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治好蔣老
靜室中，戚少言把無影絲探入蔣老身體內，先從血液開始探索，發現血液中散布的那種毒素很均勻也很少。
隨後骨骼、筋絡、神經……一一仔細探索。
這是一個非常細緻繁瑣的活計，如果他沒有之前給一百多隻混血小犀牛治病的經驗，這會兒他恐怕要把檢查分數天來做。
可以說混血小犀牛的病症就是一座難以翻越的高嶺，但等你真的翻越過去，還接連翻越一百多座，後面你看到同樣的高山也不會覺得它很可怕了。
為了隱藏無影絲，戚少言在檢查時，手指一直在蔣老身上跟著移動。
蔣冰不知道戚少言在做什麼，但看他神情那麼嚴肅認真，到後來額頭汗水更是密密麻麻，也跟著緊張起來。
蔣老也不是毫無所覺，有時候戚少言為了讓那種物質明顯化，會刺激他的能量脈絡，如此蔣老就能感覺出自己體內一定變化。
少言一邊檢查一邊在用無影絲吸收那種毒素，可是那毒素竟然可以再生，他這邊吸收乾淨了，那邊就又出現，而且像是憑空出現一般。
看來還是得找到源頭才行。
少言一路找到了蔣老的頭部，隨後他發現蔣老頭部那種毒素集中最多，但有意思的是，毒素最多的部分不是在腦內，而是在頭皮上。
少言停住檢查，抬頭看向蔣老。
蔣老自覺身體情況要比之前好很多，臉上的笑容也真誠熱情許多。
「不愧是夜家稱讚不已的小神醫，你這治療術要得！」蔣老豎起大拇指。
蔣冰歡喜，立刻問：「爺爺，你是不是好一些了？」
「好很多，比當初王大師給我治療后的感覺還要好。」蔣老喜滋滋地說。
誰想，戚少言卻搖了搖頭：「我剛才也只是緩輕你的狀況，病根並沒有去除。」
蔣老和蔣冰色變。
蔣老活得長見得多，很快就調整好情緒，臉上仍舊帶著笑容說道：「這樣已經很好了，我能理解你已經儘力。小冰，等下……」
「慢！蔣老您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戚少言詫異地笑，「我對您的治療還沒有結束。但我差不多已經找到那毒素的源頭在哪裡，我現在只是休息一下，等下好一鼓作氣把源頭幹掉。」
蔣冰和蔣老：「……」
蔣老猛地大笑，「哈哈！看我。我還說不會小瞧少言你，結果還是小瞧了，還請莫怪。少言啊，你蔣爺爺我的毒素源頭在哪裡？」
戚少言搖手，表示不介意：「如果我沒有弄錯，應該就在您的頭皮上。」
「頭皮？」蔣冰看向祖父那花白的頭髮。
蔣老頭髮不算茂密，頭髮很細，剪得很短。
蔣老一聽毒素源頭竟在自己頭皮上，忍不住抬手搔了搔髮根，但剛搔完就後悔，看著自己的手指像看到某種絕頂毒藥一般。
戚少言不再多話，剛才那番檢查對他消耗不小，他這會兒直接掏出一枚符文結晶開始吸收能量恢復。
蔣老看他疲累模樣，小聲跟孫子蔣冰說了幾句話。
蔣冰意會，轉身出門。
從靜室出來，蔣冰腳步一頓。蔣家人能來的全來了，客廳里坐得滿滿。
看到蔣冰出來，蔣老一位族地就張口問道：「小冰啊，你爺爺怎麼樣？」
其他蔣家人也全都看著蔣冰。
蔣冰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爺爺很好，如今治療還在進行中，大家不要進去打擾。」
「那你出來幹什麼？」蔣盧斯不客氣地問。
蔣冰看夜海和鄭老都還在，對兩人點頭致意，然後才回答蔣盧斯的問題：「爺爺讓我出來拿點東西。」
「拿什麼？」蔣盧斯問。
這次蔣冰沒回答，直接上樓進了蔣老的房間。
蔣盧斯不忿，被旁邊的族兄拉了下手臂。
蔣冰提著一籃子物品進入靜室。
恰好戚少言也恢復得差不多。
蔣老示意蔣冰把籃子里的東西拿出來：「少言，你給你蔣爺爺看看，這些都是你蔣爺爺平時用的洗髮水、按摩頭皮膏一類的東西。」
戚少言也對蔣老頭皮中那種毒素的來源很好奇，就把籃子里的東西一一打開檢查。
「沒有，這些用品都很正常。」很快，戚少言就得出判斷。
蔣老不解：「這些東西正常？我經常洗頭，那怎麼還有會毒素留在頭皮中，而且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消失。」
「我有所推測，先讓我檢查一下再說。」戚少言示意蔣老躺好，他則在蔣老頭部那兒放了張椅子坐下。
蔣冰好奇，也晃了過來。
蔣老連忙說：「你別過來，小心傳染你。」
蔣冰搖頭，笑道：「爺爺，你亂擔心了。如果你頭皮上的毒素能傳染，那家裡人早就都被穿上。」
蔣老一拍腦門，「看我！真是年紀大就糊塗了。」
戚少言用無影絲檢測了幾處頭皮，吸收了一點那種特殊物質進行感知分析，隨後他臉上露出了笑容。
「如何？」蔣冰看他笑，心裡頓時鬆了口氣，忙不迭地問道。
戚少言讚歎：「真是想不到，竟是這種毒素。」
蔣老和蔣冰都忍不住，一起催他：「少言你也就吊我們胃口了，到底是哪種毒素？」
戚少言找到原因，也有心情解說了：「真說起來這並不算是毒素，而是一種真菌。就像造成頭皮發癢、頭皮屑過多的某種真菌一樣，這種寄生真菌附著在蔣老頭皮上，以吸收蔣老的能量為食，如果只是這樣還好，但這種寄生真菌會不斷釋放孢子，這種孢子極微小，可以通過皮膚毛孔進入人體，然後到處亂鑽，同樣喜歡吸收能量，尤其喜歡附著在能量脈絡上。
雖然這種孢子也會死亡，但因為蔣老頭皮上的真菌母體沒有去除，這種孢子就在蔣老身體里越累積越多，最後導致您的能量脈絡自我癒合能力敢不上它們的吞噬破壞能力，於是就出現了能量脈絡萎縮症。」
蔣老蔣冰都知道真菌，大災變前的知識雖然遺失了不少，但隨著近些年的遺迹大力挖掘，以及科學院保留的那些星火傳承，比較常識的科技體系仍舊保留了下來，學校也都有普及課程。
戚少言之前在圖書館閱讀過這些知識，但真實掌握還是跟了段神醫以後。
段神醫知識很豐富，對唯一弟子的教學也不僅僅限於草藥學和岐黃術，只要有所相關的病理知識他都會解說給弟子聽。
蔣老一聽源頭找到了，整個人的精神氣都不一樣，「那麼這種真菌要如何去除？」
只要是生物體，他的無影絲都能幹掉。真菌雖然不是植物也不是動物，但認真說起來依然是生命體，吸收其生命能量后，最後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戚少言想了想回答道：「我試試看殺死這種真菌。如果不行，再另外配藥。」
蔣冰想說連王大師都無法徹底殺死這種真菌，你又能用什麼方法，但想到王大師沒能找到病根源頭，戚少言卻找到了，而且他爺爺之前也說身體舒服許多，也許戚少言能殺死他爺爺體內的真菌孢子，就也能殺死真菌。
蔣老擔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既然是真菌，那麼會不會傳染？」
戚少言看向蔣冰：「有可能，如果你們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們全家都做一個檢查。不過也不用擔心，真菌雖然有一定傳染性，但也不是那麼可怕。而且我還有個猜測……這點等我殺死蔣老身上的真菌母體，再檢查完蔣家人以後再說吧。」
殺死真菌母體和真菌孢子的過程很簡單也很容易。
蔣老聽說自己身上那種真菌已經全部被殺死，立刻迫不及待地站起來衝進了浴室。
自從剛才聽少言說他身體里全是真菌孢子，而他頭皮上的真菌母體還在不斷釋放孢子，沾得他全身都是，他就忍不住了。
等蔣老沖洗乾淨出來，戚少言已經給蔣冰等蔣家人做好了檢查，就連鄭老和夜海也湊了個熱鬧。
「恭喜，其他人都沒有感染這種真菌，所以大家都可以不用擔心了。」
戚少言的宣布讓蔣家大廳中發出一陣歡呼，最看不上戚少言的蔣盧斯更是偷偷鬆了一大口氣。
「老蔣，你真的全恢復了？」鄭老替老友高興。
蔣老喜悅滿面地點頭，剛才洗澡時他就順便運轉過多次符紋能量，雖然還有點凝澀，但比之前要好太多。
鄭老似乎有話要說，但看這裡這麼多人又忍住。
蔣老察覺鄭老神色不對，用眼神問他。
鄭老表示有話等會兒說。
蔣盧斯撇嘴，陰陽怪氣地說：「上次王大師來看，我爸也好了一段時間，到底行不行，我看至少還得等個十天半月。」
「別胡說！」蔣老喝止獨子。王大師當時給他看過的感覺，和戚少言給他治療后的感覺，他自己感觸最明白。
「爸，我也是為你好，如果他拿了報酬跑了，到時候你的病情複發，我們找誰？」
戚少言不在意地笑笑：「那就等等好了，我不急著要報酬。」
蔣老的老臉立刻羞紅加怒紅，怒瞪兒子：「你給我滾一邊去，不懂就別亂說！」
蔣老又趕緊對戚少言賠禮：「抱歉啊少言，盧斯給我寵壞了，說話不過腦子，我知道我的情況很好，之前我的情況是看完時情況最好，然後能量運轉就一點點變得凝澀，現在則是情況相反，一開始還有點凝澀，但隨著時間過去，我能感覺能量運轉越來越順。」
戚少言點頭：「符紋能力者體內的能量脈絡都有自我修復的能力，您老體內吞噬能量、破壞能量脈絡的真菌沒有了，能量脈絡的自我修復能力也就能起到作用，如果您想早點好起來，每天適當地吸收一定能量，就能刺激能量脈絡更快修復。」
戚少言有能力順手把蔣老的能量脈絡全部修復好，但蔣盧斯真的太討厭了，而蔣老別看對蔣盧斯訓得凶，但實質並沒有做什麼懲罰。
蔣老是他什麼人？他就是來治病的，如今他已經把蔣老的病情看好，何必再做多餘的事情？
蔣老再次賠笑，問戚少言：「我記得你之前說有個推測？」
戚少言看看客廳內的蔣家人，「哦，你說那個啊，之前我還不敢確定，但在檢查完其他人後，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您，那種真菌需要菌母才能形成一個群落，菌母在，不遠離，離了遠了也活不了。所以其他人就算偶爾被真菌感染，但他們不是時刻待在您老身旁，離遠了，身上的真菌和孢子就都死了。而菌母我只在您身上發現，至於這個菌母到底是怎麼來的，我就不知道了。」
「哎呀！」蔣盧斯突然大叫一聲。
等大家目光都放到他身上后，蔣盧斯對蔣老一臉大驚小怪的表情說道：「爸，我想起來了，您那位前妻不就是專門種植蘑菇的嗎？據說她還具有菇類特徵？您感染的不是毒，而是真菌，這會不會跟您那位前妻有關啊？」
「夠了！你給我閉嘴！」蔣老臉色倏變，大喝。
鄭老嘆息，知道這事的人不多，他本來想在人後提醒老友，結果蔣盧斯竟然不管不顧當著這麼多人面就喊出來了。
蔣盧斯不肯閉嘴，哇啦哇啦跟他爹吵，說什麼要找蔣老那個前妻算賬，又說他身體不好是不是也跟那女人有關，最後又扯到他母親。
其他蔣家人也是說什麼的都有。
蔣老不住發怒，還要上前揍兒子。
眼看蔣家一片混亂，戚少言翻個白眼，轉身走出蔣家大廳。
蔣冰和夜海看到，連忙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