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奇襲
陳玉鼎望天,然後問:「怎麼辦?」
文殊已經苦惱到把腦袋埋到膝蓋里去了。我擦,MMP的!
我能怎麼辦啊?
我不過讓師兄黑一下對手的武器啊,結果特么看到神荼在那扮演辣湯火鍋加小噴泉,我為啥要在這時候黑進他的手環啊!我們要是不進來,神荼昏迷了,他的醫療包關閉了,別人打不開,血槽已空,馬上就結束遊戲了。不但遊戲結束了,人生可能也結束了,這貨的救生艙還使用過了,新的沒買,腦生都可能要結束了。
陳玉鼎看著文殊:「如果他只是肉體死亡,我們可以樂見其成……」這貨大腦都暴露了,這血噴的,人快死了,救生艙沒有,就算他們馬上撲過去切他腦袋,一旦死亡,大腦有任何感染就不好處理。必須讓他的身體活著才能供給大腦養分,修復腦損傷。
文殊揮揮手,點頭:「救他救他!」我叉叉叉的,氣死我了。
四怪正在神荼身邊束手無策。
他們完全不敢動神荼,只用衣服壓迫傷口止血。狴犴雖然從來沒用過治療儀,卻也知道只有這玩意能救神荼,神荼在逃亡中養成的良好習慣,一旦治療用完立刻斷電,所以,狴犴去開機,然後發現自己開不了,治療儀不住回答:「用戶無此許可權。」你沒權力叫我干任何事……
狴犴急得快瘋了,對著機器苦苦哀求:「他快死了,求求你救救他……」
「叮」的一聲,治療儀啟動了,狴犴一愣,我擦,這玩意還通人性了?
治療儀自動繞過他,對著神荼一通掃描,噴泉止住了,被削掉的頭骨開始列印。
比較奇妙的是,治療儀居然肯同狴犴對話了:「請將削掉的肩膀安放到原來位置。」
狴犴一頭懵地照做,手拿開之後,肩膀居然象又粘好了一樣。
文殊道:「我覺得這就不用了吧?」
陳玉鼎愣一下:「啊,對啊,我這習慣性的……」苦惱了,醫生的本能啊,現在也不能再要求狴犴再把肩膀重砍下來一次了……
文殊掩面,哎喲,我找大師兄來幹壞事真是找錯人了。
然後反應過來:「他多久能恢復?」
陳玉鼎查看一下:「至少還需要十小時吧,倒不是這次的傷,而是上次素霓打那一下,造成肌肉和骨骼缺失,骨骼和肌肉再生需要時間。不過他現在就醒了,重新給他的治療儀下診斷呢,看他的意思是打算用代用品先支持一下,讓肌肉與神經附著在樹脂骨胳上,大約要二個小時。」
文殊立刻通知呂尚:「馬上發起第二次進攻!」
呂尚用顫抖的聲音:「啊?」你開玩笑吧?你一定是開玩笑,素霓沒回來呢!
文殊道:「馬上,神荼重傷,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素霓與楊戩也馬上會到,你先引出來一個再說。除了你都是凡人,那些怪物不會使用電子設備。你只要跑得夠快,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
呂尚怒目,那些怪物還需要用電子設備?他們能直接把我撕了!
文殊道:「你有二個小時。二個小時后,神荼就能重新戰鬥,而且他受了傷,絕對不會同你硬拼,會直接使用電子設備,一招致命。你考慮一下。」
呂尚想了想,文殊師兄不但自己不肯冒險,也不肯讓神仙弟子冒險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自己只能選擇賭一記,還是退了。他咬咬牙,罷了,賭輸了不過少活二十年,賭贏了,是永生。這是得到永生的唯一機會,再危險,他也賭定了。
呂尚點點頭:「好,我儘力而為。請師兄讓兩位賢侄……儘快趕過來。」
文殊道:「一個一個引開,分而治之。」
呂尚簡直是滿腔悲憤,懷著慷慨赴義的決心,來到戰場上。
神荼無限困惑地檢查自己的治療儀,斷電關機是極度危險行為,會導致你昏迷將死時得不到急救。然而,只要你開了機,你的治療儀是一定會出賣你的位置與身體狀況的。治療儀與手環是不一樣的,手環可以設置不向外廣播身份,治療儀是強制對上級醫師開放埠的,上級醫師可以進行任何遠程操作。神荼知道打開電源的是狴犴,他當然不會相信狴犴說的:「你的治療儀可能成精了,我說你快死,求他一定要救救你,他就開機了!」
我呸!成精了!
他不但斷電關機了,還設置了只有他與風林能開機。這玩意是無國界醫生型的,你不設置只有你自己能開機,它掃描到任何生命垂死,都會展開急救,當然它是會向主人請示的。但是如果主人半分鐘內沒禁止,它就開始給兔子麻雀治傷了。墜落異星后,多數人都會加個設置只救治同類,也就是只救神,頂多加上個人類。可是神荼逃亡中,萬萬經不起風林這臭小子把他的治療儀拿來玩時隨手打開,所以,只有他的聲音他的臉他的DNA能開機,風林是剛加上的。
神荼咬牙,再問一次:「風林沒回來?」
夜叉道:「我去找他!」
神荼輕聲:「不,別去。」
夜叉結結巴巴地:「我,我知道他打傷你,這是,他不對。可是,可是……」
神荼道:「我受傷了,保護不了他,如果這時候,敵人發動進攻,我保護不了他。讓他離開,比較安全。」
夜叉呆住:「可是,他一個人……」
神荼輕聲:「不要緊的,他帶著武器,離開戰場比較安全。如果,如果呂尚再招別的幫手來,你們也逃吧。」
狴犴道:「我們不怕他們。那呂尚也不過如此,你不必擔心,好好養病。」
神荼沉默,風林沒回來,那麼開機的,就只能是——上級醫師。
夜叉喃喃:「所以,你並沒有怪他?你只是擔心他的安全?」
神荼道:「是我的錯,我抹掉他的記憶,對他是嚴重傷害。他也不是有意重傷我。夜叉,我很抱歉,我們當初不該那樣做。」
夜叉輕聲:「不不,我只希望他活著,只要他活著,他不認識我不要緊的,他不是原來的樣子也不要緊的……」
神荼輕輕拍拍夜叉的手,是的,他被夜叉那無私的愛感動顧。意外嚇死了自己最愛的孩子的夜叉,悲痛絕望得讓人心碎。他實在是看不下去這樣的傷痛。他想,這樣,兩個孩子都活著,都活得比較好吧?如果被他殺掉父母的風林一直懷著那樣的仇恨,被他養大,也是種折磨吧?好象,是一舉三得的好主意。多年以後,他才驚覺,他做了一件殘忍邪惡的事。
狴犴問:「你這個時候告訴他,本來就是要趕他走吧。」
神荼半晌,點點頭。
狴犴微微不安:「你覺得,我們打不贏?」
神荼沉默一會兒:「狴犴,我們手裡的武器,都是一擊致命的,全看誰肯先下手,如果你們不願對凡人出手,很大可能……你可以不戰,不能猶豫。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我不該遲疑,以至重傷。我們,要為自己的抉擇負責,風林……風林是風后的孩子,他不應該參與這件危險的事。」
狴犴想了想:「你說的是,如果你不退出,我們應該決心一戰。」
神荼點點頭:「我不該把你們拖進這場戰爭。如果……全是我的錯。」
外面已經傳來呂尚的叫陣聲。
狴犴恨一聲:「這個狡猾無恥的老匹夫!我出去結果了他!」
神荼道:「不,我們可以拒戰,再拖兩小時,我就可以……」
狴犴道:「你不用擔心,根本不需要你出手。」
當下,讓狻猊同自己出去,豹妖與夜叉照顧神荼。
呂尚那邊正叫得歡,猛見狴犴出來了,立刻就啞了。呃,出來了?你咋出來了呢?你家主帥不是受了重傷嗎?用不用這麼勇敢啊?
剛才咬緊牙關,決定賭一把的勁頭,立刻就怯了,尼瑪,這怎麼賭,我手裡一對小三,人家王炸出來了,這不叫賭,這叫送人頭。
嚶嚶……立刻就跑看起來是不是有點象丑角?
我特么管你象啥呢,我……
狴犴已經二話不說衝過來了,呂尚急得:「你家將軍傷勢如何?」
狴犴一愣:「還好。」
呂尚道:「既然如此,何不明日……」噎住,實在說不出口,是我跑來叫陣的啊,嚶嚶……
狴犴也有經驗了,左右看看:「素霓呢?」
呂尚道:「啊,啊,道友你是要找素霓報仇吧?」
狴犴這個無語啊:「他不在,是吧?」
呂尚道:「我這就叫他過來會你!」
狴犴無奈地笑了:「既然他不在,我就先把你打死吧。」
呂尚呆了呆,你咋不講理了呢?我哎呀,我剛才為啥不拖到素霓來了再打呢?
我現在咋辦啊?
也只好手提寶劍,左右看看:「哪位將軍前去戰他?」
將軍們互相看看,這,這是妖怪啊!是你非要來打的,你現在問我們誰去戰他?
呂尚手環震了震,當即大喜:「素霓回來了!」抬頭四望,大叫一聲:「素霓!」
狴犴抬頭一看,遠方天際線上一個小黑點。
很好。
抬手一個磁力彈飛出去。
素霓正在考慮,要不,我再去勸勸神荼?沒啥必要同整個天界死砸啊!你這是為了啥啊?忽然間身體一震,低頭,看到自己胸口衣服上一個洞,正汩汩冒出鮮血。
磁力彈的速度太快了。
音速的五倍,聽不聲音,看不到子彈,雷達都發現不了。這就是文殊堅決拒絕親臨現場的原因。不管你是多麼大的神通,全國武術冠軍也好,神槍手也好,手裡拎著核按鈕也好,人家只要埋伏在草叢裡,「嗖」地一聲,子彈穿過你的心臟,你的肉體就完了,子彈穿過你的大腦,你的整個人生就結束了。
素霓離戰場至少還有五公里,只能看到一片黑鴉鴉的人群,他又在思考人生難題,完全沒想到會遭遇這樣可怕的襲擊。
當即身子一軟就往後倒。
呂尚只見一道銀線從狴犴手上劃出,直穿過遠方的一個黑點,然後那黑點就直線下落了。獃獃地回過頭來看狴犴,狴犴一抽定劍,向呂尚撲過去。
呂尚大叫一聲:「素霓,你怎麼了……」轉身就跑。
車也來不及叫,也顧不得暈高了,直接懸浮板上就飛了。
狴犴見他逃跑,立刻也踏著懸浮板追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