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獃滯的商菌
媧族在聖殿的上層齊聚一堂。
殿內氣氛很緊張。
商菌看到有長老示意，站起道：「經過實驗已經確定，石岩說的是真。活死人病毒有極長的潛伏期，攻擊性強的人更容易轉變成活死人，就算平時看著沒事，一旦受到極大刺激，或者戰鬥時間較長、情緒波動較大，就有百分之三十五的可能激發活死人病毒。」
竟然是超過三分之一的機率！殿內一片沉寂，在會議開始之前，他們就收到了提示，否則殿內氣氛不會這麼沉重。
吳浩鑫提出疑問：「為什麼原媧族人變成活死人的機率那麼高？」
商菌嘆息，回答：「因為初代希望疫苗的效果要比後來經過調整的疫苗效果都強。後來的希望疫苗因為活死人病毒一事，經過針對性調整。」
黃丹：「那是不是說我們可以把希望疫苗調整到不會再產生活死人病毒？」
「如果去除某種特殊物質的話，但偏偏我們懷疑那種特殊物質就是自然種比非自然種壽命長的原因，所以也輕易剔除不得。」商菌道。
吳浩鑫皺眉，「那個小鬼怎麼說？」
商菌遲疑了一下，看向有長老。
坐在左邊首位的無長老睜開眼睛，似笑非笑：「有什麼話就直接說。」
有長老對商菌點點頭。
商菌對無長老歉意地彎了彎身，這才說道：「石岩跟我說了一些他的推斷，當然，這只是他的推測，並不是結論。」
「說。」無長老不耐煩。
商菌額頭微微冒汗：「石岩懷疑當初那位大智者在融合各族基因，讓非自然種出現時，就對擁有攻擊性較強基因的人類做了一些基因調整，以避免某些新人類失去理智。而這個調整在正常情況下不會造成任何問題，但……」
「但偏偏和自然種體內的某種物質產生互相排斥，或者說自然種體內的那種特殊物質一旦進入非自然種體內，加上希望疫苗的成分，就會異變成活死人病毒，是嗎？」無長老接下去道。
商菌默默點頭。
無長老點了點扶手，看向有長老：「如果希望疫苗保留自然種的特殊物質，修改其他成分，是否會解決這個問題？」
有長老沉吟片刻，「這點，我們很早就在做，但目前看來，還沒有完全排除。所以我推測，主要問題還是出在那種特殊物質上。」
無長老沉默，過了一會兒說道：「希望疫苗暫時停止使用。目前先研究中和藥劑，全力攻克中和希望疫苗效果的藥劑。」
有長老贊同道：「同意，目前活死人病毒是我們的大問題，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我們媧族相當於在自取滅亡。」
說到最後，有長老不禁苦笑。
「咳，另外，石岩那孩子想申請初代到現在的所有希望疫苗進行研究，並說如果能有詳細配方更好。」商菌提道。
有長老問無長老：「你怎麼看？」
無長老：「給他，包括配方。」
吳浩鑫有異色，「配方也給他？可如果……」
「沒有如果。」無長老打斷他，冷聲道：「他進了媧族，更進了聖殿，以後就是媧族人，沒有允許，他哪裡也不能去。」
吳浩鑫還是有些擔心：「那小子恐怕不好控制，他本身就是治療者。」
「當初難道沒有給他放入種子？」無長老問。種子和希望疫苗是兩碼事，種子更多的是用來控制媧族新人，也是希望疫苗的試驗版本。
「放了。」回答的是商菌。
「找機會給他做個檢查，看種子對他身體產生了怎樣的微調。」
「是。」
「還有其他事嗎？」無長老對自己親手帶頭研究出來的種子非常有信心，根本沒想到有人能在自己體內殺死那看不見的種子。
吳浩鑫聽說石岩身上有種子，當下也放心了不少。給新人用的種子在融入新人身體后，會釋放出一種刺激腦部神經的激素，聖殿的人可以利用那種激素相對應的藥劑控制對方聽話。
商菌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諸位長老，關於活死人病毒……那位怎麼說？」
有長老和無長老同時皺眉。
一名一直沒有說話的老人，開口道：「問問吧，那位不是繼承了大智者的所有傳承嗎？也許他能從根本解決這個問題。當然中和藥劑也要趕快弄出來，這件事，老無你牽頭。」
「是。」有長老和無長老同時應聲。
老人閉上眼睛，似乎體力不支的樣子。
戚少言收到了從初代到最新版本的所以希望疫苗，包括全部配方，還連續三日見到了三十名自然種。
「沒想到聖殿會那麼大方，我以為他們能給一支初代希望疫苗就不錯。」戚少言迅速把所有配方都記下來，還對比了一遍。
成芸：「啊啊！」
戚少言笑了笑，「你說得沒錯，這不是信任，而是他們不打算再放我離開。」
戚少言想到了身上那枚種子，他的身體已經把那枚種子弄死，就是不知道媧族有沒有辦法檢查出來。嗯，他最好能在媧族想起來要給他做檢查之前，趕緊把自然種全部解救出來。
黑色光團又冒出來：「實力！如果你實力足夠強大，根本沒必要這樣畏首畏尾，直接打進去就是，你不是還讓那隻黑兔子安排了多支傭兵隊過來接應嗎？」
戚少言頭疼：「你也說了那符紋隕石在聖殿地底下，而聖殿越往下管理的越嚴，你覺得我要怎麼才能突破他們的重重防守進入地下層？」
黑色光團特別淡定地吐出兩個字：「擬態。」
戚少言按揉額頭，他是打算用擬態來溜入自然種囚禁區，再裡應外合趁亂把人救出去。而他如果先動符紋隕石……
其實黑色光團說的也對，如果他吸收新一枚符紋隕石，符紋等級能大大提高，那麼他救人的有效性也會更高。但目前誰也不知道那枚符紋隕石是單獨在那裡，還是被某個大能吸收了，如果是前者還好，如果是後者，他要怎麼搞定對方？
他想先救人後取符紋隕石，也是怕碰到符紋隕石已經被媧族大能吸收的情況。
戚少言一邊想著如何不驚動他人的進入聖殿地下層，一邊繼續研究聖殿交給他的差事，為此他還鑽進了圖書館幾次，同時他也沒忘了在三十名自然種中挑了幾個看起來沉穩的解開了能力鎖，算是放出一個信號。
他不是不想把所有人的能力鎖都解開，但他怕有些性子衝動的會忍不住鬧開，到時候說不定會連累他的救人計劃。
而那些性子沉穩的就算被解開了能力鎖，也會小心行事，也許還會想辦法和他接頭。
令他高興的是，在第四日，第四批自然種過來時，一名三十多歲、面色憔悴的女子因為身體不好踉蹌了一下，恰好撞到他。
護衛迅速扶起並隔開那個女子，但戚少言已經得到了對方想給他的東西。
戚少言回去后就打開了那一小團布條。
布條上用血寫著四個字：解鎖方法。
戚少言確定布條上再沒有其他信息，立刻吸收銷毀。
解鎖方法表明的意思很簡單，應該是被囚禁的自然種想要跟他要能力鎖的解鎖方法。這個倒不是很難，只要有一定的符紋基礎，按照解法就能解開。他可以畫圖給他們。
次日，戚少言再次要求送來一批自然種。
商菌為此特地來找他：「你先前已經見過四十名自然種，有沒有研究出什麼？」
戚少言擺出研究者常有的態度，有點不耐煩也有點理所當然地說道：「四十個人怎麼夠，我說了至少要一百個人，我必須把所有個例和特殊例子排除，必須要一個完整的體系。一百個人是最起碼的數字。不但年齡性別體質各樣的都要，最好符紋能力種類也要盡量完全。」
商菌對少年比較欣賞，畢竟這孩子看著小，卻一來就發現了他們一直沒有發現的問題，對他寄予了不少厚望，「好吧，我盡量送人過來，但我也希望能看到一定成果。」
「嗯。我已經有頭緒了。」戚少言放出了一點香餌。
商菌聞言大喜，立刻問道：「什麼頭緒？」
少年帶著一點驕傲和一點羞澀道：「我綜合研究了數代希望疫苗和特殊物質成分，再對比自然種和非自然種的身體情況，發現了一點很有意思的事情。」
商菌耐心等待。
「我覺得我的級別似乎可以升一升了，您覺得呢？」少年慢騰騰道。
商菌臉上堆起和藹的笑容，「我正準備跟你說，因為你前面的研究成果，長老們經過商談，決定給你破例提高兩個等級，以做獎勵。從今天開始，你的身份等級將變成三級。等會兒就會有人來修改你的身份牌。以後，聖殿很多地方你都能自由來去了。」
少年明顯高興起來，也不再吊胃口，說出了自己的新發現：「我發現希望疫苗對沒有符紋能力的普通人有一定改善效果，活死人病毒出現的比例也很低。」
商菌對這個發現有點失望，他跟大多數媧族高層的想法一樣，覺得符紋能力者更重要，但他也不好打擊少年的積極性，就勉強誇獎道：「不錯，望再接再……」
商菌話還沒說完，就聽少年繼續說道：「我有方法修改最新一代希望疫苗，讓普通人獲得長壽的可能。」
商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