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天使，司默的初見
宋清歡被一陣鬧鈴聲吵醒……她應該去上班了，劃開手機，一條未讀短信——“清歡，信我。”
她刪了短信，也沒什麽好回複的，皇甫幽讓她信他，信他和陳雲兒沒有任何關係嗎？信他會搞定一切，和她在一起嗎？
宋清歡平靜地洗了臉，對著鏡子刷牙，她想起皇甫幽曾將白色的牙膏擠在鼻子下麵扮老爺爺哄她開心……到底誰是傻瓜？她傷心的是——皇甫幽不信她，寧肯扮演著西門慶，也要獨自保護自己的父母……
她想起年前和裴如臻逛街時見到的兩個背影，如果沒猜錯，白燁那時就一直在跟蹤陳雲兒吧……當時，陳雲兒正挽著皇甫彥昀的手臂笑靨如花……
皇甫幽說的“不悔”，是不悔在親情和愛情中做出了最理智的抉擇……其實換了她自己，也是會作出同樣的選擇。
宋清歡怪自己平常總是神經遲鈍，很多事都要比旁人慢一拍才能反應過來，現下整個大腦卻清晰得可怕……她猜測，不，她確信陳雲兒一定是懷了皇甫彥昀的孩子，隻是這件事被皇甫幽先一步得知，他們之間一定是做了某種交易，他們婚禮最後帶來的結果就是陳雲兒緘口不言，裴如臻永遠都是高貴美麗的皇甫夫人。
她換好衣服，拿著皮包下樓，隻見白燁不知什麽時候已收拾好等在客廳。
“清歡，我送你去KSC上班。”
“你不是最喜歡賴床麽？”
“那……哥的行為有沒有讓你有一丟丟感動。”
“把爪子從本姑娘的香肩上立馬拿下去，400CM的夜用棉柔你能買成纖薄，我感動個鬼。”
白燁含淚，清歡果然是被刺激大了吧……
宋清歡到了KSC的時候，許多路人紛紛側目，看著白燁的高顏值和他那輛囂張的跑車滿臉驚豔……宋清歡下車後，有同事捧著西子心連忙跟上去問：“清歡，誰呀，男票嗎？”
“男——閨蜜。”宋清歡如斯定義。
“完了完了，長成那樣的男閨蜜，不是娘炮就是受……”
“有道理，回頭我問問他是哪一種。”宋清歡笑得老神在在，進了電梯，卻看見昨天遇到的主任。
宋清歡衝主任禮貌地點點頭，她昨晚思考了一下，其實做家庭教師也不錯，至少她可以轉移工作地點……
午後，宋清歡主動找到了那位主任。
“……真是麻煩您了，我想打聽一下，在教學期間，我可以住在那個孩子家裏嗎？”
主任顯然沒有料到宋清歡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格外關注薪資，反倒提出來一個莫名的要求。
“我打個電話問問。”
宋清歡等了幾分鍾，主任走到一邊講完電話，他笑著看向宋清歡：“那家小少爺應允了，不過，他希望你今天就搬過去，明天就開始教學課程。”
“這麽急？”宋清歡吃驚道。
“你可知道KSC的老師，去年最高的薪資每課50萬是誰開出來的？”
宋清歡瞬時想起上次打架時遇到的瘋婆子……她似乎提到過這件事……
“小少爺這次給出的價碼是每課70萬，清歡，你真的是非常幸運啊！”主任朗聲笑出了皺紋來。
宋清歡仿佛聽到了鈔票翻飛的聲音，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
“那位少爺……為何要頻繁地更換老師呢？”
主任的笑容霎時僵在臉上。
“那孩子……是音癡。”
宋清歡也沒有什麽東西需要收拾，她輕裝上陣，打車到了莘北區卓森莊園。
莘南區與莘北區構成了整個市五環，其實莘北區人煙相對稀少許多，這裏隻有高爾夫球場，私人莊園和幾家休閑會所，連購物中心都沒有。
那個小少爺便住在這裏的一個莊園裏。
卓森莊園的大門處無人看管，宋清歡沿著路往莊園裏走去，約摸步行了一刻鍾，隻見一棟白色的二層小洋樓，她走近房子，在白屋前按了按門鈴，很快便有人過來開門。
老管家鄺成穿著一身墨色西裝，他打量起眼前的姑娘——事實上，在她進入卓森莊園之後，便有人向他匯報。女孩年輕幹淨的麵容，看起來格外靜謐美好。
“歡迎您，宋小姐，我是這裏的管家，鄙姓鄺，可以稱我鄺叔。”老管家請她進門，帶著她去往二樓，“我帶您去您的房間。”
“謝謝。”
宋清歡禮貌頷首，隻見這棟歐式建築風格的小樓十分優雅而華麗，卻也非常冷清。
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房間，被一張巨大的公主吊床小小震撼了一下，滿室都充盈著少女的氣息……
老管家顯然看懂了宋清歡的眼神，他笑著解釋道：“我們小少爺一直希望有一個姐姐，他聽說您年歲不大，便親自設計了這個房間的平麵裝修圖，他說希望您能喜歡。”
宋清歡怔住，略微錯愕。
剛想讓鄺叔向小少爺轉達她的感謝，隻聽房間外麵的走廊裏傳來彈珠落地反複彈起的聲音……由於白屋寂靜，她甚至可以想象到一枚玻璃彈珠漸漸滾落的場景。
宋清歡走到門外，果然，近乎透明的綠色玻璃球滾至她的腳下。
她拾起彈珠，隻見一名少年從向陽處慢慢向她走來——這是宋清歡第一次見到司默的場景——十一歲的司默身穿著白色的小西服，墨一樣黑的短發微微上卷，鼻梁高挺，膚色如瓷，他的眼睛是深碧色的，就像初調的雞尾酒，深邃而誘人。
像天使一樣的司默走到宋清歡身前，他紳士地牽起宋清歡的一隻手輕吻，然後微微一笑，仿佛讓整個走廊都竄出一片搖曳的花海。
“親愛的小姐，恕我冒犯，我的名字是司默，或者叫我Elroy。謝謝您撿到我的彈珠。”
“不，不用客氣……”宋清歡將彈珠還給他，她幾乎不敢和這孩子純澈的雙眼對視，她嚴重懷疑自己見到了丘比特，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混血兒！
“願您住得愉快。”司默說完便轉身回房。
宋清歡傻傻地點頭，眼睛差點掛在司默好看的背影上。
白燁是在下午收到的短信，宋清歡說自己做了一個孩子的家庭教師，吃住都將在雇主家中解決。
白燁捋了捋，敢情那丫頭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單獨住在了外麵。
他撇撇嘴，準備開車去寵物醫院，球球在前一段時間生病了，也不知道球球生的病怎麽樣了，瘦了沒胖了沒……
白燁接到活蹦亂跳的球球時，頓時如同親爸見到親兒子，眉眼飛揚。
他眼睛很尖地瞥到一隻毛色光澤發亮的捷克狼犬，白燁激動地拉住店主問道：“那條狗可以出售嗎？”
“抱歉，這是昨天有人空運到S市的，交由我們暫為保管，今天就會有人前來取走。”
白燁顫抖著蘭花指，滿眼遺恨——他奶奶的，誰，竟然這麽豪氣！
羅秦犬感受到主人對那隻狼犬濃濃的愛意，瞬間豎起毛發，毫無所懼地衝著那家夥狂吠，白燁將自家的“小醋生”抄進懷裏，尷尬溜走。
跑車折轉，到了自己公寓樓下時，隻見一輛黑色賓利停在自家門口，台階上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食指夾著香煙，清冽而冷漠的氣質。
“你來了怎麽不進去？”白燁踹了踹皇甫幽，“你丫的看看這遍地的煙蒂，你難道不知道我家保姆辭職不幹了嗎！還有，你不是從來不吸煙嗎，什麽時候學會的？”
“剛剛……”皇甫幽淡笑，“腿麻了，拉一下老子。”
“老子雙手抱著我家寶貝兒呢，沒空。”
白燁話音剛落，球球就掙紮著落地，一溜煙地跑開。他認命地拉起皇甫幽，開門進屋。
“燁，清歡呢？”
“不清楚，她不在我這裏。”
“我本想找她解釋……打了一肚子草稿，卻是無用功了。”
“有什麽好解釋，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我知道。”
白燁拔出他口中的煙，一拳招呼在他的臉上：“皇甫幽，你不配清歡的愛。”
皇甫幽恰好需要找人撒氣，他反手就往白燁的胸口撞去：“你呢，白燁，我視你為最好的朋友，你卻連清歡流產的事都瞞著我！”
“呸，格老子的，我告訴你了，你就會將路小瑤送上法庭嗎？你不會！”白燁也不是吃素的，一腳勾住他的膝蓋，試圖將皇甫幽往地板上摔。
“真的是她……？”皇甫幽愣神，一時不防，被白燁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整個後背撞得生疼。
白燁想到自己現在所查到的資料……路小瑤的外婆到底來自什麽樣的家族，他依然是一無所知，這件事，還是自己來查探比較好，皇甫幽最該解決的是眼前的事。
“為什麽突然要娶陳雲兒？”
“她……懷了我父親的孩子……我們達成協議，等她在皇甫家生下孩子，她就永遠離開。”
“什麽？”
白燁眼前一晃，突然想起昨天初雨時，他在陳雲兒的公寓外聽到的撕心裂肺的哭聲……她是想生下孩子，然後永遠死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