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必有波濤
翌日的一大早,宋北川就來到這位不速之客的床前,一直坐在他的床邊,直到他醒過來。
楊旺浮伸了一個懶腰,猛然看見身邊有人,便惱了,罵道:“你是不是有病?大清早的看大老爺們睡覺?”
宋北川聽到他罵自己,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沒什麽,就是在等你醒,問問你究竟是怎麽想的,但是我事先說明,我們這裏的所有人,不會有一個人搬出去,因而你要繼續這樣不勞動,無所事事,我保證可以讓你不知不覺得消失,你要相信我說的話,這種讓人消失的工作,我這裏的人有許多做的十分拿手。”
楊旺浮不禁感到後身一陣發麻,這種氣勢上的壓迫感真的是一個像他這樣的年輕人能做到的麽?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坦白一切,對他說出自己的苦衷,說出自己老婆孩子被捆在雷彪那個王八蛋的手裏,但是,理智又將他想說的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人如果變成了狗,就再也變不回去了。
語氣一軟,說道:“哼,發什麽狠嘛,昨天我那是氣話,不就是工作嘛,我也能吃苦。”
“要是早這態度,我也省得費這番口舌,限你十分鍾去找張壽仁,領取工作任務。”隨後扭身便走。
楊旺浮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心裏發寒,宋北川那銳利的目光告訴自己,這個家夥絕對不是一般人。
因為受到了警告,他在也不敢耽擱,急忙詢問張壽仁是誰。隻見這個時候,胖子和宋北川正靠著牆壁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胖子說道:“不如咋們現在就主動出擊,把那夥人一鍋端了吧。”
“昨天你也去看了,覺得他們好對付麽?一開槍就一定會死人,我當然不心疼對方人的死活,但是我怕我們的人流血。”
一聽這話,胖子的心頭不免升起一股暖流,身為小弟誰不希望有這樣的一個領導者?一個真正在乎自己手底下的人性命的人。
“我已經有了大概的辦法了,你悄悄的通知所有人,不要疏離那個家夥,但是同樣對他說一些咱們很弱的虛假消息,胖子,你看著吧,我這次教你玩一招離間計。”
看著宋北川那自信的眼神,胖子根本不會問具體事宜,他吩咐什麽,便做什麽。
隨後便對著大家夥散布消息,這個人一定會詢問這裏的情況,到時,隻需要對他信口胡說便可,讓他一頭霧水。
最主要的便是宋北川擔心葉庭這個小家夥,所有人都知道,小孩最不會撒謊,不能給他這個機會,宋北川便把馮秀晴找來,跟葉庭待在一個房間裏,陪他玩耍。
馮秀晴知道這個小男孩,很善良很活潑,不吵不鬧,而且最主要的就是他在宋北川心中的位置,可以保證沒有一個人比他會高。
此時,這麽多人裏麵,他能找到自己來照看這個小孩,可以充分說明,自己已經成為他信任的人了。
交代妥當之後,宋北川抱住了她,感受著他身體的溫度,馮秀晴臉上出現一抹紅霰。
將頭輕輕的埋進宋北川堅硬的胸膛,聽他輕聲說道:“你們兩個,是我最不敢失去的人,過幾天一定會有一場仗要打,你們不要莽撞,躲起來,結束了讓我看你短發的樣子。”
馮秀晴心中一甜,輕輕咬著下嘴唇,羞澀的點了點頭。
“葉庭,你一定要保護好你晴姐姐,你是個男生!保護好女生!知道嗎?”
雖然此時的葉庭並搞不清楚,將要發生什麽狀況,但是他衝著宋北川重重點了點頭。
果然不出宋北川所料的那般,這個楊旺浮果真四處打聽這裏的消息,但是眾人早早便串通一氣。
告訴他的盡是一些假消息,像什麽十幾杆槍,人手一把,還有重武器火箭炮,這樣的荒唐話也說了出來。
搞得楊旺浮分辨不出真假,最可笑的就是吃飯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給他夾菜,對他語氣還特別溫柔,搞得他一陣笑也不是,哭也不對。
人在做壞事的時候,不怕你虐待他,就怕你對他好,你如果虐待他,他壞你的時候就更加賣力,但是你對他好,他便猶猶豫豫,手足無措,變得慌張。
宋北川一麵往嘴裏扒著飯,一麵偷偷瞄著他,看著他那可笑的神情,在宋北川的眼裏,他與透明沒兩樣。
事先早早準備好的酒水,見時機成熟,宋北川便給拿了出來,對著他說道:“來來來,咱們要為老楊鼓掌啊,他給了咱們大家夥一個家,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安寧村!來!幹了!”
就見宋北川將一罐啤酒飲下去,隨後空酒瓶往下到了到,一滴也沒流下來。
“怎麽了,老張?剛來就這麽不給麵子?”
楊旺浮手裏端著酒,猶猶豫豫,他酒量並不好,更何況今天半夜還得爬起來,給彪哥通風報信。
隻是如今騎虎難下,一閉眼,一咬牙,將一罐酒一飲而盡。
“好!”宋北川見他喝了,豎起大拇哥立馬開始捧他,在不經意間,對著一旁的胖子使了一個眼神。
胖子跟著宋北川這麽久瞬間心領神會,也拿起兩罐啤酒,一罐留在手裏,一罐遞給楊旺浮,說道:“老張,啥也別說了,今天咱就喝,慶祝你來,咱們高興,喝!”
說罷之後,一口喝下,胖子可是好酒量,啤酒這種,他一個人幹上一箱不成問題。
楊旺浮當老板的時候也經常被敬酒,但是那個時候,他是領導啊,喝不喝就是一句話的事,可如今不比從前,人家這麽客氣,不好薄了他們的麵子。
硬著頭皮又是一口生悶。
眾人此時早已經明白宋北川的意圖,但凡能喝上幾口的,都過去敬酒。
沒用上半個鍾頭,就見楊旺浮躺在桌子底下,醉成一堆爛泥了。
宋北川見狀,伸出一根手指,開始扣嗓子眼,將剛才喝的那點酒又吐出來。
他倒不是因為這點酒會醉,他認為,無論酒精含量如何少,都會對大腦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這種時候,誰的反應都可以慢,但時宋北川的大腦決不能有半點混亂。
用水漱了幾遍口,對著眾人說道:“今天晚上,他可能會醒,他要是醒了,你們就跟上去,要是沒醒你們就埋伏好,衣服全換成黑的,隱藏自己。今天他們要是來了,咱們就給他們玩一招甕中捉鱉。”
如今,宋北川在眾人間已經形成一種無形的威嚴,發號施令的時候誰也不敢耽擱。
紛紛四散,開始行動起來。
見眾人走後,宋北川自言自語道:“擒賊先擒王。”
天黑之後,留著一個人守著門口,隨時注意著楊旺浮是否醒了,之後七八人拿著槍躲在角落裏,以及門口兩座瞭望塔上麵,前前後後足足有十幾個人。
保證讓他們進來容易出去難。
但是,宋北川也並非神仙,他也沒法完全預判全部行動,眾人足足守了一夜,卻沒看見半個人影。
宋北川心下疑惑,這無疑是與對方鬥智鬥勇的一個環節,看起來對方也絕不是等閑之輩,竟然能夠沉得住氣。
便命令昨夜準備戰鬥的眾人,輪流休息。
之後張壽仁去叫醒楊旺浮。
“醒了醒了,起來幹活了!”
楊旺浮抓了抓自己的後背,還想再補上一個懶覺,但是,卻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心髒撲通撲通的跳著。
就連一旁的張壽仁都可以聽得見這心跳的聲音,心裏明鏡,佯裝不知的問道:“呦,你這是怎麽了?至於麽?我長得這麽嚇人?給你嚇出心髒病了。”
楊旺浮咽了一口口水,擦了擦臉上的冷汗說道:“張哥,沒事,我這是年輕落下的病,緩一會就好了。”
張壽仁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病,便撂下一句,說道:“別再睡了,快起來幹活!”
楊旺浮急忙點頭。
待他走後,他哭了,扇了自己幾巴掌,開始發了瘋的罵起雷彪。
在當初,雷彪怕對方人手太多不好對付,便讓他以別墅老板的身份進去打探,實際上這個身份的確是真的。
可是在災變的那一刻,公司的保安隊長,也就是雷彪突然帶著人衝了上來,不知道還從哪弄的幾把槍,威脅他,同時綁了他的妻子和兒子。
在他進入安寧村打探之前,雷彪便親口對他說過,每天晚上都需要向他匯報一下情況,如果有一天沒匯報的話,那麽他老婆的一根手指,就會被剁下來。
一天一根,十天之後,便開始剁他兒子,麵對這樣的威脅,楊旺浮根本不敢輕舉妄動,隻得老老實實的聽著他的安排,讓他做什麽便做什麽,讓他當狗,便隻能當狗。
一想到這些,他的眼淚就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也不知道自己的妻兒此時究竟如何,要是這個時候出去與雷彪會麵,無疑是暴露目標,也不敢輕舉妄動。
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沮喪,畢竟昨天大家那麽熱情招待了自己,不能讓他們看出異樣。
隨後進行當天的工作,今天他被安排種田去了,來到農田裏耕種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後背被什麽東西打了一下。
回頭望去,發覺正是雷彪的一個小弟,名字叫做孫寶一,這個孫寶一對著他揮了揮手,他看見周圍沒人注意他,便一溜煙地跑進小樹林裏。
樹林裏楊旺浮立刻做出一副奴才嘴臉,對著他說道:“孫哥,你可千萬對彪哥解釋解釋啊,我昨天讓那群人灌醉了,我不是故意不去的啊。”
孫保一輕笑了一聲,露出森白的牙齒,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摸索,說道:“彪哥他不怨你,這次他讓我給你帶個小禮物,希望你可以再接再厲,打探出有利的消息。”
緊接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用碎布包裹的小物件。
楊旺浮此時已經有了強烈的預感。
結果東西,緩緩展開。
隻見裏麵露出一個鮮血淋漓的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