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入學考試七
只幾眨眼的工夫,血腥味傳來,教室里除了喘息聲,竟變得極為安靜。
兩名新生倒下,全都受傷,身上流出血,但看胸膛起伏,應該還活著。
看來這些學長嘴巴上說得兇殘,但並不想殺人。如果他們真有心殺人奪傳訊牌,七個新生包括他在內都不一定有把握活下來。
不過這點也是他沒有用一秒斷魂類毒藥的原因。
由己推人,別看現在大家都保持沉默,能不動就不動,但這並不代表在場的人就沒有反抗力,他們應該只是在等待,等別人狗咬狗,然後得漁翁之利。
戚少言本想過去看看受傷的新生,忽有所覺,當下轉動頭頸,側頭看向身邊。
削薄的短髮,凸凹有致的身材,修長雙腿,堪稱艷麗的面容,組成了一名讓人見之難忘的絕代佳人。
奇怪,他進來那麼長時間,竟然愣是沒注意到教室里還有這麼一位大美人。
大美人在他身邊緩緩蹲下,一根手指豎起,長嫩的手指尖冒出一縷火焰。
一般女孩子做這樣的動作會顯得很難看,也不太文雅,但這位穿著長褲的大美人卻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擔憂,她的動作太洒脫、神態太自然,就好像她做什麼事都天經地義。
「你的葯確實很厲害,但再厲害的藥物也怕火。給我解藥,我保你到最後。」大美人對少年說道。
戚少言眨眼,「你發誓?」
大美人似笑非笑,「你相信誓言?」
「相信。」
「我不信。誓言如果有用,還要軍警和刑法嗎?」
「那你要怎麼確保你說的是真的,沒有騙我?」
「可以立契約,有法律效用的那種。」大美人手一晃,手中出現兩張葉紙,內容竟然都是寫好的。
「這是獸城通用的契約,條款都是經過律法認可、被所有人公認公平的條款,立契約的雙方只要在下面的契約內容里填上相應約定,再簽字畫押,這份契約就將具有法律效用,違約方將受到六族共同的法律制裁。」
戚少言接過契約,認真看了一遍,契約內容果然很公平,違約懲罰也很嚴重,上面寫著如果在收到法院傳書後仍舊不能履行約定並不能給出正當理由,違約者將不再享受六族任何福利和權利,將按照違約程度接受一年到十年期強制勞役,如果逃跑則會成為通緝犯。
「契約是很好,但也要我活著把契約遞交給法院吧?學姐這麼厲害,如果等會兒你殺死我,再毀掉契約,這契約立了不也跟沒立一樣?」
大美人起身,翻了個白眼,「看來你不但是野生,還是鄉下來的。拜託你仔細看看這個契約,老娘會隨便拿出兩張紙來糊弄人嗎?這是符紋契約,只要簽訂,這份契約就會在契約院備案,契約完成後,需要雙方在這個符紋契約上註明已經完成。如果超過時間還沒有註明,或者有一方在契約上進行申述,就表示有人違約,契約院那邊會查出,並交給法院進行調查。法院調查后,就會派軍警抓人。」
戚少言忙低頭重新看契約,這才發現這紙契約果然和普通葉紙不一樣,葉紙上有符紋,還不止一個。
契約下方有兩個被圈起來的框框,一個框框讓契約雙方用來確認契約已經完成,還有一個框框則是申訴。
「小子,趕緊簽了吧。也是你們運氣好,大姐頭不喜歡我們殺人,否則你們這幫新生怎麼可能活到現在?」一名說話軟綿綿的老生開口道。
「九號,求你不要說話可以嗎?聽你說話,老子就渾身冒雞皮疙瘩!」十五號罵。
「呵呵。」九號連笑聲都軟綿綿的。
「這個契約看起來真不錯,確實比虛無飄渺的誓言有用得多。」戚少言乾笑。
大美人幽幽道:「當然不錯。這個符紋契約也叫公平契約,每一份就要五百能量幣。老娘沒讓你出另一半,你就該感恩戴德。」
戚少言咋舌,好貴!不過符紋契約,還能自動報警和申述,光只這點就值這個數了,更何況契約院、法院及軍警方面出動也需要報酬嘛。
「大姐頭,我出契約的錢,帶我一個吧。」胖胖的青年沖著大美人諂媚地笑。
大美人嫌棄地道:「你太胖!」
胖青年嚎:「我今天就開始減肥!」
「一千。」大姐頭出口就翻倍。
胖青年一口答應:「沒問題。」
「咳。」正義青年二號動了,過來走到戚少言身邊。
「怎麼,你也想加入?」大姐頭望向二號青年。
二號搖頭:「用不著,這小鬼還有點良心,沒給我下毒。」
大姐頭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胖青年直接叫道:「我現在相信這小子真是草藥師了,下群毒簡單,想要單獨避開某個人可不容易。」
公平契約簽好,雙方在一個特殊的框框里摁下指紋。按照大姐頭所說,還可以滴血。
其實這個公平契約仍舊有漏洞,比如利用剛死者的指紋和血液,就算契約能辨認出契約者的符紋能量,但剛死者的血液仍舊含有一定能量。或者某方契約者直接強迫另一方承認契約已經完成。
二號青年瞅瞅戚少言,道:「看在你小子還有點良心的份上,我可以做中人。」
戚少言也看到契約中有中人欄,中人的存在就是為了減少漏洞。
大姐頭也同意了。
等二號青年在中人欄也摁了指紋,這份公平契約的可靠性又上升了一點。當然這要二號青年真的不偏不倚才行。
戚少言現在是弱勢方,只能選擇相信他們。其實就算沒有這紙契約,他也能保證自己活下來並不會失去傳訊牌,但想考試合格就難了。
交出解藥后,胖青年很快就跳起來活動身體,圍著戚少言繞圈,滿臉不懷好意。
大姐頭目光掃過全教室:「四個人,還有兩個。」
眾人沉默。
大姐頭微微一笑,「現在是你們自己交出傳訊牌,還是讓我動手把你們全都扔出去?」
懶洋洋的青年忽然動了,「一點毒而已。」
隨後十五號、九號、二十一號等至少一半老生都表示不用大姐頭特別關懷。
戚少言心想:幸虧自己沒有去摸屍,否則這會兒躺地上的就是他了。看來毒藥也不是萬能,下次要更小心一些才是。
轉而少年又想到巨鹿騎兵,當初巨鹿騎兵幾乎都栽在他的毒藥上,但冥想學院的老生竟然有一半多沒事,是他上次用的毒藥更毒,還是冥想學院的學生比較厲害?
戚少言認為應該是後者。
「大姐頭,我去看看那兩個新生。」戚少言如今有人保護,膽子也肥了。
那兩個新生看著年紀不大,再任他們流血流下去,說不定真會死。
大姐頭沒反對,但胖青年卻在一邊陰陰提醒:「救人是很好,但也要看救誰。那兩個小子出手陰毒得很,上來就要抹人脖子,你別救了人反受其害。」
他出手也很陰毒,只憑這一次並不能斷定那兩新考生就一定是心腸惡毒的壞人,有時候不過是環境逼迫而已。戚少言心裡這樣想,可走過去時也提高了警惕。
受傷的兩名新考生一人昏迷,一人清醒。
戚少言說明自己只是來救人,清醒的那個人對他低聲表示感謝。
等戚少言給兩人止血,清醒的人主動把自己的傳訊牌和昏迷者的都送給了他——他看得很清楚,他們傷勢不輕,已經沒有機會,與其留下受罪,還不如主動點趕緊出去療傷。
胖子過來,逼迫其他四名新生交出傳訊牌。
有兩個人交了,換來戚少言的解藥,還有兩個人沒有動。
胖子對那兩人嘿嘿一笑,沒再逼迫他們。走過去打開那扇血紅的大門,把四個交了牌子的新考生給扔了出去。
血紅大門重新關上。
「你們怎麼說?」大姐頭看向中毒的另一半老生。
一名中毒老生問戚少言:「你的毒只要不使用符紋能量就沒事?」
戚少言慎重道:「還有不能太激動。」
「我打算留下看看機會。」那名中毒老生笑了笑,坐在原地沒動。
最終有四名老生拿傳訊牌跟戚少言領了解藥,自己打開血紅大門走出了教室。
「唔,考核差不多該正式開始了。」懶洋洋的青年伸了個懶腰,忽然從教室中消失。
戚少言一驚。考核正式開始?什麼意思?難道剛才只是開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