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犀牛產子
老獵人最終和呂嘉組成一組，傭兵團兩組，加上戚少言和兔吼，一共四組人。
老獵人提議：「在我們進入中心地帶之前，不如先一起同行，也可以測試一下防護服的效果到底如何，如果情況不對，我們還能及時退出。等到了中心地帶后，如果還沒能發現目標，不如就各選一個方向分散尋找，諸位以為如何？」
鐵翼遠第一個響應：「這個想法很適合我們現在的情況。我附議。」
呂嘉卻有不同意見：「測驗防護服效果確實很重要，但搶時間更重要。我們在這片地幾乎不能吸收周圍的能量，這就表示一旦我們所攜帶的能量幣被吸收完以後，就只有那粒三轉復能丹可以堅持。一旦我們身上的能量全部用完，就算防護服還能維持，又有什麼用處？而且諸位別忘了，防護服也是靠能量支撐。所以我建議一開始就分散開，效率更高。」
其他人互看，彼此低聲商量，最後考慮到能量問題，還是決定一開始就分散尋找，儘可能的在能量用完之前探索完更多區域。
「那就這樣吧。」老獵人也沒有堅持。
十個人就此分開。
鐵翼遠轉頭，想要跟那個小少年說，讓他跟著他們一起走，卻發現那少年不知什麼時候竟然不見了。
奇怪的小鬼，動作倒是很快。鐵翼遠搖搖頭，招呼夥伴踏入黑霧。
戚少言在下車后就感覺到腦中沉寂多時的黑色光團變得活躍起來，不住提示他，讓他朝某個方向走。
當眾人分組完畢，並各自選定一個方向準備出發時，他已經提前一步踏入黑霧，有人注意到了，有人沒注意到。
「之前還沒有看到黑霧，到了這裡，霧氣就變重了。奇怪，為什麼這裡也會有黑霧？」戚少言邊走邊自言自語。
兔吼從戚少言懷裡跳下來，身體陡然變大，不耐煩地道：「你這樣慢慢走太慢，把那笨重石頭殼脫了，你指方向，我帶你過去。」
戚少言驚訝：「你願意？」
兔吼皮毛更黑了：「不願意，你自己走吧。」
「別！我這就脫。」戚少言速度飛快地脫下符紋防護服，在地上挖了個洞，臨時藏了起來。
「兔吼，裡面很危險，其實你可以不用陪我一起進去。」
「別廢話了！」兔吼拍著大腳丫子，哼哼：「本大人是想去找那些宇宙神教的人算賬，不是為了你！那些人類最好祈禱他們已經被炸死了，如果讓本大人找到他們，非把他們都變成爛泥不可！」
減重后的戚少言背著一個飛馬車行提供的背包，騎到了兔吼身上。背包裡面除了戚少言的東西，還有飛馬車行借給他們的車輛殘骸探測器。
兔吼四肢著地，速度飛快地在爆炸廢墟中奔跑起來。
越往裡面跑，戚少言越發感覺這裡爆炸后的景象特別像他之前看到的那個黑霧廢墟裡面的景象。
「下面往哪裡走？」兔吼帶著戚少言很快來到一個像是曾經是湖泊的乾涸的巨坑旁。
戚少言毫不猶豫地指向東北方向：「那裡。」
隨後少年問：「你不奇怪我怎麼知道方向，以及我在找什麼？」
兔吼哼唧：「大爺知道你小子秘密很多，本大爺秘密也很多。」
戚少言微笑，輕輕撫摸兔吼的頸毛，「走吧，謝謝你，朋友。」
在戚少言和兔吼一開始出發的地方，老獵人和呂嘉出現。
老獵人檢查地面，很快就挖出了戚少言埋下的防護服。
呂嘉眼中閃過一絲暗沉沉的光芒，低聲道：「他捨棄了防護服，他不怕這裡的暴虐能量？」
「看來是不怕，那個小鬼果然不一般。我打算繼續跟下去，你呢？」老獵人尋找地面痕迹，找到了幾個模糊的爪印。
「跟。那小鬼既然也是找他親人，又不怕黑霧，也許跟著他更容易找到我哥。」呂嘉道。
老獵人把防護服重新埋好，直起身體，「可惜防護服太重，我又沒有空間系能力，否則多個替換的也好。」
「可以把裡面的能量幣取出來。」呂嘉也感到可惜。
老獵人笑：「那小子早就取出來了，一塊也沒給我們留。另外，他身邊那隻黑兔子應該確定是異獸了，而且身體可以改變大小。再往前看，地上只有那隻黑兔子巨大化后留下的模糊腳印，卻沒有那個小孩的。應該是那隻兔子在馱著他跑。」
呂嘉道：「可惜防護服不能適應變身，否則我也可以變身帶著你一起走。」
老獵人笑笑，沒當真。所有可以變身的人類，除了自己的親人和愛人，極少會讓其他人乘坐到自己身上。
「我不確定會不會跟丟，這裡面霧氣太大了，如果不是地麵灰燼較厚，想跟上他們很難。先跟上再說吧。」老獵人加快了速度。
呂嘉緊緊跟上。
他們身上的殘骸探測儀都開著，只要附近有需要回收的車輛殘骸，殘骸探測儀就會發出鳴叫聲提示。
戚少言沒想到有人在能量如此暴虐、視線又不清晰的黑霧區還能展開尋蹤技能，和兔吼兩個一路奔跑就沒想過要除去痕迹。
不過兔吼速度快，越到中心霧氣越濃，還有各種天然陷阱，獵人和呂嘉兩個想要在短時間內找到戚少言基本不可能。
在一段時間的活躍后，黑色光團忽然留下兩句意念就再次沉默了。
它告訴戚少言：……近了，會被查知。它們……會本能地吞噬我……
戚少言急，在腦中大叫：「等等！你是說後面不會再指明方向嗎？那我怎麼知道那枚符紋隕石到底在哪個怪獸身上？」
黑色光團：……靠近，你會感覺到……親切。
戚少言：「靠近要靠近到什麼程度？」
黑色光團裝死中。
戚少言超級無語。但他都已經走到這裡，再退出去也不可能，再說他還要找到石頭和九哥他們。
戚少言不好告訴兔吼，他已經無法再指明方向，只能按照之前黑色光團的指示繼續前行。
希望那隻怪獸不會亂跑吧。
「昂——！」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戚少言豎起耳朵。
兔吼停下奔跑，「像是有什麼動物在慘叫。」
戚少言發現那慘叫的動物就在他們要前進的方向上，猶豫一秒，「速度慢一點。現在還能活著還沒離開的肯定是異獸，而且必定是非常厲害的異獸。我們先悄悄靠過去，看看情況，如果能繞行就繞行。」
兔吼腳步本來就輕，這下放得就更輕。
前面溫度在升高，兔吼告訴少年：前面肯定有大火在燃燒。而他記得靠近那怪獸的附近有一大片森林。
果然不久，他們就看到了火光，一股股熱氣沖得黑霧都淡了不少。
戚少言想到了一個問題，他們身上沒有帶多少水。原本他以為可以藉由黑色光絲吸取植物中的水分，可現在這裡別說植物，連片還活著的草葉子都沒看到。
而原本的水源更要麼被蒸發掉，要麼就是流入了地下，他們走到現在都沒有看到流水也沒有聽到水流的聲音。
前方，一片焦黑的樹林里，一隻像是犀牛的動物側卧在地上，不住發出哀鳴。
戚少言和兔吼不敢再接近，遠遠觀察著。
可隔得太遠，什麼都看不清楚。
「要麼繞路？」戚少言看向左邊，地面一片火紅，似乎有岩漿在流淌。再看右邊，熊熊大火還在燃燒。
戚少言腦門迸出無數黑線。這是逼著他要跟那隻犀牛兄硬杠啊！
「咕嘰！你注意看，那隻犀牛的屁股後面是不是冒出了什麼東西？」兔吼看到了有什麼動了一下。
戚少言運極目力，可他還是看得不是很清楚。
「我再往前走一點，你在後面掠陣，如果發現情況不對，過來叨住我就跑。」少年口中吩咐著兔吼，手中已經準備好隨時發射黑色光絲。
黑色光絲並沒有因為黑色光團的沉寂就變得老實，反而像是更活潑了，就好像幼兒園的孩子看老師去上廁所了，一個個立刻猴起來了。
兔吼偏頭疑惑地看著那隻犀牛，奇怪，他竟然沒從這隻犀牛身上感覺到明顯的能量，就好像那只是一隻普通的動物一樣。可是到現在還能待在這裡，還能活著的動物會是普通動物？
「小心。」兔吼提醒少年。
戚少言點頭，又往前走了十多米。
這下，他們距離那隻犀牛還有不到百米的距離。
中間幾乎沒有什麼遮攔物，只有一片焦土。
那隻犀牛似乎沒有察覺少年靠近，仍舊在低低哀鳴，它還不時回頭，似乎在看自己的股后。
戚少言也跟著看向它的股后，就見這隻黑色犀牛的屁股後面冒出了一個白色的大泡泡。
這是什麼？
戚少言呆了一下，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他也看過村中牲畜生產，還去幫過忙。
這隻犀牛是在生孩子？那白色的是胎兒胞衣？
可是看黑犀牛的樣子，它似乎難產了？
「昂——！」黑犀牛發出更加高亢的哀鳴。
後面白色泡泡變大了一點。
戚少言正想著要不要過去幫忙時，白色大泡泡已經滑出大半，透過胞衣已經能看到裡面的小犀牛。
嘩啦。小犀牛裹著白色胞衣終於被生下來了。
黑犀牛卻仍舊發出了一聲滿是悲傷的哀鳴，慢慢掉轉身體，低頭，把白色胞衣扯掉，露出裡面的黑色小犀牛。
小犀牛的爪子看起來特別大，腦袋卻小小的。
戚少言不知道這樣的小犀牛是否正常，但他總覺得大犀牛似乎滿是悲傷。
戚少言沒敢靠過去，剛產仔的動物母親都不好惹，他還是不要引起誤會才好。
大犀牛吃掉胞衣，張嘴伸舌舔舐小犀牛。
小犀牛身體起伏，看著像是活的，但半天都沒有動一下。
「昂——！」大犀牛突然轉頭，目光直直地對上戚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