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控制物
戚少言發現，如果他和古永配合，說不定能把媧族現有的高層全都殺死。原本以為這將花費很大的精力和時間，可三轉九級就是三轉九級，普通的符紋能力者在古永面前根本就沒有一戰之力。
而他可以隱身，可以用無影絲偷襲，就算被發現也不怕，還有古永補漏和吸引注意力。
早知就把蔡雲留下了，他們三個一起，大概真的能在一夜之間把媧族族地給奪下來。
但戚少言也明白，奪下來是不難，難的是怎麼守住。他們就兩個人，就算把媧族高層全都殺了，可誰來管理現在的媧族？
讓古永留下？他離開？
那古永將要面對源源不絕的現媧族人不斷來找他麻煩，如果對方也請了三轉九級的大能出手，或者用了之前無長老打算用的符紋武器，古永一個人又怎麼對付？
所以佔領媧族族地還是一個長期的活計，更需要不少人手。等古永把已經變成活死人的原媧族人都給找回來，再奪回媧族族地也不遲。
古永聽完少年分析，沉默了一會兒，同意了他的提議。他們回來就是為了探查地底三層的秘密，而如今他們雖然沒有完全了解這裡的秘密，可也知道了大半，最重要的是他們解決了媧族和古永最大的仇人，吳仁。
當古永得知，吳仁被那些自己一手創造出來的蜂兵挖去出符紋結晶，又把其關進死屍冷櫃里，沒吃沒喝，就那麼在那個狹小逼仄黑暗冰冷的空間，完全依靠那股神秘的修補能量，活生生被囚禁了兩年零三個月，他心中的恨已經淡了不少。就算他親自報復吳仁，也頂多就做到這種程度了。
之後他又殺了無長老，得知其他四個仇人死的死、離開的離開，那股恨就更泄了不少。
說到無長老，他之前也殺了兩個聖殿頭目，其中一人叫吳浩鑫，一人他聽來像是無長老，但既然現在死的這個才是無長老，那麼那個可能是右長老，那些護衛也許弄錯了，也許是他聽錯了。
不過這都是小問題，重要的是聖殿高層死得差不多了，長老中還只剩下有長老和左長老，聖殿聖者可能還有不少，這麼些人不說不足為慮，但以後對付起來也不會太難。
古永哪怕神經都被關出問題，都沒想過濫殺，他只是想除掉首惡，再奪回媧族族地而已。
戚少言看古永靠在牆壁上像是監督，又像是在思考，就放心地開始檢查那些護衛身體。
媧族使用的種子和寄生的掠奪者種子不一樣，媧族的種子更像是一種人工化學物品，就像是某種疫苗，而掠奪者種子卻是活生生的生命。
可惜的是媧族聖殿不止想要用疫苗給媧族人帶來好的變化，同時還想藉此控制他們。也許就是因為他們要得太多，或者乾脆就是重點偏移，才會弄出最後問題百出的所謂希望疫苗。
戚少言細細尋找和感受，疫苗進入身體就產生了作用，基本上來說這些作用都是好的，可以幫助提高人的符紋能力，可以減少病痛等等。但是它的副作用也一樣良多並可怕。
通過一些對比和排查，戚少言發現媧族聖殿把發下去的疫苗分成了五個等次。
最低等用在剛進入媧族的新人身上，這種疫苗就是不確定的試驗品，被媧族聖殿拿來用在新人身上看各種反應。如果有好的變化，那是新人幸運。如果變化糟糕，那就是那新人倒霉。而最低等疫苗並沒有控制作用，想來應該是因為新人還不到需要控制的時候？
等新人進入媧族一段時間，上面人見洗腦效果不錯，一般是在一年到三年之間，會以獎勵的名義給這批媧族人注入四等疫苗。從這等疫苗開始，就具有了控制功效。
而原先媧族聖殿的疫苗並沒有控制效果，也許就因為出了活死人之事，而活死人完全不受控制，媧族聖殿才想要在疫苗中加入控制功效，這樣就算有人變成活死人，也只會成為媧族臂助。
當新媧人進入媧族的各個比較重要的工作崗位，或者加入護衛軍隊后，就會同樣以獎勵的名義注入第三等疫苗。
更重要的人物被「賜予」第二等疫苗。
而最好最高等級的疫苗則作為最高獎勵，給予對媧族有巨大貢獻的媧族人。
「找到了，原來是這個東西。」戚少言逐一排查分析，終於找到所謂的控制成分。
護衛頭領頗為緊張地問：「是什麼？能取出來么？」
戚少言抬頭，「不用取，這東西屬於植物提取物，經過一段時間就會被身體自然排泄掉。但是斷頓的話會很痛苦。我想你們中應該有犯錯的護衛，那些犯錯護衛被懲罰被關押時是不是極為痛苦？流淚、顫抖、低熱、抽搐，乃至全身肌肉和骨骼都感到疼痛等？」
護衛們互看，有人遲疑地點頭。
護衛頭領忍不住問：「那種植物提取物到底是什麼？」
戚少言再次肯定，說道：「是一種可以讓人上癮並感到愉快的成分，在大災變前，這種成分製作的藥物被稱為毒-品。大災變后，這些植物也產生了異變，我師父跟我提過，為了防止我中招，特地找來了這類型的植物，讓我感受其提取物的威力，並讓我記住。」
戚少言這時說的師父是段神醫，而這段經歷也不是編造，段神醫確實把一些他認為危害較大必須要防的礦植物等特意拿給他看，讓他記住。
「然後這種植物提取物被聖殿又進行過一些處理，把成癮狀態降到最低，但可以通過藥物引誘的方式，引出人的斷葯狀態，同樣，如果一段時間沒有攝入這種提取物也會進入斷葯狀態，而這種戒斷狀態會讓人產生難以抗拒的巨大痛苦，那時只要給攝入者一點那種植物提取物，攝入者基本什麼都願意做。」
護衛們倒抽冷氣，這種控制方法真的是既不影響他們的戰鬥力，成本也較為低廉。平日只要混到他們的食物中就行。
戚少言也這麼說道：「不是食物就是調料。調料的可能性更大，比如在最常用的鹽糖里加入一些，就可以做到全面控制。」
古永聽到這裡也皺眉道：「他們野心不小，否則不會用這種控制方法。」
戚少言揉了揉太陽穴，「我覺得是他們錯誤理解了吳仁的天堂計劃。吳仁是想從基因起步，把人類變成蜂后與蜂兵的關係。而吳仁消失后，他的心腹又死的死、離開的離開，一些重要事情也許就沒有傳下來，最後以訛傳訛，也可能是某位長老自作主張，就決定用藥物對媧族人進行控制。而毒-品在大災變前就不少見，大災變后，那些植物也沒有消失，甚而長得更加旺盛，效果也異變到更強。他們會想到用那種植物提取物來控制人也毫不奇怪。」
「一幫瘋子。」古永諷刺地冷笑。
戚少言聳肩，「他們不是瘋子，他們只是不合格的權力爭奪者。他們想要得到上位，可又不擅長用正常的領導方式來贏得人心，也許是他們覺得麻煩，也許是他們認為人心難測，所以就選擇了更簡單的路。」
古永提到：「你剛才說戒斷反應很可怕？那他們能承受得了嗎？」
戚少言無奈道：「這種提取物就跟鹽糖一樣，進入人體就會被吸收，想要弄出來可以，但對身體神經造成的惡果已經形成，就相當於我可以幫他們排毒，但毒藥留下的危害還需要癒合。可這種毒藥基本沒有解藥，只能靠人自己硬挺過去。」
看護衛們還不是太明白，戚少言只好說得更簡單明了：「就像你們中有人愛吃糖，我可以把糖分從他身體里弄出來，但我沒辦法治療他因為缺少糖分造成的心裡空虛和身體上的種種不適，以後也需要他自己去忍受不去吃糖。明白？」
護衛們全都明白了。
護衛頭領頭腦最清晰，他問道：「如果我們有人挨不住戒斷反應……這種植物提取物如果長期服用會有什麼惡果？」
「第一，你會為了這種提取物活得比狗都不如，你的一生都會被人控制。第二，你的身體機能在一段時間內會顯得很不錯，但一旦過了青年期，我推測你們一旦過了三十歲，又沒能突破三轉四，不但很快會蒼老，身體機能也會迅速下降。」
戚少言說到這裡，有點明白媧族聖殿長老們為什麼敢這麼做了，因為他們依仗他們有帶有修復作用的女媧潭水。那些長老十有八九指望這些人在進入三十歲后，用女媧潭水來修復他們各項機能下降的身體。
護衛們顯然也想到了這點，有人臉上露出了傷心和不可置信的表情，這些都是洗腦比較成功的，他們到現在都無法相信媧族聖殿高層會這麼對他們。
但想到他們過去看到的一些場景，他們又無法否認少年在說謊，而且這是不是事實，只要等一段時間就知道了。
「走吧。」古永直起身體。
戚少言遲疑了下，他比較在意那些蜂兵，但……算了，蜂兵們既然不願露面，而現在的媧族人就連剛才的無長老都不知道蜂兵存在，那麼應該也發現不了他們。就是不知道他們靠什麼生活，需不需要幫助。
古永已經想通了，把這些護衛留下，相信他們一定會把那控制物的事情傳出去，到時候新媧族內部八成會自己亂起來。如果這些護衛不說，他也會在外面把這事捅開。
然後他去見一見原媧族現在的活死人們，看他們是個什麼意思，願不願意回到族地生活。如果願意就帶他們回來奪回族地。
等把原媧族血脈都安頓好，他就可以去找剩下的仇人。不過宇宙神教他也知道，他那個時候，這個教派發展得就很龐大了。加上無長老說離開的原左長老現在在宇宙神教地位不低，他去找左長老算賬，勢必會對上宇宙神教。
但他這條命是戚少言所救，所以他在找仇人算賬前，會先確保戚少言這邊。
「你和宇宙神教關係怎麼樣？」古永問。
戚少言很正經地回答：「糟透了。」
古永哈哈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