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戳穿
時間久了，相逢的喜悅會慢慢變淡，對常態的向往反而更加強烈。顧安瑤蜷坐在莫言煜家裏，腦袋裏不停旋轉著莫言琛的模樣。
她希望莫言琛來接他回去。
可即使她早已電話通知過家裏，莫言琛仍遲遲沒有動靜。她急了，她傷心了，她灰心了。
“怎麽，想家了？”莫言煜看她悶悶不樂，小心問道。
莫言煜這次的確問到了她的心坎，可是想又有什麽用呢？她心裏的歸宿終究不是她家，她怎麽能悄悄溜走後又擅自回去？
他沒有來接她，她越想越生氣，“才沒有，我還想在你家多賴幾天呢。”她脫口而出。
即使她隻是顧安瑤的替代品，莫言煜還是是高興極了，這一刻，他有一種久違的得到顧安瑤的感覺。
“那說定咯，你在我家多住幾天。”莫言煜試圖將她鎖緊。
顧安瑤使勁點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這次，她是真的生莫言琛的氣了。
一個人的快樂無法掩飾，同樣，一個人的難過也無法被不真的快樂掩飾。莫言煜雖高興於顧安瑤留在他身邊，但他也看出了顧安瑤的難過之處。
“既然相識了，你能不能給我講一講你遇到的一些趣事，或者一些難忘的經曆？”他試圖轉移話題，將顧安瑤臉上的憂愁一掃而光。
這一說果然有用，顧安瑤立即做出認真思考狀，將剛剛的煩惱忘得一幹二淨。
“這個嘛，我想想。”她的兩隻眼睛調皮地轉著，宛若一個對世界充滿疑問的孩子。莫言煜看著她，對她的回答充滿好奇。
“我覺得就是…被綁架然後被你救了。”說玩，她忍不住笑出聲來，仿佛自己講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一直盯著她的莫言煜也配合著笑了，“會說話。”他調侃到。
一向冷清的住房頓時被塞滿了歡樂，一種莫言煜一直無法觸及的快樂，他沒想到這一切竟是一個跟他毫不相關的女孩給他的，而那個女孩竟跟他愛的人有一張一摸一樣的麵孔。
顧安瑤笑得捂住了嘴，頑皮的腦袋東搖西晃。不經意間，兩個人的眼神毫無征兆地在空中相遇、碰撞。他望著她的眼睛，一雙深邃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深情款款，這次則多了幾分詫異的味道。
他呆住了，他覺得她們真的太像了，他甚至懷疑顧安瑤再次回到了他身邊。顧安瑤望著她，明眸清澈，純潔無染。
“好啦，不開玩笑了。”她毫不知情地打破了這一時的浪漫。
莫言煜使勁眨了眨眼睛，努力告訴自己這一切隻是幻像。顧安瑤在她心中的地位無人可替。
“你知道嗎？”他觸景生情，“你和我一個朋友長得特別像。”
顧安瑤頓時提起了興趣，“誰啊？”她問道。
想到顧安瑤，莫言煜原本冷峻的麵部輪廓柔和了許多。他起身走到窗前，厚實的嘴唇淺淺勾起，思緒隨漸行漸遠的鳥兒飛向了遠方。
顧安瑤好奇地跟在他身後，等待他給自己講一個關於朋友的故事。
“說起來，她跟你還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莫言煜聲線低沉柔和。
“是嗎？”顧安瑤對莫言煜口中的“朋友”越發好奇，“我倒想知道是什麽樣一個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窗外輕風帶動樹葉沙沙作響，莫言煜輕輕清了清嗓子，開始一本正經地討論那個“朋友”：
“她美麗大方，堅強能幹，人見人愛，隻不過早已名花有主。”說到這裏，莫言煜輕輕歎氣。
莫言煜成功勾起了顧安瑤的興趣，她睜著疑惑的眼睛問道：“名花有主？她有男朋友了？”
“不是，”莫言煜回答，“她已經結婚了，她的丈夫叫莫言琛，我的弟弟。”
當她聽到“莫言琛”三個字時，她的腦子像是被什麽東西猛地震了一下，然後就是一段持久的耳鳴，霎時間，她好像什麽也聽不見，什麽也看不見。莫言煜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意猶未盡。
“你再說一遍，她和莫言琛……”她顫抖著問道。
莫言煜假裝若無其事：“是啊，她是莫言琛的妻子，我的弟媳。”
這下她徹底站不住了，她的腦子裏不停回放著莫言琛和她在一起的畫麵，她想起了莫言琛對她的好，她想起了莫言琛那雙深邃而充滿愛意的眼睛。
她將身子無力地靠在牆上，麵容慘白。
莫言煜伸手將她扶住，關懷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她的聲音無力低啞，“我想靜靜。”
甩開莫言煜的手，她拖著搖搖晃晃的身子一步步走向臥室。莫言煜自知剛剛的談話傷害了她，心裏五味雜陳。
“累就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他跟著顧安瑤走到臥室門口，直到顧安瑤將門合上，脆弱的背影完全從他視線消失。
將自己關在房間後，顧安瑤這才肆無忌憚地傷心起來。淚水無法控製的從她瞳孔流出，在她蒼白的臉頰上劃出一道弧線。這一切都知道得太突然了，她毫無防備。
她伸手將斑駁的淚痕擦去，抬頭讓還未流出的淚水流回。
“你難過什麽啊，”她喃喃自語，“從頭到尾他喜歡的人就不是你。”
她生氣憤怒，她傷心難過，她沒想到自己從頭到尾隻是一個替代品，她更沒有想到這一切竟是從一個陌生人口中得知。
莫言煜站在門外時刻注意著屋內的動靜，他知道顧安瑤在難過什麽，也知道自己這麽做是圖什麽。當顧安瑤傷心的低泣聲傳入他的耳朵，她知道又一個女孩被莫言琛擄去了芳心。
他嫉恨莫言琛，他為莫言琛曾經搶走顧安瑤的心而憤怒，現在他又要霸占這個“替代品”的心，他恨不得帶領全世界和他作對。但此刻的他又是高興的，無論如何她已經看清了莫言琛的真實麵目，她一定不會任莫言琛擺布了。
想到這裏，他下意識朝緊閉的房門望了望。“希望你不要步顧安瑤的後塵。”他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