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走私，軍火的交易
白燁送走了雲綰後，將車開往了三環以外，穿過擁擠的高樓大廈，從繁華向冷清過度的居民區，他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沒想到，那樣的會所竟然離S市的市行政辦公大樓不到一千米，表麵上隻是一家外租給留學生的中檔公寓群。
他去往三樓第一個房間，敲了三下門，裏麵回道：“不要報紙。”
今天果然……又改了暗號……
白燁折回一樓，將手機、打火機、車鑰匙都交到了前台，微笑著：“請帶我去蒂娜小姐的房間，要一份報紙，謝謝。”
“好的，請跟我來。”前台的女士公式化地笑著，引著他走向員工通道，到了電梯內，她為白燁戴上了一隻眼罩，電梯上了幾層，打開後也不知在黑暗中折轉了幾個彎路，女人拉著白燁走了五六分鍾，終於到了一個裝潢華貴的長廊，停在其中一間包廂門口。
“到了，白先生。”
白燁摘下眼罩，謝過她，推門而入……
這兩次過來會所，白燁都感到自己如同諜戰片裏的間諜，他自嘲地笑了笑……想到雲綰那丫頭居然能把手下深入到這個地方來，倒也是不容小覷……
“喲，小燁你來了！”
胡黎光……
白燁笑起，一步步地走向那個油光滿麵、肥頭大耳的老男人，偏偏是這樣一個老男人……狡猾奸詐卻又一手遮天地在官場上混得風生水起……
“胡伯父，我是不是來遲了，”白燁在一個半身赤裸著的豔女身邊落座，他自然地摟著女人，“看起來PARTY已經開始了。”
“哪裏，我們幾個老家夥都等著你呢，”胡黎光笑得肥肉亂顫，他指著白燁，對身邊的幾人說道，“白燁，是山上那位的獨孫，是個很了不起的年輕人啊！”
“看起來也是一表人才、年輕有為啊！”幾人附和著誇讚起白燁。
“在幾位長輩的麵前，晚輩哪裏有什麽出色的才能，都是胡伯父抬舉我了。”白燁笑了笑，舉起酒杯微微示意，爽快地飲下。
幾個老家夥當然知道會所的酒裏兌了什麽，卻見白燁喝得半分不見猶疑，紛紛愣了兩秒，對這個年輕的勇氣更見佩服。
“胡伯父，我今天來是想問您，有沒有什麽法子可以人不知鬼不覺地……軍火走私。”
胡黎光猛地一驚……這年輕人的膽量未免也太大了……
白燁見胡黎光不吭聲，繼續笑著說道：“說來，其實我隻是急需一大筆錢……以我的身份，弄到槍支彈藥並不困難，隻是一直苦惱沒有合適的傾銷途徑，我想過了，如果有外國人肯與我合作，一定會事半功倍……”
“這個事，其實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胡黎光眯起精明的雙眼，語氣十分緩慢。
“如果胡伯父肯相幫，事成之後我會親自給您送上幾箱上好的‘水果’……”白燁恭敬地笑道，心裏卻狠狠地罵了聲娘，這個胡黎光，果然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嘴臉，實在是貪得無厭。
胡黎光笑了幾聲，對身邊的同伴稱道：“這個年輕人，在官途上必然是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胡黎光再看向白燁時，顯然對他正視了許多，他慢慢地開口：“我倒是認識個烏克蘭的貴族，他們家世世代代都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物，據說那人恰好快要離開中國了，幫你帶出去一批軍火，應該是沒問題……”
白燁大喜，卻驀然想到什麽，吞吞吐吐道：“胡伯父，晚輩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但說無妨。”
“您知道我爺爺那脾氣，胸前的功勳章上平生容不得半個汙點……這事如果是讓他知道了，隻怕他會第一個崩了我的腦袋……”
“哈哈哈，我道是多大點兒事……你爺爺是老英雄嘛，我們都是相當敬重的，老許，你趕明兒給小燁辦個幹淨的身份，”胡黎光指了指他身邊的一個官員，笑著對白燁說道：“你盡管放心，在那個烏克蘭人麵前我也半點不會透露你和你爺爺的名字。”
“謝過胡伯父！”白燁大喜過望地點點頭，為胡黎光敬了滿滿的一杯酒。
路家。
司默在小姑姑家裏已經越來越呆不下去了，他每每想問起自己的父親什麽時候可以回卓森莊園時，他的父親就用一種銳利而溫雅的目光看著他，微微笑著，仿佛洞悉他的一切，Clare溫和地說：“Elroy，我希望你多陪陪你姑姑，她一定是這個世上除了我之外最愛你的人。”
司默小小地在心裏反抗了一下，明明是鄺叔和清歡姐更加疼愛自己……隻是他已經很久沒見到清歡姐了，真的好想念在卓森莊園的日子啊……
他握了握粉嫩嫩的拳頭，終於下定決心。司默跑出自己的臥室，跟傭人打聽過後便奔向了父親的書房，司默旋開門把手，推開了書房大門……
隻見他高貴的父親冰冷地將手槍指在一個肥頭大耳的中老年男人的太陽穴上，父親背對著他，司默恰好可以看到那個老男人額頭上滾落的冷汗滑過臉龐，還可以看見他那雙肥胖的腿不停地打著顫。
Clare卻連威脅的話都說得那樣紳士優雅：“胡黎光，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由始至終都是你在求著我辦事，你以為你給我的那些‘方便’我會將它們放在心上嗎，如果沒有你，我在S市照樣能紮下根來……現在你來命令我幫你走私一批軍火，你是雄心吃了豹子膽麽？”
“不、不是命令！請相信我，Clare先生……”胡黎光顫抖著聲音，隻恨他身邊一流的保鏢也是Clare派給他的，關鍵時刻，也不過是站在一邊視若無睹……
“好了，你先坐下吧。”Clare手槍，微笑著轉身坐在沙發上，他沒有看自己的兒子，隻是輕聲道：“Elroy，把門帶上，出去等我。”
司默忽然覺得有些懼怕自己的父親，他咽了咽口水，走出房間。
Clare看著胡黎光不安地坐在他的對麵，他將手槍隨意地擱在茶幾上，端起溫熱的咖啡微抿：“對方身份保險嗎？”
胡黎光聰明地反應過來，Clare這是答應下來了……他唯唯諾諾地點頭憨笑道：“保險，那人是部隊裏出來的，偷了一點槍支彈藥，也是急著用錢，做完這一單他就會遠走高飛的。”
“你收了幾成利，我便要那幾成利，否則一切免談。”
胡黎光瞬時垮了臉，按Clare的意思，豈不是他要白白替Clare做這一單生意？心底恨得牙癢癢，臉上卻堆積出笑容：“是，您說什麽便是什麽。”
“也不是一星半點兒的好處也不給你，我將要永遠撤出中國，除了我貼身的一些手下外，其餘的都留會給你，做保鏢也好、做打手也罷，隨你處置。”
“這、這怎麽好意思……”胡黎光當然知道Clare親自帶出來的手下有多麽優秀，說他們每個人都是一杆威力極佳的“槍”也不為過。
“行了……交易地點和時間定下了嗎？”
“對方說由您來定便好。”
“這樣吧，三日後淩晨一點，市郊外港的七號倉庫，告訴他最多隻能來五個人。”
“好的，我一定轉達。”
“……”
胡黎光走了這一遭卻是膽戰心驚，他走出庭院，正要離開公寓卻見大門打開來，一個嬌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微微顰眉走進來：“Clare，外麵怎麽有不認識的車，什麽人來了嗎？”
大明星路小瑤……本人竟比電視裏還要美豔幾分……
路小瑤剛回家便看到一個死胖子口水直流地盯著自己，她攏了攏披肩，厭惡地看著這個老男人：“你是什麽人？”
胡黎光掩飾起自己的欲望，笑得意味深長：“我是Clare先生的熟人，看來路小姐的入幕之賓竟是……”
“胡說什麽！”路小瑤明白這男人想說的是什麽，她上前揚手給了他一巴掌，“肮髒的臭男人！”
胡黎光愣了愣，目光凶狠地垂下臉……媽的臭婊子，竟然敢打我胡黎光，等Clare離開了中國，看誰能護著你分毫，老子一定要你死在我的床上……
路小瑤呸了一聲，向公寓裏走去，再不管這個猥瑣的老男人。
路小瑤走進玄關後，隻聽司默的哭聲格外響亮，她急忙循著哭聲找去，卻見司默站在書房門口，抱著Clare的雙腿不停地念著：“爸爸，我不想永遠離開中國……求您讓我留下來吧……”
Clare皺了眉，冷聲道：“是誰教你如此任性的？Elroy，你從前不是一個愛哭的人。”
路小瑤看著自己的表哥對司默的哭泣不聞不問，反倒苛責他不懂事，她忙上前抱住司默：“Elroy，不要哭了，Clare，他還隻是個孩子！”
“小姑姑，我不想這樣離開中國……”司默緊緊地抱著路小瑤，將頭埋在她的頸間啜泣。
路小瑤知道這孩子在中國帶了十多年，自然舍不得這裏，卻聽見司默哽咽著——
“我，我跟清歡姐約好了再見的……”
原來，Elroy隻是舍不得……宋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