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打入媧族的第一步
「軲轆，軲轆」，車軲轆不停向前移動，顛簸得車上的人東搖西擺。
有人抱怨，「我們為什麼不乘坐飛馬車行的車子？就是不順路，以那什麼媧族透露出來的財力買一架好一點的符紋車總能買得起吧？為什麼要讓我們坐這麼原始的破車？」
「噓，好了，別抱怨了，說不定這就是考驗之一呢。」另一名青年樂觀地道。
「屁的考驗，在這裡的哪個不是被淘汰的廢物，好的聽說早就被帶走了，我們就是一群爹不疼娘不愛的。我看，我們這次投靠媧族也不太靠譜。」
「你看不起自己，不要把別人都當成你一樣的廢物。」一道冰冷的聲音在車內響起。
之前埋怨的男子頓時怒了，挽袖子就罵：「是誰，你說誰廢物呢！給老子站出來！」
「啊啊！」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響起。
「閉嘴！啊什麼啊，你個弱智女，再囔囔老子抽爛你的臉！」男子暴怒，他找不到前一個說話的人，結果就拿附近那個發出啊啊聲的女孩泄漏。
車中人看向男子的目光充滿鄙視。
他的夥伴，也許是認識的人，也不由丟臉地拉住，他，「好了，人家智商有問題，又不會說話，你針對她幹什麼。」
男子罵罵咧咧，猛拍車廂門，「開門，我要下車！老子不去了，放我下去！」
車子慢慢停下，車夫過來打開車門，微笑著問：「剛才誰喊著要下車？」
男子一腳踹開半開的車門，「是老子，滾開，老子要回去了。你們愛去哪兒去哪兒。」
車夫讓開位置，問男子：「你真的要離開？這裡距離獸城已經有大半天路晨，路上已經是野外，有一定危險性。」
「放心，你爺爺我死不了！倒是再坐這個破車，你爺爺我就要給顛死了！」男子跳下車，又問他認識的那個青年：「你要不要一起走？」
青年猶豫了一會兒，搖頭，「不了，我想去媧族，我想要修補符紋得到符紋能力。」
男子撇嘴，「你還當真了。算了，隨你吧！」
男子掉頭就走，毫不留戀。
車夫不以為意，還笑問車中其他人：「你們還有誰要離開嗎？接下來的路還有很長，如果想要離開可以隨時提出。」
車中人都沒有說話，只有那個被認為是弱智的少女啊啊了兩聲，但少女很快就被她旁邊的少年拉住。
車夫看了一圈，微笑著關上車門。
車輛再次重新啟動，大家繼續搖擺生活。
成芸第一次坐這樣的車覺得很有趣，她也不怕顛簸，整輛車子……不，是整個車隊，恐怕就屬她坐得最開心。
戚少言為了盯緊她不亂放孢子，許下了一大堆好處。
成芸對拳頭大的黑兔子伸手，「啊啊。」給我抱抱。
黑兔子用屁股對著她，渾身散發出強烈拒絕的意思。
戚少言拍拍成芸的手，「別鬧，你上次差點弄死它，它還在生氣呢。」
成芸噘嘴，過了一會兒，女孩眼睛忽然亮了亮，悄悄對戚少言說：「那個下車的人死了，我能不能吸干他？」
「嗯？你看到了什麼？」加三特別感謝成芸只會啊啊，而就他能聽懂成芸在說什麼。
成芸喜悅地道：「我剛才丟了一顆孢子到那個討厭的男人身上，但我還沒有動手，就有人把他殺了。我能吸干他嗎？」
「等等，你先別動。」對方十有八九會毀屍滅跡，成芸先動手很可能會被看出端倪。
成芸等了一會兒，不高興了，「屍體被火燒成灰了，都怪你，我餓了！」
戚少言立刻掏出一堆肉食塞給成芸，「給你吃，都給你吃，請用人類正常吃法。」
「真麻煩！」成芸嘴中說著麻煩，但還是用手抓起一塊肉放進嘴裡啃——她嘴巴里的孢子可以直接吸收食物。
因為車裡的人先入為主都認為成芸是個弱智少女，所以有時候成芸表現得較為怪異，或者戚少言和她說些比較古怪的話，其他人也並不是很注意。有時候戚少言還會收穫幾枚同情的目光，就比如現在。
「你不容易啊。」一位三十歲左右的成熟女子看著戚少言，可惜地道。
戚少言對她笑笑。
大約是坐車太無聊了，那成熟女子就忍不住跟戚少言搭話道：「這是你親人？你帶她去媧族是不是想醫治好她？」
戚少言順水推舟，「是啊，她是我姐，她身體成年，但心智還小，有人說是因為非自然種的緣故，我聽說媧族能治療一些非自然種的疾病就帶她來了。」
成芸：「啊啊！」胡扯！我明明就是原始自然種和變異光蘚的結合體，是大自然的奇迹，天下再也沒有比我更自然的品種了。
戚少言拍拍她的手背，「乖，吃你的。」
成芸狠狠吞吃了一大塊醬肉。她要吃生肉，才不要吃熟的！
「大姐是哪族人啊？為什麼要去媧族？」戚少言也笑著回問成熟女子。
「叫我王斐吧，我去媧族……」王斐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不瞞你說，我一直想要一個孩子，但是這麼多年我一直懷不上，聽說媧族研究出一種藥劑，長期服用可以改善體質，更能促進生育，所以我想試試。」
「懷孕藥劑啊，我聽說獸城裡出了一種易孕丹，據說只要不是身體上的硬性傷害，吃了百分百能懷孕。」另一人插話道。
「哎？我怎麼沒聽說過有這種藥劑？百分百？太誇張了吧？該不會又是誰在騙人。」
「應該不是騙人吧。聽說是第一軍校一個學生弄出來的，那學生是個天才據說，那易孕丹弄出來以後，自然大學和草藥師協會的人天天去找他，但第一軍校的師生把他護得跟眼珠子似的。」
車子里的刺頭沒有了，除了天性沉默冷淡的人，很多人都忍受不了寂寞，借著這個話題紛紛打開了話匣子。
「如果是真的，那這個百分百懷孕的易孕丹得要多貴？」
「不知道，反正我聽說外面喊道十萬能量幣一枚，但也沒有人賣。」
「那個草藥師天才沒有再煉製易孕丹了嗎？」
「有吧，據說找他的人特別多，很多都是……你們懂的，遇到這些人求上門，那個小天才就算再天才，他敢拒絕？」
「別的不說，我想這種藥劑的原材料肯定很珍貴。」
「聽說有人在謀奪那天才草藥師易孕丹的藥方，不過被一群大佬一起懟了回去。」
「唉，要是我早點聽到這個消息就好了。」王斐嘆息，滿臉苦澀，「不過就算聽到，恐怕我也求不到。十萬能量幣……我哪來那麼多錢哦。要是……」
「要是藥方真的能公開就好了。可是人家辛辛苦苦弄出來的藥方，又憑什麼公開？」
「就是啊，那個天才還要靠這藥方賺能量幣呢。乖乖，你們說他靠這個藥方能賺多少？」
「反正是你我一輩子都想不到的那麼多！」
成芸用胳膊肘撞撞少年，「啊啊。」他們在說你呢，天才草藥師大人！
黑兔也咕嘰咕嘰地怪笑，天天跟在戚少言身邊的它最明白這段時間少年過得有多「熱鬧」。
戚少言用力揉臉，這段時間，他實在聽到太多關於他的「傳說」，聽得他都要麻木了，有人羨慕他，有人妒忌他，也有人罵他。罵他的，大多數都是認為他死要錢不顧天下大眾的人。
一開始他聽了這些話還會生氣、難過，到後來他就產生了逆反心理：這是我的東西，我想怎樣就怎樣，憑什麼你們用大義壓我，我就得把什麼都交出去？滾蛋吧！
嗯，這孩子已經正好到了該叛逆的年齡。
就因為這個逆反心理，戚少言原本打算在打入媧族前多做一點易孕丹也不想做了，反正生孩子又不是什麼頭等大急事，這麼多年都等下來了，再等等又怎樣？
戚少言沒把他這個心理告訴石天賜，就怕石頭以為他「覺醒了邪魔的心」。
說起來，從他回到獸城到他今早離開，這短短一個半月過得簡直跟打仗一樣。
先是一回去就被帶去校長室，見到了傳說中的第一軍校的校長大人。
校長大人是個笑面狐狸，關心他半天，最後問他想不想和軍校合作研發易孕丹。
戚少言那時還沒想好他是獨攬這門生意，還是只定期提供原材料——他無名指分泌出來的液體。然後他們冥想學院的那個小老頭就把校長門給踹破進來了，是真踹破。那麼厚重的大門，愣是彈到牆上，變成碎片落了一地。
小老頭就是平心大師，這位一來就質問校長：「你這個臉皮比城牆拐彎還厚的長鼻子，你瞞著我把我的學生叫來是想幹什麼？門還關得這麼嚴，怕我學生叫救命嗎？」
校長：「……」
小老頭得理不饒人，把校長桌子拍得啪啪響，「我跟你明說了，易孕丹也好，其他藥方藥劑也好，凡是我學生自己弄出來的，那就是他自己的，誰也別想染指！更別想搶走！」
校長：「我也是為他……」
「有我，還有幾個老不死的，用不著你了。」小老頭特別大氣地一擺手，就把校長開除在股東之外，拎著戚少言走了。
校長後來從副校長那裡弄到了狂潮草藥店的股東名單，之後就再也沒提要插足的事。
但是對於那些想要戚少言轉校、貢獻藥方的人，校長大人就沒那麼好脾氣了：老子讓那賊老頭一步，不過是因為肉都爛在了鍋里。你們他媽的是想幹什麼？直接就想把肉撈走？做夢！
一時間第一軍校和自然大學還有草藥師協會的關係降落到冰點以下，雙方學校的學生見面都是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三兩句說不好就能打起來。
第一軍校的草藥師學院學生現在是得意非凡，走路都生風。以往自然大學的草藥師學院把他們壓得死死的，可現在有了戚少言，他們終於可以抖起來啦~！
什麼？戚少言不是草藥師學院的？草藥師學院的老師和院長去校長那兒鬧了好多次都沒能把人要到手？
那有什麼關係，反正戚少言是我們第一軍校的人，肉都爛在了鍋里，是我家的鍋，不是你家的，哇哈哈！
草藥師協會一開始態度還挺高傲，派出兩個草藥師，一副要指點戚少言的模樣。
戚少言忙得一塌糊塗，哪有工夫聽他們的「指點」，但草藥師協會佔了大義的名頭，說易孕丹的效果事關整個非自然種，話里話外都透出讓戚少言貢獻藥方的意思。
戚少言就呵呵了，你們想要藥方是吧，好啊，我給！
次日，戚少言就把狂潮草藥店的股東請來，同時來的還有一些不請自到的大人物。這些大人物聽說戚少言要公開易孕丹藥方，都用最快速度趕來了，自己趕不來也一定喊了重要下屬過來。
那天，可真是個好天氣……
戚少言眼睛眯起來，那天發生的事他記得特別清楚，因為就是昨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