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吸收第一枚符紋隕石
戚少言仰頭，再低頭，表情獃滯。
他不知道這個房間原本是做什麼用的，目前，他只看到四根巨大的黑色毛柱子，黑毛巨柱的上方是一個弧形的淺黃色天篷。
「我能問問你吃了什麼嗎？怎麼變得這麼大？你什麼時候開始巨大化？」
阿光頂了頂自己的丈夫，和阿光體形差不多的苦皮這才慢慢轉過頭，一臉憨厚地回了一個：「哞？」
戚少言冰山臉：「賣萌無用。別以為你弄出一具分身，就能掩飾你是個超級大胖子的事實。」
其實這才是最讓少年驚訝的事情，這個苦皮竟然除了本體以外還弄出了一具分身，不過這也解釋了巨大化的苦皮仍舊能和阿光生孩子的原因。
只不過它這具分身不能離開主體太遠，如果仔細看，就能看到苦皮這具分身和主體之間有著一條像是臍帶的東西連著。
誰想到，苦皮卻說：「不，這不是我的分身，你現在看到的就是我的主體，而這個巨大化的才是我的分身。」
戚少言臉上打出問號：「你因為分身離不開？」
苦皮想要人家幫助治病，就只能把自己的病情全部交代清楚。
「是的。我曾經跟你說過，研究所曾經發生了一場爆炸，而我卻在冷卻池醒來，這裡就是當初的冷卻池，醒來我就發現自己多了一個分身，這具分身無法離開冷卻池。我曾經試圖隔斷我和分身之間的聯繫，但沒有用，只要走遠了，我就迫切希望回來。」
「那麼吸收能量的是你，還是你的分身？」
「它們都是我，但我好像把能量都吸收到分身身上了，誰知道呢。」苦皮對自己的情況也有很多摸索不透的地方。
戚少言也有很多疑問，可便宜師父進不來，黑色光團又在裝死，他只能等事後問。
「那麼你不介意我幫你做一次全身檢查吧？」
「你是說用你身體里那種黑色光絲嗎？」
戚少言並不意外苦皮會發現黑色光絲，畢竟它的精神力那麼強大，而這裡又是它的地盤。他有時候都懷疑這整個研究所都是苦皮的身體。
不過苦皮知道他有這個想法后，直接告訴了他原因，說他能用精神力控制研究所里的一切，包括它借用這裡的機器說話。
「來吧，你是想先從我的本體開始，還是分身？」苦皮很大方地說。
阿光盯著他。
戚少言：「就先從本體開始吧，你的分身太大了。」
因為便宜師父那句話，戚少言下意識先用黑色光絲探索苦皮的生殖系統，但是他並沒有找到任何類似符紋隕石或結晶的東西。
他也能理解便宜師父讓他先檢查苦皮這裡的原因，因為苦皮和阿光真的太能生了，只要是醫生都會想要檢查它們的生殖系統，以確定有沒有變異。
黑色光絲確實不凡，進入苦皮體內，苦皮並沒有任何不良反應，而且它還特意說明道：「我沒有感覺到你的能量進入我的體內，這很奇怪。哞！你的能力很奇特，也很可怕。」
戚少言當沒聽到最後三個字，開始仔細探索苦皮的內臟。
苦皮的身體中飽含能量，黑色光絲一進入苦皮體內就興奮得想要到處亂躥。
還好戚少言已經用一百多個混血兒訓練過自己的黑色光絲的控制力，這時控制黑色光絲也並不困難，基本能做到絲隨意動。
黑色光絲找到了符紋結晶，並向戚少言傳回了這個符紋結晶的能量構成。
通過黑色光絲傳回的能量反應，戚少言腦中自然而然勾勒出一枚卵形符紋結晶的外形和紋路。
這是一枚黃綠色的結晶，邊上的紋路非常漂亮，也非常深刻。
戚少言忍不住數了數那些紋路，九條，三轉九級！
這幾乎是傳說中符紋結晶的最高級別。
怪不得苦皮能弄出那麼一大場爆炸，還自己和老婆孩子什麼事沒有。
黑色光絲逐漸深入苦皮的大腦。
戚少言對大腦探索更加小心和細緻，但他並沒有發現符紋隕石的丁點痕迹。
難道符紋隕石在分身身上？
戚少言最後又去探索那根臍帶一樣的東西，發現那是一條能量輸送管道，而且不是單相流通，是雙向。
苦皮本體流向分身的能量，他很熟悉，就是他感覺到的暴虐能量。
但分身流往本體的能量卻非常溫和，戚少言甚至從中感覺到了一股蓬勃的生的能量。
看到戚少言撤回手，苦皮和阿光一起看向他。
苦皮順著他的目光抬頭看向自己分身，問：「問題果然還是在分身裡面嗎？」
戚少言不敢保證：「我要看看才知道。」
但他有點苦惱，怕自己的黑色光絲不夠長。
要麼就只能一段段檢查。
戚少言試著觸摸分身那巨大的牛蹄子。
黑色光絲剛探入分身，戚少言忽然覺得腦袋一暈，眼前一暗。
等他視界再次變得清明時，就看到苦皮和阿光這堆夫婦的兩個大腦袋擠在他面前。
「發生了什麼事？」戚少言揉了揉額頭，他覺得腦袋有點疼，漲漲的，特別沉重。
苦皮：「這話應該是我們問你才對。你對我做了什麼？我的分身呢？」
戚少言一呆，立刻抬頭去看，頭頂沒有之前的大肚子，周圍也沒有四個巨大的黑色毛柱子。
再看苦皮，它身上那條臍帶也不見了。
「你感覺如何？」戚少言下意識詢問。
苦皮很誠實：「……挺好。否則我就殺了你了。」
戚少言嘴角抽了抽：「感謝不殺之恩。」
「所以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苦皮的分身哪裡去了？」阿光擠過來詢問。
戚少言苦笑，「我不知道。你們可能不相信，但我真的不知道。我剛才剛剛把黑色光絲探入苦皮的分身中，就腦袋一暈，後面的事情就全不記得了，直到我醒來看到你們。」
戚少言在腦中破口大罵：糰子，是不是你？
黑色光團依舊裝死中。
苦皮和阿光似乎在用精神力做交流。
過了一會兒苦皮對少年道：「在我的分身消失時，其實我是有一點感覺的，那感覺就像是我有很多能量，但在那個時候被某個強盜一口吞了，還跑掉了。」
戚少言除了乾笑，什麼辯解都說不出口。
「但是，」苦皮話鋒一轉，「在失去那股龐大的能量儲備同時，我也感覺到了難言的從沒有過的輕鬆感，甚至我感到束縛自己的東西已經消失，以後我去哪裡都可以。」
戚少言真心道：「恭喜。」
苦皮：「可是我還是覺得好不爽，你知道，我是打算送你許多符紋結晶和符紋殼，但是你卻把我的能量儲備庫都給搶走了！以後我如果再使用能量爆炸那樣的大招，說不定我會跟著一起死亡。」
戚少言超級尷尬：「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敢放開你的精神力讓我查看嗎？」苦皮為難他。
戚少言懷疑黑色光團剛才把人家的符紋隕石給強吞了，心中對苦皮十分愧疚，聽苦皮說要檢查自己的精神力，就有答應的意思——他覺得苦皮應該不會害他。
也許他這樣輕信一隻變異獸很不對，但這樣會讓他愧疚感少那麼一丟丟。
「你看吧。」戚少言深呼吸，「我不知道如何放開我的精神力，我只能保證自己沒有攻擊你的意識。」
苦皮：「看來你對精神力還沒有任何學習，你不是說那個段神醫是你師父嗎？他能隱身，還能用精神力和你對話，對精神力的操控肯定很精通，你應該跟他好好學一學。」
「是。」少年老老實實地說。
苦皮的大腦袋貼住了他的額頭：「本來不需要這樣，但你的情況比較古怪，我希望用更有把握的方法。」
戚少言閉上眼睛，他甚至不知道苦皮的精神力有沒有探入。
但苦皮卻很清楚地感覺到了少年對他的精神力侵入的防守。
它本想通過檢查戚少言的精神力，來尋找分身消失的原因，但它的精神力觸角剛剛觸及少年的精神力外圍，就被幾百上千的黑色光絲給包圍起來。
更可怕的是，那些黑色光絲一擁而上，竟然把它探進去的精神力給吃了？！
苦皮沒有再探，和少年分開后，直接說道：「我相信你了，也許你真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因為你身體里有東西，它操控了你的精神力和你的黑色光絲，而你根本不知道。」
苦皮很容易就分辨出少年有沒有調動自己的精神力攻擊它，順便把它的探索被吃過程說了。
戚少言訝異：「你說有黑色光絲攻擊你？」
「沒錯。」
戚少言生怒，同時心中生出一股擔憂。那些黑色光絲的行為他根本就不知道，誰也不希望自己身體里有別的東西操控自己。
黑色光團！你在嗎？剛才是不是你在操控黑色光絲攻擊了苦皮的精神力？
沒有聲音和意識回答他。
戚少言的腦袋越來越疼，就像是腦子裡有誰在打群架一樣。
「這孩子看起來似乎不太舒服？」阿光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苦皮呵呵：「放心，他只是吃撐了。那麼龐大的能量，對我來說，都只能寄生在體外形成分身，這小崽卻大膽到把它全吞了，還弄在自己身體裡面，不難受一陣才怪。沒撐爆就算不錯了，應該和他體內的那東西有關。」
阿光像是也在笑：「真難以想象你說的那麼小一塊石頭能變成那樣的龐然大物。」
「是啊，雖然丟了有點可惜，但比起永生被困在這裡，我倒寧願丟掉它。阿光，以後我們就能離開這裡，到更好更美麗的地方生活，開心嗎？」
「嗯，帶著我們的孩子一起。」
「對，帶著我們的孩子一起。」
戚少言抱著腦袋倒下，那對夫妻甜甜蜜蜜地湊在一起你儂我儂，也不管他疼得滿地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