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談條件
夜家人一起盯住戚少言。
少年似無所覺地咧嘴笑：「這點小問題，隨便看看就能看出來吧？」
怎麼可能隨便看看就能看出來！
夜將軍目露異彩：「你是岐黃一脈的治療者？」
戚少言眨眼，「沒錯，您怎麼知道？」
夜將軍聞言，情不自禁跨前一步，「太好了！我一直在尋找岐黃一脈，但你們躲得實在太隱秘。」
「我們可沒躲，我師父一天到晚說要帶我回山，說我們岐黃山門有多好多好。」
夜博少將突然道：「如果你們岐黃一脈真的能讓人重新凝結破碎的符紋結晶，那麼我夜家誓將你們這一脈保護到底。」
岐黃一脈和宇宙神教的恩怨詳細無人知道，但宇宙神教看到岐黃一脈就會捕殺之事卻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夜少將說了這句話，幾乎相當於承諾要和宇宙神教對上。
但夜將軍卻沒有駁斥兒子，像是默認了。
夜將軍甚至說道：「你這是搭脈吧？我聽過這種診療手段，可以不藉助任何器具就能查知人體病情。當初我夫人出事，多少草藥師和治療師都說沒辦法，最後就有人說當什麼方法都沒用的時候，也許可以試著找岐黃一脈。」
戚少言：……這絕不是誇獎吧？怎麼感覺找我們岐黃一脈就像是死馬當活馬醫，完全碰運氣來著？
如果戚少言是個真岐黃人，氣性再大一點，說不定能踹凳子離開。
但戚少言不是，他是來賺錢的，是來擴大狂潮草藥店名聲的，所以他非常有服務精神的對夜家人笑道：「我能理解。通常我們岐黃一脈都被放入了神秘範疇，誰叫我們就是這麼神秘、這麼牛逼呢！」
夜家人：「……」
戚少言放開夜夫人的手，「好了，我們長話短說，夜夫人的病不算重，想要治好不難。」
夜家人驚喜過頭，都不知道該給什麼反應了。
夜夫人按住心臟，她怕自己得到希望又失望，會氣得讓丈夫兒子打死這個大言不慚的少年。
「其實只要能讓我起身，不用每天躺在床上，再讓我多活幾年，我就很滿足了。至於符紋結晶能不能凝結，我也不奢望。」夜夫人好心好意地說道。
戚少言擺手：「為什麼不奢望？而且這也不是奢望啊，我說能治好那肯定能治好。你們要現在開始嗎？」
夜家人……發現今天他們的反應特別遲鈍。
戚少言挽起袖子，認真臉道：「不過有些事我們要先說在前頭。」
夜家人精神一振：很好，終於出現「不過」這兩個字了。
夜家人齊齊生出一種就知道會如此發展的感嘆。
夜海很窘，他希望戚少言別再說大話，但又希望他真的能治好夜夫人，心裡矛盾糾結得一塌糊塗。
還是夜將軍沉穩，對少年道：「請說。」
戚少言：「首先，我雖然不知道這位阿姨為何會符文結晶破碎，但這種破碎方式一般都是被攻擊造成，也就是你們有仇家。如果我出手治好阿姨，你們得保證保護好我的安全。」
夜家人一聽原來是這個不過，都再次精神一振，實在是少年說得太像真的了。
「這個肯定。」夜將軍保證。
戚少言豎起手指：「其次，我們岐黃一脈為何很少動手，就是因為我們的手段太神奇，非常容易引來別人窺伺。這次如果我動手救阿姨，事情傳出去，必定會引來一些貪婪者，比如草藥師協會或者宇宙神教或者科學院之類，到時他們逼著我和我師父他們交出我們的治療方法和秘籍一類，你們家會幫我們嗎？」
夜少將搶在他父親開口前道：「我剛才就給過你保證，我說了，只要你能治好我母親，讓她符紋結晶得以重新凝結，我夜家就保定你們岐黃一脈。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和你簽訂符紋契約。」
「很好！夠義氣！」戚少言對夜少將豎起拇指，隨即就道：「那就簽吧，可憐我們岐黃一脈之前被坑了太多次，實在怕了。」
夜家人齊笑，夜將軍沒有反對兒子的做法。如果岐黃一脈真的能救回他妻子，不談感情，只他們的這份能力也值得夜家下死力保護。
「不過如果你治不好我母親的病怎麼辦？」夜少將盯住少年的眼睛問道。
戚少言呵呵笑，「你們剛才不是說不管我能不能治好都不怪我嗎？」
夜家人：……小騙子的可能高達七成。
夜海戳戳戚少言：「喂，給我點信心好不好，這對我們家來說是非常嚴肅的事情，你要再這樣，我就生氣啦。」
戚少言：「是你們不相信我。我都說了能治好，好吧，不給你們一個承諾，你們大概也不放心。這樣，我保證，阿姨的符紋結晶就算不能重新凝結，也會讓她能重新站起來並多活幾年，這樣總可以了吧？如果我做不到，診金我就一幣不收，用掉的材料也可以補退給你們。」
夜家人互視，彼此的表情都比剛才慎重許多。難道這少年真的沒有吹牛？難道他們真的可以抱有希望？
夜家人心跳逐漸加快。
夜夫人對夜家人點頭，就算是死馬當活馬醫吧，她想試一試。
「你還有其他要求嗎？」夜將軍暗中平息心境，問道。
戚少言理所當然地說道：「下面的談不上要求，算是正常診金和醫治中需要的材料。」
夜家人是真心激動了，少年如果要騙人也該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
「你要什麼材料？」夜少將問。
戚少言大膽地開了張單子：「阿姨的符紋能量體系屬於水系，如果有同系的超過三轉的符紋結晶最好，如果實在沒有，二轉的也行。為了保證治療效果，符紋結晶越多越好，二轉的最好能準備三枚以上，三轉的兩枚以上。另外，如果有同系的符紋殼也請盡量多準備一些。
另外阿姨符紋能量體系受損，需要一定的藥劑進行蘊養和恢復，我下面說的是需要的草藥單子。」
戚少言噼里啪啦報了一堆他需要的草藥，量不算多，恰好是做出三盒補脈藥丸的份量。
這個補脈藥方來自段神醫，據說是專門用來修補受損的符紋能量體系脈絡。戚少言之前得到藥方還沒有實踐過，這次正好可以看看實際效果。
最後，戚少言開出診金和治療費的價碼：「一萬能量幣，不二價。你們不要覺得貴，治療這樣的病症對我來說非常吃力……」
不等少年說完，夜將軍就非常豪氣地一揮手：「沒問題，如果你真的能讓我夫人恢復如初，別說一萬，翻一倍我也給。」
戚少言看他表情，總覺得自己報出的價碼哪怕翻一倍都報少了。
知道家人給出診的廚師長多少出診費的夜海：不出名的學弟就是便宜啊，治療好才只要一萬能量幣。不像人家廚師長大人，來一趟，基本什麼都沒做，就拿了五萬謝禮，還是他父親硬塞給人家的。
之後夜家人由夜博少將出面和戚少言簽訂了符紋契約，把他們之前談的條件全都列到契約中。
戚少言再三審核內容，確定沒問題，當場和夜少將滴血簽字，讓契約生效。
夜家人看到契約成立，心中也都大大鬆了口氣。
這也就是戚少言目前名聲不顯，又是小孩子，他們才能做出讓他簽契約的事情來，換個名氣大的草藥師或治療者，你敢讓人家承擔後果，人家就能甩手走人，還把人得罪死。
夜家人覺得佔了少年便宜，戚少言也覺得自己佔了大大的便宜，契約看起來好像在約束他，但在他能保證治療效果的情況下，這份契約對夜家人的束縛更大，以後誰想對付戚少言——契約中沒寫岐黃門，只以戚少言為立約人，夜家都得負責保護他。
戚少言還特別小心地在契約中註明，這個保護包含保住他的自由和生命和意識上的完整及清醒。
其實這份契約還有一個最大問題，那就是夜家人在將來不遵守約定的話，契約也只能通過六族聯合法院對夜博下達制裁命令，但如果法院不執行命令，或者夜家人另找方法脫身，戚少言拿他們也無可奈何。
但立這麼一個契約，總比他什麼都不做要好。
也許會有人無恥地無視契約，但總也有些品格高尚的人願意履行契約。
戚少言現在也只能遍網撒魚，然後一點點建立自己的勢力，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等到他不用再害怕任何人的時候，有沒有契約也都無所謂了。
說白了，他現在爭取的就是讓自己變強的時間。
總之，戚少言對這份契約內容非常滿意，他打算以後給人看病都跟人立這麼一個契約。
戚少言把契約收進空間，以為夜家人要花一些時間去尋找水系符紋結晶，正準備跟他們另約上門時間，就見夜將軍從自己的空間手鐲中取出了兩枚三轉的水系符紋結晶。
「一萬能量幣，你是要轉入你的身份牌中，還是直接要現幣？藥草我們現在就去收集，如果沒有非常稀奇的藥草，最快一個小時內應該就能送來。符紋殼之前沒有準備，不過這東西不值錢，應該很快就能收集到一些。這是你需要的符紋結晶，治療能現在開始嗎？還是仍舊需要一些其他東西？」
戚少言看出夜家人的急切，他也沒再拖延，讓夜家人給他準備一萬現幣，當下就取過那兩枚三轉的水系符紋結晶。
「請你們出去，我治療的時候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另外，如果你們有任何監視手段，也請撤出。我的精神力非常敏感，當我進行治療時，如果有任何干擾都可能造成悲劇。」
夜將軍深深地看少年：「你放心，絕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攪你。」
戚少言回以微笑：「那就好，治療完我會喊你們，在這之前都請不要進入，除非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