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御駕親征
出主意的修魚就跑到飛廉軍營中了。
既然人家一國之君來了,雖然只是個小酋長,也是諸侯啊。
飛廉迎出門外,大禮相見。
然後,堂上上座。
修魚一看人家挺有禮貌的,膽子終於大了點:「將軍,別來無恙啊!」
嗯,以前打過。
飛廉拱手:「修魚君,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此來何事?」
修魚想了想,問:「將軍此來何事?」
飛廉笑了:「當然為徐夷傷我將士,犯我國威。修魚君是為徐夷求情來了?」
修魚道:「明人不說暗話,我此來正是為徐夷的事,將軍也是爽快人,給個準話,財物能擺平嗎?還是一定要見血?」
飛廉有點為難,輕輕敲著桌子。邊上白衣人立刻給飛廉和修魚添了茶,笑道:「修魚君既然來了,當然是討價還價來了,難道是問要幾顆人頭?」
飛廉輕咳一聲,特么討價還價來了你也不能直說啊,不然價錢要不上去!
修魚臉上皮肉再次一松:「徐夷只有幾千人,敢同帝國對峙?將軍想要什麼他們一定會傾盡全力的。」
白衣人笑道:「聽說徐夷的女兒挺漂亮。」
修魚一愣,然後肯定確定地說:「這位上差,一定是聽錯了。」
白衣人忍不住哈哈大笑:「看起來你對徐夷的女兒評價不高。不過,你想必知道,大帝後宮無主,如果徐夷有漂亮的女兒……」
修魚明白了:「有,他一定有!」
然後臉上就有點不屑了:「將軍,要美女,不管看中哪家,說一聲誰還敢不奉上。大帝上次打有蘇,也是為個女人,這帝國雖然國力強大,也經不得這樣禍害啊……」
飛廉立刻臉一沉:「不得無禮!」
特么一個女人能平這麼大事,你居然不滿?你覺得要的東西少了?飛廉道:「打傷我將領,一定得酋長親自牽羊投降,祭器一定要有玉,二百大牢二百奴隸,是不能少的。」
修魚點頭:「好,好……」這要求不過份,不過美人和玉器難得些。換你一族性命不貴。轉念一想,我是覺得不貴啊,但這不是我能答應的事。忙改口道:「我回去同徐夷商量,雖然我覺得行,這畢竟是徐夷的事,將軍容我回去商量,再同將軍訂約。」
飛廉這回只說聲請,不送了。
飛廉回頭再看那白衣人,萬般無奈地:「大帝,你這樣就暴露身份了。」
鋒刃笑:「要不,我把鬍子刮刮裝惡來。」
飛廉默默,你要是惡來,這麼亂說話,這會兒臉都被我打腫了。
鋒刃笑罵:「你這是給我臉色看啊?!老子流落到你軍中,你這臉色都不一樣了!」
飛廉嚇得:「臣不敢,大帝恕罪!」
鋒刃笑得:「沒事沒事,軍中你最大,打仗的事聽你的。不過,談判的事,你得聽我的。」
飛廉頓首:「是。談判的事,臣自然聽大帝的。呃,大,大帝在軍中也是最高指揮。」
鋒刃笑著用腳踢踢他的頭:「你這嘴笨得,老老實實說話就得了。」
飛廉誠驚誠恐地:「大帝心中一定早有計劃,臣下魯頓,大帝明示。」
鋒刃起身走到帳外,外面山巒疊翠,風光秀麗:「大好河山,他日我落難,逃到這裡也挺好。」
飛廉心裡不舒服:「大帝何出此言。」
鋒刃道:「建國之初,幾大方國都是先祖的至親好友,同甘苦共患難,生死之交。令行禁止,政通人和。幾代之後,親如兄弟的諸侯,就同別的方國沒什麼兩樣了,號召力下降,內鬥不止。我想改變,連我的親兄弟都反對我。這是必然的,親兄弟也只想做有尊嚴的諸侯,不想做帝國的忠臣。我能理解。晨光說得有理,積重難返,一已之力不足以回天。不改,帝國會慢慢衰落,我努努力,沒準能拖到我死後。改了,可能中興,可能立刻死,你說我該怎麼辦?」
飛廉沉默,我說吧,你必須立刻改,不然我怎麼都是個死。但是話肯定不能這麼說,我得另想個說法。呃,呃……越著急越想不出來!
鋒刃輕聲:「我決定賭一把。打下東夷,留個退路,將來無事,這裡就是你的地盤了。有事,你要庇護我的子孫,給他們個安身之所。」
飛廉大喜,這是給我封地吧?這是許給我封地了!
鋒刃白他一眼,我畫個大餅,你也想當諸侯?我沒說明白?我不想分封。然而,這用兵之際,打擊大將軍的鬥志不是明智之舉,他也就不繼續討論這話題了:「先別讓這群孫子們知道咱們要的是地盤。牛羊啥的,他們湊湊,夠數了,你就不好說,我要個美女,到時候我就說不夠美,等他們明白過來,徐夷已死,這裡是要道,兵家必爭之地。拿下來,後面的仗就容易打了。」
飛廉拱手:「大帝英明。」大帝裝傻裝得挺象……
談什麼判啊,要地盤沒的談。
到時你說我不要東西,也不殺人,你要人家地盤,奪人家園,讓人在你的統治下臣服,就只剩拚命了。
修魚把消息帶回去。
部落聯盟都懵了,我擦!天下共主是這種智商?
這讓人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啊!
然而,鋒刃上次打有蘇,留下美好的傳說。他自己國家的少師左一首右一首民謠地編排他的好色傳說,也就難怪部落民悲憤地覺得自己遇到了千年一遇的大傻叉。
既然這傻叉不巧是天下共主,擁有強大的軍事力量,可憐的小部落有什麼辦法,只好拚命找美人。
問題是美人這東西不是到處都有的啊。有些地方人種關係,氣候關係,根本就不出那種膚如凝脂,明眸善睞的標準美人,人家部落肯定有自己的審美觀,但是不合國際社會主流觀點,沒有用!
當時公認出美人的部落是有梓部落,世代帝后美人都從有梓部落選。人家部落也專門培養才女,琴棋書畫,歌舞儀態都是直接往帝後方向對接的。
那麼去有梓部落弄一個來?對不起,你個小部落人家還看不上。有梓部落雖然不強大,但是人家是所有大方國國主的老丈人,硬是不好惹,買也買不起,搶又不敢搶。
當然東夷部落人種很多,有黑矮丑也有白高美。唯一的問題就是任何部落里的美女,都出自貴族之家。部落民遊獵加農耕的,物資貧乏年代,普通部落女風吹日晒,再美也皮膚粗黑,再加上愁苦表情自然老十歲,肯定美不了。誰家貴族女能隨便借給你進貢啊?
徐夷自家有美人嗎?當然有,就是長得瘦小點,膚色黑了點,小面孔比正常人都小一號,人家自家看,也是覺得滿可愛的。但是當時的主流愛好是雪白的皮膚,而且得光滑細膩,大眼睛,健壯四肢,修長身體,對了,就是鬼妹那樣的。人的審美在十幾歲就定型了,鋒刃十五歲時最愛鬼妹,年紀大了,再給他個漂亮十倍的不一樣的美女,他依舊覺得鬼妹那型的最吸引他。驚弦很好,他一直覺得驚弦是好姑娘,相處也舒服,各種懂事不鬧人,驚弦被傷得一身血,他也覺得心痛。可是,想起鬼妹那刁蠻潑辣的巴掌,他卻會覺得痛徹心扉。
親手殺掉你最愛的人是什麼感覺?一開始好象沒什麼特別的感覺。當然,挺傷心的。好象也沒超過正常水準。也能忍住眼淚,也能繼續活下去。
只是,漸漸發現,生命里好象缺了點什麼,再也沒有人,讓他那樣激烈的愛與痛,她最甜,她最苦,她耗盡他所有激情,讓他此後的生命淡淡如水。
清泉一般的甘冽也沒用,他懷念他那杯加了很多糖的濃咖啡。清晨沒聽到她的聲音,他絕望地感覺到「永不」是一種多麼恐怖的事。
她不存在了。
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應該不顧一切留下她。
飛廉見鋒刃發獃,忙問一聲:「大帝累了嗎?」
鋒刃搖搖頭:「我四處走走,你不必跟著。」
飛廉急道:「這裡很危險……」
鋒刃吹個口哨,他的親兵衛隊里,一個黑衣人走出來。長得怎麼樣看不到,個子挺大,卻駝著背縮著肩,還有點羅圈腿,一出列,就那麼突出那麼別緻,讓你一看就知道這不是御前帶刀侍衛,侍衛們都是挑出來訓練過的,個個站如松立如鍾,腰背挺拔,羅圈腿根本不要。這人就象街頭小混混,還不是老大,然後他慢騰騰地走過來,走一步晃兩下肩膀,邁著外八的步子。飛廉瞬間就產生了一種想打人的強烈慾望。衝過去,一腳踹倒,再踹飛:你特么給我站直了!不許晃!把腦袋從脖子里伸出來!你特么王八啊!
黑衣侍衛離鋒刃還有三米遠,站住了,看樣子是等大帝過去見他,他不打算再走了。他不但慢騰騰地走過來,還敢離老遠站住了。
禮儀呢?
鋒刃挺淡定地一揮手:「走,咱們到處看看。」
飛廉急了個火冒三丈:「大帝,你就帶一個侍衛?這人看起來,還象個……」忽然間他感覺自己後背有種毛毛的感覺,情不自禁回頭看一眼。
只見那黑衣人一雙不太大卻挺圓的小眼睛正從高聳的眉骨下,惡狠狠射出兩道凶光。飛廉頓時一句「癟三」就咽下肚,呆在當地。
好凶暴的眼神!
這不是個癟三,這是亡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