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暗湧，虎狼的合作
夜裏將近零點路小瑤從片場回來，翻了翻手機想給皇甫幽打個電話，卻看見記事簿上一條提醒——白燁的生日。往年給白燁慶生都是一些熟悉的朋友聚在一起出國或是開趴，路小瑤發現……自己似乎被白燁遺忘了。
白燁雖然是個花花公子，但是他待人一向隨和，這次的生日會卻沒有請她參加……她想不通怎麽招惹到那個大少爺了，路小瑤立即撥通他的號碼。
電話接通，隻聽幾聲“汪汪”……路小瑤感到奇怪：白燁什麽時候養狗了？
“喂？白燁你今天過生日為什麽不叫我？”路小瑤努力使自己的音量蓋過那隻亂吠的狗。
“我已經叫上了我所有的朋友。”白燁的聲音低沉戲謔。
“你什麽意思？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你說我不是你的朋友？”
“路小瑤，你在J市做過什麽事想必不用我提醒你……至於你家裏的背景，我白燁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弄個清楚。”
“你，你都知道些什麽？！”路小瑤想起Clare所帶領的家族，那樣一個身份絕對不能讓皇甫家知道！
白燁已經不願搭理這個咄咄逼人的女人，手機掛斷扔到一邊，開始逗弄起家裏的新成員。皇甫幽也不知打哪兒弄到的純種羅秦犬，一身雪白的獅子毛帶著順滑的光澤，羅秦犬不認生，他剛回到公寓這小家夥就活蹦亂跳地撲上來……
他輕拽它嘴邊的“長胡須”笑道：“叫你什麽呢？‘皇甫幽’怎麽樣？估計幽能氣個半死……叫‘清清’或者‘歡歡’？這名字是不是有點娘炮，讓哥看看你丫是公是母……”
白燁看到羅秦犬被閹掉的小弟弟默哀了幾秒，兩層公寓麵積十分大，卻靜得隻有小狗的傻叫……除了他那一貫看似不近人情的多年好友，有誰看得到他白燁的孤獨呢？
繡球花在茶幾上，陽台邊開得格外燦爛……那女人曾自顧自地到處搬著十幾盆花說，喂白燁，你不覺得公寓裏一點生機都沒有嗎……
“球球，叫你球球好了。”
皇甫華在S市有自己的住處，在國外留學多年的他習慣自由的生活，隻是每隔幾個禮拜才回皇甫家住一天。
今天的董事會，在爺爺的默許下，皇甫幽竟然悉數披露了魏董事和孟董事的種種罪行，魏董事被迫交出所有股份、剝奪董事職位直接由警察帶走，孟董事被勒令辭去現有的一切職務，手上的股份全權移交給皇甫幽……
皇甫幽這一趟加拿大之行，毫不留情地斬掉了他的左膀右臂，成為了最大的贏家，最可惡的是那姓孟的居然用手上的籌碼威脅自己送他兩千萬移民的養老金！
皇甫華從接連的打擊中回過神，打蛇需打七寸……皇甫幽再精明，他亦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正在他思索的時候，門鈴聲想起——嗬嗬，他要等的人來了。
夜子光被下人領進皇甫華的書房，他是第一次接觸到皇甫家的人……
“夜先生請坐，來人，備茶。”
“茶就不必了。我來是想問，你說願和我聯手扳倒皇甫幽是什麽意思？”
“皇甫幽……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麽？我早就看不過我哥哥橫刀奪愛，活生生拆散了你和宋小姐的姻緣，他這個人行事非常暴戾，性情頑固冷漠，我自然是想將這個禍害從皇甫家剔除出去……可惜我心有餘而力不足，但如果有夜先生的襄助，我想一定會事半功倍。”
夜子光知道皇甫華打的什麽算盤，他揚起溫和的笑坐下：“不知道事成之後，我有什麽好處呢？”
“HF百分之七的股份，如何？”
夜子光暗暗一驚，皇甫家7%的股份足以讓他在皇甫集團的董事會上占據一席之地了……這皇甫華還真的不惜血本！
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人財皆得的好機會，夜子光起身同皇甫華握手笑道：“合作愉快。”
此時S市另外一個地方，陳雲兒要命地躺在沙發裏，她氣呼呼地蹬掉高跟鞋……白燁把她扔在雞不下蛋鳥不拉屎的路段，害的她走了二十分鍾才打到一輛的士。
加拿大的進修本應念滿兩年，但是她因為畢業設計作品接連獲獎，臨時收到IDAOA——亞洲設計協會的邀約，在S市的分會由知名建築師皇甫彥昀擔任會長，此次陳雲兒將成為IDAOA最年輕的理事會成員和評議員。
陳雲兒一向不加掩藏自己的設計天賦和過人的聰明，利益取舍也從不優柔寡斷，她果敢大膽，同時富於挑戰——因此，從宋清歡說起路小瑤、皇甫幽和白燁三人自小一起長大時，她腦海裏就緩緩展開了一個計劃。
她借醉酒靠在白燁懷裏，輕易地摸到了白燁外套裏的手機，路小瑤的號碼默念兩遍記下……陳雲兒一邊揉著腫痛的腳踝一邊迅速發出去一條短信，她從自家的公寓向窗外望去，輕輕側頭，俏皮一笑。
一個小時後，路小瑤站在陌生的公寓門口，她深吸一口氣像是賭下什麽一樣摁了門鈴。
不多時，門開，隻見一個極致嫵媚的女人打著嗬欠懶散地開口：“進來吧，我還以為路大明星怕了，不敢來了呢？”
路小瑤揚著高傲的頭顱走進去，嗤笑道：“S市恐怕還沒有人敢對我路小瑤做惡作劇，你到底是什麽人？”
陳雲兒看著她“咯咯”地笑，原來……清歡視為洪水猛獸的女人不過是個花瓶腦袋……
“我叫陳雲兒，宋清歡最好的朋友。”
路小瑤聽到那個名字登時反感起來：“嗬，看看你這寒酸的地方，我大概也猜到了你跟宋清歡是一丘之貉。”
陳雲兒正在喝水，聽了路小瑤的話不由得“噗”地一聲笑得把水噴出去，半分不見惱：“如果不是確定路小姐是來和我談合作的，我差點以為自己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小三了。”
路小瑤看著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後悔進來之前沒有讓保鏢跟著上樓，不然一定要陳雲兒知道她可不是好惹的……
“你叫我來這裏，到底想說什麽？”
“我看上白燁了，可是白燁愛上了宋清歡……所以，我想要宋清歡消失。”陳雲兒無害地笑著。
路小瑤顯然不相信：“你跟宋清歡不是好朋友嗎？”
“路小姐，我想剛才起你就聽錯了，我的確是她最好的朋友，可我並沒有說過——宋清歡是我最好的朋友。”
路小瑤驚愕地看著陳雲兒，她明明一直笑吟吟地，可是為什麽完全看不透她的內心……
“那我應該如何跟你合作？”
“你隻須知道我會在暗地裏幫助你就行了，至於需要你配合的時候，希望路小姐與我達成默契便是。”
“……好，我知道了。”路小瑤點點頭，反正對她沒有害處，跟陳雲兒合作，未嚐不可呢？
陳雲兒彎起眉眼，也不送客……她環顧自己的公寓，廉價的沙發，簡陋的茶幾，連電視都沒有……真是孤獨啊……
她用手指摩挲著自己的唇，抱歉，利用你擋下槍咯，白燁。
S市的秋天格外短暫，從樹葉變黃到滿城落葉不過十數天，到了11月氣溫就降到了個位數，皇甫幽夏天時嚷嚷著熱於是把工作都搬回家忙活，這些天卻開始喊著冷，隔三差五就開車回來帶著一身寒氣撲進宋清歡的臥室。
皇甫幽工作上電話都快被打爛了，宋清歡大致聽出來了：S市有個小漁村連續幾年漁業不景氣，整個村子打算賣地搬遷，因為地方靠海，如果開發成別墅區必然大有利益可圖，皇甫幽打算去競標那塊地，董事會卻異口同聲說那些村民太貪婪，除了拍賣應得的高價，每家每戶還要市三環以內的樓房一套，算不上劃算的生意。
看著皇甫幽連續幾天忙到淩晨，宋清歡也是不舍，她半夜披了件外套去廚房煮桂圓蓮子雪耳湯，宋清歡也沒下過廚，便打印了幾張菜譜擱在廚房的陽台上。宋清歡怕吵到別人，動作都躡手躡腳的。
冰箱裏的食材應有盡有，宋清歡取了一把桂圓一把蓮子和幾朵雪耳扔到溫水裏泡著，研究了一下食譜，原來也不過就是把這些東西一起放進水裏，加冰糖燉著……宋清歡欣喜地想這湯倒是簡單，她正要將泡好的東西一股腦地倒進陶瓷煲鍋裏，隻聽一個聲音嗬住她。
“你做什麽呢！”
裴如臻隻穿著睡衣出來，她從宋清歡手裏奪過摘洗盆，濾出一個個桂圓來。
“伯母，您什麽時候來的？”宋清歡見裴如臻穿的少，立時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
裴如臻瞥了一眼沒有揮開，她撥開桂圓殼：“桂圓帶皮，雪耳留蒂不切，我不過來看看，難不成要讓小幽吃這亂七八糟的東西嗎？”
宋清歡幫著裴如臻去桂圓皮，默不作聲。
處理完桂圓，裴如臻洗了手，攏了攏衣裳靠在門邊指揮：“放進去之後大火煮開，然後轉小火熬一個鍾頭，最後加冰糖煮溶再熄火。”
宋清歡點點頭，見裴如臻要回房去忙道：“伯母，我一會兒給您送一碗過去吧？”
“不用了，”裴如臻淡淡地看她一眼，“衣服我搭在椅子上了，現在的氣溫不比前些天。”
宋清歡愣了愣，末了，淺淺笑起……似乎裴如臻也並非她所表現的那麽抵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