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找到突破口
戚少言第一個瞄上了廣鷹。
廣鷹，天理鎮鎮長的兒子。
這個天理鎮自然也是媧族的基地之一，戚少言進了媧族到處巡遊才有機會知道媧族的發展有多大，近四個月，他已經走了不下十五個駐地。
這十五個駐地分佈在各個地方，每個駐地的人口都不少於千人。而他通過身邊護衛的嘴巴——他們嘴巴很嚴，但好歹相處了四個月，戚少言有意無意還是打探出了一些東西。
比如他目前巡遊過的地方還不是媧族最大的基地。
再多，那些護衛就不肯說了，牛騰飛更不會告訴他這些事情。
天理鎮算是他到過的十五個駐地中規模較大的一個，人口有近萬人，小鎮看著十分熱鬧，路過這裡的人不知道還以為這裡只是一個普通鎮子，只是這裡沒有六星軍駐守，也沒有傭兵公會和草藥師協會，天馬車行的車輛也不會在這裡停下。
外人經過這個鎮子只會被留在鎮外，如果有誰想要進入鎮中一探，基本上進去就別想再出來了。
廣如河是個狂熱的媧族族民，深信非自然種才是真正的地球主人，而自然種就應該是非自然種的墊腳石。
也許這跟非自然種的生理缺陷在他身上全都體現出來也有很大關係。廣如河出生時就很虛弱，長大后雖然也有符紋，但符紋殘缺，能力一直很低微。後來他自願加入無長老的符紋修復計劃，成為試驗品，不過他運氣不錯，符紋竟然真的被修補了七七八八，這讓他的能力跟著突飛猛進。
能力有了，但生育力還是極為低下。廣如河娶過三任妻子，還有好幾個情人，但直到三十八歲也沒有生下一個孩子，就在他只能等死的時候，媧族聖葯出世，他因為忠心得到一支最高療效的聖葯，而這支聖葯不但助他突破了三轉四級，讓他不用在四十左右就發狂而死，還讓他有了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就是廣鷹。
廣鷹今年二十二歲，和他父親有同樣的問題，符紋殘缺和生育力低下，更糟糕的是他不止生育力低下，就連男人那方面的能力也很弱。
廣如河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自然寶貝得不得了，早早就給他申請聖葯，想要讓他能早早康復，但不知是聖葯和他兒子不合，還是其他原因，他兒子使用了不少聖葯，低中高檔的都使用過，其中包括他曾經使用過的一種，但都沒有效。
媧族聖殿對此的解釋是個人體質問題。
後來廣鷹又偷偷打聽過，發現不少人都跟他一樣，接連不斷地使用了多次聖葯，但也只是讓身體健康一些，那些根本問題壓根沒能得到解決，據他所知甚至還有人服用聖葯產生排異反應，最後死亡的都有。
只不過這些事都被悄悄掩埋了，如果不是他們父子身份在媧族已經算中高層，還真不一定能打探得到。
廣鷹認為聖葯沒用，但廣如河卻對聖葯具有著絕對的信任，他還在為兒子求葯，認為只要多多使用就一定會有效果。
廣鷹很暴躁，他的符紋修補進行得也不是很順利，就好像廣家的好運都用在了他父親身上，到他就萬事不順。
廣鷹作為一個成年男子，最難受也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雄性能力，為此他偷偷找了不少治療者和草藥師，可依然沒有任何效果。這讓他越發暴躁易怒。
廣如河擔心兒子是不是提前狂暴症發作，就利用自己的職權讓戚少言給他兒子治療了一番。
戚少言就是這麼認識了廣鷹。
「石岩治療師，我來了，你今天有空嗎？」廣鷹找上了門。
見是廣鷹，在門口站崗的護衛沒攔阻他。
戚少言正在研究的符紋，聞言對廣鷹頭也不抬地說：「怎麼樣？效果如何？」
成芸在他身邊繞來繞去，像是在玩耍。
廣鷹喜笑顏開，不住點頭：「效果很好！不過能長期有效嗎？」
「嗯，你這個和你的符紋能力有關，如果能把你的符紋修補完整，你的身體自然也會恢復。」少年道。
「哎呀，以前也有一位治療師這麼說過，不過修補符紋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尤其我的符紋能力和我父親還不一樣，想要修補都沒有參照物。」廣鷹湊近，嘆息：「他們說我符紋特殊，將來能力肯定不得了，可是特殊到沒有參照物可以修補也太慘了。您說是不是？石岩治療師。」
廣鷹說這話還暗中掃了成芸好幾眼，成芸行為看起來不像是正常人，但她長得漂亮，又經常穿帶花帶草的裙子，皮膚又好，不少人暗中打她的主意。
成芸繞著繞著不小心撞到廣鷹身上，廣鷹趁機伸手想要佔便宜，但成芸早一步啊啊跳開，還像是知道自己幹了壞事似的躲到了戚少言背後。
廣鷹笑得猥瑣，嘴上做出關懷的口吻說：「石岩治療師，你一個人照顧你姐姐會不會太累？你有沒有想過給她找個可靠的男人？」
戚少言用慣常借口避開這個話題：「等她好些再說，她現在這樣太容易被人欺負。」
「我可以保護她。」廣鷹脫口道，眼神色-眯-眯的毫不掩飾。
戚少言心中厭惡，剛開始見到這個廣鷹時，他暴躁易怒，一不順心就發脾氣，如果不是礙著他是上面派來的特殊治療師，還指不定如何對待他。
戚少言用無影絲檢查出這人的各種身體毛病，給他調配了一支藥劑。這種藥劑可以治療聖葯對廣鷹的排異和排斥反應，廣鷹之所以不行跟他很小時候就服用聖葯也有很大關係，而且聖葯中的幹細胞也不是取自同一個胚胎或成人，這讓廣鷹的排異反應更厲害了一些。
戚少言跟廣鷹這麼說了，廣鷹信了三分，但廣如河不信，廣如河覺得聖葯必定是好的，戚少言只是信口雌黃。
而廣鷹自從服用了戚少言配給他的那支藥劑后就自覺身體好了不少，不再那麼軟不拉幾，還讓他雄風了一回，這讓他更加相信戚少言的話，也開始懷疑聖葯對自己不但沒有好處，還對他產生了負面作用。
戚少言強行轉移了話題：「聖葯的成分對符紋殘缺也有一定修補作用。聖葯相當於讓人體重新發育，其中也包括符紋。如果聖葯對你沒用……你是通過什麼手法來修補符紋？」
戚少言一直對這點很好奇，但媧族人一直瞞著他。上次他就想問廣鷹，但上次有護衛在一邊，他不好問得太詳細。
還好廣鷹後來又來找過他兩次，這位大少爺想要治療那方面的毛病，自然不願屋中再有其他人，就把護衛都請了出來。
兩次過後，護衛似乎也明白了什麼，看到廣鷹過來，不攔阻他也不會再進入屋中「保護」。
廣鷹迫切想要治療好自己的男性尊嚴，加上他覺得以石岩這個安撫狂暴症的能力，遲早能進入媧族中層以上，就沒隱瞞他，把能說的都說了。
「那人跟你一樣，也是使用了自己的符紋能力，不過他不是當初給我父親修補符紋的那個人，給我修補符紋的人要年輕得多，具體過程我也不清楚，他對我修補了五次，每次來都讓我躺下睡覺，我不想睡，但他總有辦法讓我睡著。但我就算睡著了也能感覺得出來，修補符紋的過程很痛苦，我每次醒來，身上都一身大汗。」
戚少言沉思。他通過圖書館提供的教材已經開始自學符紋，學到現在，他大致已經了解修補符紋的過程其實就是改變體內能量流經路線的過程。
每一個符紋，體內能量路線都不太一樣，哪怕是同系，只要不是同系同類，那麼其能量路線都會有些微區別。
想要修改符紋，就要對各個符紋所對照的人體能量路線非常熟悉。
這是個極端精細的活計，要用自己的能量幫別人打通被堵賽的能量路線，甚至如果沒有的話，還得創造出一條。就如同最精微的手術，稍微差一點點，都可能導致符紋不能修補完整，甚至引發符紋崩潰、堵塞等重大問題。
「修補符紋也許應該配合聖葯來，而聖葯……你聽過岐黃門嗎？他們是古藥師，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而岐黃門的學徒剛開始學習草藥知識時，都會從老師那裡知道一點，那就是同樣的病情不同的人，調配出來的藥物成分也不一定完全相同。所以並不是聖葯不管用，而是你需要一份按照你體質特別調配的聖葯。」
廣鷹眼睛亮了，但很快就暗了下來：「讓聖殿為我單獨特別配製一份聖葯？這不可能。」
戚少言漫不經心地說：「也許我可以幫你，不過聖葯的主要成分和自然種有關，你知道哪裡能搞到自然種嗎？」
「自然種？你說聖葯和自然種有關？」廣鷹表情怪異。
戚少言一驚，忙道：「你千萬別告訴其他人，我、我就是自己亂猜的。」
「我知道，你放心，我絕不會說出去。」廣鷹也連忙做出保證，同時心中也生起一股期盼，「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能弄到一個自然種，你是不是能根據我的體質幫我配出合適我的聖葯？」
「一個自然種不行，必須得多數，因為得從中找到一個和你體質相合的。」
「多數？」廣鷹皺起眉頭。
戚少言做出怕怕的表情：「算了，弄不到就算了，我也只是猜測，或者你還是找聖殿吧，看能不能讓他們為你專門調配幾支聖葯。」
「嗯，自然種的事我會打聽。在這之前，你能不能……嘿！」廣鷹露出一個「你懂」的表情。
戚少言如同一個害羞少年般，紅著臉點頭，「我給你配一些內用外敷的藥膏看看，你試過效果后再來找我。」
「好！」廣鷹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