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夢魘 5
“這套拳法叫做鏡拳。”白長庚說道。
白戎鳳心裏默默念叨：“怎麽會取這種名字，鏡子這麽容易碎，會有什麽威力，要是取一個猛虎拳，七傷拳，這種霸氣又不失內涵的名字也好啊。”
白長庚又接著說道：“這種拳法我隻打一次，這一次你們能學多少，是你們的本事，如果什麽都學不到，就證明你不適合學習這套拳法，所以就別強求了。”
一聽這話，白戎鳳與滄輔衡這兩個人都大吃一驚，練了這麽多年，就教一遍，學不會就讓人放棄？那之前的努力不就全白費了麽？幾年的功夫，僅僅因為天資就成竹籃打水？
滄輔衡此時眼中滿是憤怒，他不能接受這樣草率的斷論，自己起步要比白戎鳳晚很多，但是憑借這些來的不懈努力，卻不必差多少，甚至隱隱超過了他，這都是他用無數汗水換來的。
而一旁的白戎鳳知道他此次滿懷憤怒，輕輕拉了拉他的一腳，意思大概就是：“你先看看情況，別操之過急，父親自然有他的深意。”
話雖然沒說出來，但是滄輔衡也不是一個蠢人，自然明白白戎鳳的意思，打了十分的精神來看接下來的拳術。
就見白長庚打足了精神，運足氣力，開始使出了拳術，時緩時急，緩則勢大力沉，急則神出鬼沒，眼花繚亂卻又穩紮穩打。
看了一會兒，滄輔衡不禁皺起眉頭，這拳法看起來挺厲害，實際上也就那麽回事，沒什麽特別出彩的地方，甚至都沒有指拳令人覺得高深莫測，總而言之，就是顯得太過普通了。
一套拳打完正好花了十五分鍾，接著白長庚重重吐了一口濁氣，說道：“怎麽樣，你們倆學會了多少。”
白戎鳳摸摸腦袋，小心翼翼的說道：“我看的眼花繚亂，不敢多說，最多隻學會三成。”
“那你呢?輔衡。”
“我資質也有限，最多隻有五成。”
白長庚不禁露出驚訝的目光，說道：“那好，你們倆同時打一下剛才的那套拳術。”
兩個人當即離開些距離，揮舞起拳頭，邊打邊想剛才所看的一招一式。
打了一會兒白戎鳳就有些不知所措，開始胡亂打了，沒多久，便停了下來，說道：“我隻記得這麽多。”
但是，旁邊的滄輔衡卻依舊在哪裏打，最關鍵的是，他的一招一式就如同照片打印下來的一樣，與白長庚所打的一抹一樣。
起初白長庚聽他說能夠學會五成，以為是吹牛，可如今一看，怎麽說也學會了七成。
這個時候白長庚才真正意識到他的天賦所在，有過目不忘的腦子，而這種腦子恰好就是學鏡拳所最關鍵的。
在白戎鳳停下來沒多久，滄輔衡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說道：“徒兒隻能記下這麽多，鬥膽問師傅一句，我是否適合學習這套拳法？”
“你們倆都適合，我那樣說隻是為了讓你們認真看，顯然，滄輔衡很認真的再看，倒是你，戎鳳，太不虛心！”
白戎鳳隻能將頭低下來接受自己父親的批評。
“你們倆看的還都算認真，但是我要挑明一件事情！剛剛的那套拳法是我瞎編的。”白長庚忽然說道。
但是，卻令白戎鳳、滄輔衡二人大吃一驚，搞不清楚為什麽要開這樣的玩笑，甚至不能算是玩笑，簡直是欺騙，卻不知道背後的用意是什麽，隻能繼續聽白長庚說下去。
“我們這套拳法，是沒有名字的，我之所以成為鏡拳，也是因為拳法的奧義，就是如鏡子一般，這套拳法融合了許多東西，什麽八卦、詠春、通臂拳、八極拳等等，都在這個拳術裏麵，所以這套拳法就是讓你們在最短的時間裏，學會敵人的招數，有些許像以彼之道施與彼身！”
兩個人聽得目瞪口呆，完全沒有想到，所謂的拳腳功夫就是光明正大的剽竊對方的功夫，但是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人體能夠攻擊的地方就那麽幾個地方，拳、掌、腿、膝、肘這幾個部分是主要攻擊武器。
所有人都在使用這幾種武器，無論是什麽拳術，萬變不離其宗，都離不開這幾樣東西，所以套路並不重要，重要是在最短暫的時間發現敵人的破綻，以及他的長處和他的短處，所以，鏡拳更重要的是在練眼！
一雙洞悉萬物的雙眼，能讓你戰無不勝，套用他的招數，以你的自身的長處攻擊敵人的短處，這樣一增一減，必然戰無不勝，就算輸也不是輸在招數上。
白戎鳳琢磨了一下說道：“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人家用那麽長時間練出來的招數，那裏是說學會就學會的。”
“所以就需要你們在私下多聯係，現在的科技發達了，有很多厲害的拳擊手，或者是散打比賽，柔道等等.……都是你們可以學習的目標，仔細分析他們的每一個步驟，之後你們倆在互相練習，等到練到一定地步的時候，我就會帶你們兩個人去別的高手那裏切磋切磋！”
“你的意思是說要和別人去打架？”
“沒錯，任何武學都是建立在實戰的基礎上，整天打一些木樁、劈一些瓦片，那不是格鬥家，而是街頭雜耍賣藝，這一點，我希望你們能夠記住。”
滄輔衡立馬點頭嗯了一聲。
“好了，今天時間也不早了，輔衡，你回去早點睡吧。”
滄輔衡每天都會十點鍾左右回到工作的宿舍裏，今天因為了解了鏡拳，所以拖了一會，明天還要準備工作，自然是準備回去睡覺了。
就在他走後沒多久，白戎鳳也打算回屋子裏睡覺了，白長庚忽的叫住了他，說道：“戎鳳，從今天晚上，我每天都會教你一招惑蝶劍法，你要仔細學習，不得偷懶。”
白戎鳳問道：“爸，你是不是不打算教輔衡這個劍法啊？”
白長庚背起雙手看著天邊的月亮說道：“咱家的劍法從未外傳，我這輩兒不行，你那輩也同樣不行，記住了麽！”
“嗯，記住了。”
白長庚輕輕一歎，說道：“而且我總覺得滄輔衡這個孩子，總有一天會闖下大禍，所以我才不教他，咱們這祖傳的劍法，以免以後釀下大禍，給咱們家抹黑！”
白長庚這句話說的厲害，但是白戎鳳的心裏卻五味陳雜的，他知道滄輔衡下手歹毒，但是卻忘不了他當初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好朋友的時候，心裏變得複雜了起來。
可是他們卻沒有注意到門外悄悄站著一個人，將他們的對話，真真切切的聽在耳中。
不錯，滄輔衡因為回宿舍的鑰匙落在院子裏的棋桌上，又返回來拿，就恰好聽到了他們父子的對話。
原本他在這個世界上，隻對兩個人敞開心扉，覺得隻有這兩個人不該死，但是在這一刻，心中的名單又劃去了一人，從此世界上又多出一個死有餘辜之人。
白長庚接著便從屋裏麵拿出脂虹劍，將劍身抽出，手腕一晃便剜出幾朵劍花，好不漂亮，隨後劍走遊龍，身如翩鴻，在月光下就如同起舞一般。
看的白戎鳳眼花繚亂，實際上不僅是他，就連門外的滄輔衡都同樣看的眼花繚亂，心中大為震驚，這才是真正的武學，這個劍法一出，其他武學都顯得那樣黯然失色，像是街邊的雜耍一樣不入流。
但是轉念心中就是一種落寞，這種精妙的劍法，自己竟然學不到，如果學不到這個，就連活著都少了幾分樂趣，他暗自下決心，自己一定要學會這個劍法，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
他就待在這裏看著白長庚揮舞手中寶劍，直到結束，父子二人回到房間裏休息，他才從門口走進來，將鑰匙揣進口袋裏。
再回去的路上，他的腦中揮之不去的是靈動的身姿，淩厲的劍法，讓人震撼的招數。
他望著月亮，忽然站住了腳步，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雙手合十，默默說道：“老天爺啊，我從沒求過你什麽東西，就算我被人打得像豬頭，被父母拋棄，受盡了委屈，都沒有求過你，但是這一次，這個劍法，我想要學，無論付出什麽都無所謂.……”
他說到這裏，突然聽到耳畔傳來的一聲救命，他站起身來朝著聲音的方向慢慢走去。
來到聲音的不遠處，那裏是一個死胡同，周圍都是一些商鋪，連個居民樓都沒有，堪比荒山野嶺。
接著微弱的燈光，他看清楚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正被一個男子壓在身下。
那名男子一隻手捂著女孩的嘴，另一隻手則撕去她身上的衣物，那女孩又蹬又抓，可是女人的力量實在是太渺小了，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男人就一屁股坐在她的身上，想翻身絕無可能。
連救命聲都喊不出來，拚盡全力就隻能聽見微弱的嗚嗚聲，就算能喊出救命，在這種地方，又有幾個有正義感的人上前相助呢？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句話，流傳很久，在如今更是被發揚光大，人的一切都是朝著利益去看，有誰會朝著正義去看呢？
這一點，滄輔衡是最清楚不過了，如果那樣正義感的人多一點，自己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他輕輕一笑，準備轉身離去，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名女生掙開了捂在嘴上的大手，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救命！救救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