神話人物的表情和動作都一樣,全都高舉雙手仰頭看著上方,表情就像是看到了最崇敬最至高的神靈。
通過巍峨的大門,裡面是給外人看的教堂主體,教堂內部有一排排的墊子放在地上,很多信仰者正跪坐在墊子上對教堂盡頭豎立的巨大神像進行參拜和禱告。
那座巨大的神像身材特別好,看著就像是畫畫中的古戰神,他的面目充滿慈悲,一雙石刻的眼睛似乎蘊含著大智慧,一手握著巨大的權杖,一手托著一枚石頭一樣的東西。你只要仰頭看著它,就好像被它的溫暖所沐浴,整顆心都平靜下來。
戚少言懷疑那座神像是符紋製品,他進來后多看兩眼那神像,就有種神經被撫慰之感。還有周圍那些小的石像,那些小石像看著很像是大災變前的小天使,不過這些小天使不是純正的人類形象,而是帶著六族的特色,且每個天使手中拿的器具都不一樣。
「這邊來。」負責帶他進來的是在符紋大賽中露過臉的主教章友,他指了下方向。
戚少言跟上。
剛才經過大門時,他還擔心那些蟻人記住了他的身體氣味把他辨認出來,為此他還特地用擬態能力讓自己身體分泌出了一些類似青草的氣息,以掩蓋他上次的身體氣味。
這是一條寬大的走廊,走廊的上左右三面都有極為美麗的壁畫,兩邊還有精緻的雕像陳列。
「這些小神都是宇宙神的下屬。」章友滿含驕傲地對少年說道。
「他們為什麼沒有臉?」沙僧問。
章友神秘一笑,「因為神的模樣多種多樣,他們在不同的信徒面前用的外貌也不一樣,我們偉大的宇宙神統治著這世間所有小神,但有些不信仰宇宙神的愚昧之徒把他們的小神當作了至高,如果我們刻畫出那些小神的面容,那些愚昧之徒會覺得這是對他們的神的褻瀆。真是可笑!不過我們至高無上的宇宙神有一顆寬容的大心臟,他允許那些愚昧之民的愚昧觀念,他為了這個世界的和平,索性讓他手下的小神們在他的神殿里遮掩真容。」
沙僧:「……宇宙神真偉大。」
宇宙神其實就是個背鍋俠吧。這搞出宇宙神教的人多半還是擔心步子跨的太大扯著蛋,如果他敢把其他種族的神靈都放到他虛構的神的神殿里,並放在低位,不被六族人聯合起來滅掉才怪。但他又想弄出一個至高神,又怕得罪信仰其他神靈的人類,就搞了這麼一個沒有臉的形式主義。
章友並不知道少年心中在想什麼,還以為他被這些絢麗燦爛的壁畫給震驚和吸引,忍不住自誇道:「我們教最美麗最輝煌的一面你還沒有看到,等你看到你就知道宇宙神的神力有多麼偉大。」
有蟻人兵經過他們身邊,在少年身邊停了停。
沙僧心中緊張,面帶好奇地看向蟻人。
蟻人兵的外表更接近一隻人形螞蟻,而不是人類,頭頂的觸角不停晃動。
章友對蟻人笑了下:「這位小友以後就是我們教內的人了,這次帶他進來就是為了讓他接受洗禮並參加入教儀式。」
蟻人兵的觸角動了動,離開。
章友主教很親切地詢問沙僧:「你以前是不是來過大教堂?」
沙僧在一瞬間想了好幾個答案,最後還是選擇了最安全的一個:「是的,我剛到蟲城時和我哥我妹到處跑,我們也進來過這裡。」
章友主教露出微笑,「那就不奇怪了。我們這些蟻人兵辨識氣味非常厲害,只要讓他們聞過一次,他們就能記住,下次見到還能辨認出來。」
原來是體味出賣了他。沙僧懊惱。
「哇!好厲害。」沙僧像個好學的好孩子,「可是我聽我師父跟我介紹材料時提到過螞蟻,他說螞蟻的觸角有兩種作用,一種是起到盲人的導盲手杖的作用,類同觸覺。一種則是可以分辨氣味,但是這種氣味只限於它們身體里自己分泌出來的氣味,不是可以分辨其他氣味啊。」
章友主教誇讚道:「你的知識果然很淵博,以後你就知道了,我們教會的蟻人兵比較特殊,他們的某些能力在宇宙神的神力下得到了進化。對了,你的師父是?」
沙增作出為難的表情,「他不讓我說。」
「呵呵,沒什麼。我們只是很想認識他,如果他也願意加入我們教會,我們會給予他更好的待遇。」
「好啊,以後我見到我師父,我跟他說說。」
雙方氣氛看起來非常好,章友把沙僧帶入大教堂內部的一個房間,房間中心有個冒著熱氣的浴池。
「等下我們要為你進行入教儀式,在這之前,你需要在這裡沐浴更衣,衣服都給你準備好了,就在那邊。」
沙僧點點頭,在章友離去后,很坦然地脫衣進入浴池。
沐浴好,沙僧穿上放在池子邊上的教會衣服,向門口走去。
章友不知是一直沒走,還是得到消息趕來,沙僧打開門時,他就站在門口。
「跟我來。」章友在前面帶路。
沙僧一邊走一邊記路。
章友再次推開一扇門,示意沙僧先進去。
這是一間小教堂,裡面也有那位宇宙神的神像。
房間內已經有人在等待,這些人全都穿著一看就非常正式的教會衣袍。
章友站在沙僧身後輕身跟他說:「教會非常重視你,你看,連尊貴的大主教都親自來了。」
路上,章友已經跟沙僧普及過宇宙神教內部的等級制度,知道大主教位於教主之下,一共只有十二位,身份非常崇高。
大主教之下就是主教,其下是教長和教徒。
大主教看到沙僧,對他微微一笑,招手道:「孩子,過來。」
沙僧回頭看了看章友,章友對他點點頭,他才像是鼓起勇氣般走到大主教面前。
大主教笑容加深,他就喜歡這樣單純的孩子,相信經過今天的洗禮后,這個叫沙僧的男孩一定會成為宇宙神教的忠心教員。
「請在軟墊上跪下。」有教員提醒沙僧。
沙僧並不想跪大主教,但這時候他也不可能反抗,只能在大主教面前的軟墊上跪下。
大主教伸手,放到沙僧的頭頂,「孩子,我將祈福你,等會兒你將接受宇宙神的神力澆灌,從此你的人生將會變得更加純凈和輝煌,神將與你同在。」
有教員神情莊嚴地端來一個杯子,同樣在大主教面前跪下,把杯子遞給沙僧。
大主教:「孩子,喝下這杯聖水,讓神力潔凈你的內在。」
沙僧感覺怪怪的,在圖書館看過很多書的他,只覺得這個宇宙神教就像是多種教派的混合模仿。
看看聖水,沙僧端起杯子仰頭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