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生死兩茫茫
良久，從那般溫情的狀態里脫離出來，方凌曦還有些茫然失措。
但她的抑鬱和憂傷、難過的情緒，卻好了許多。
「夫君是一位很偉大的天命師，一定提前看到了很多東西。夫君看到那些，才有所感悟，有了文道入道層次的能力嗎？」
方凌曦輕聲呢喃。
她第一次體會到親吻的甜蜜，膩在陳悟真的懷中，並沒有離開。
似乎這樣的擁抱，她想要抱個夠。
她怕，離開了這樣的懷抱，今生今世，就再不會有機會了。
「凌曦，其實夫君的文以載道的能力，已經超過了入道的層次了。」
陳悟真輕撫著方凌曦的俏臉，柔聲道。
「超……超過入道的層次了？那，那豈不是，豈不是……」
豈不是什麼，方凌曦也沒有能說出來，她又是驚喜，又是激動。
同時，她如水的美眸之中，也有著更多的複雜情緒。
自豪，驕傲，也同時有著更深層次的悲觀之意。
這樣的方凌曦，和陳悟真記憶之中那個方凌曦，似乎漸漸的融合到了一起。
今生，這一幕的蛻變，似乎來得格外的快。
天地間的一切，彷彿都加快了某種進程，以至於，陳悟真有著一種難以想象的壓力。
就好像，命運的車輪已經向他碾壓了過來，而他，卻暫時沒有什麼好的應對之法。
「是的，文以載道的能力，已經達到了這個層次的極限了。或許，已經超越了這世間絕大部分的絕世文道強者了吧。」
陳悟真輕輕點頭，放下了心中的諸多雜念。
和方凌曦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想簡單的在一起，不再想其餘任何煩心的事情。
方凌曦美眸之中，更多了許多崇拜之色。
這時候的她，只是安靜的依偎在陳悟真的懷中，沒有再反駁和質疑。
似乎，這時候，陳悟真無論有多麼優秀，都已經並不奇怪。
「夫君，凌曦在夫君看到的未來里，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間嗎？若是天命如此的話，夫君，留一曲仙詞吧，讓凌曦也好有個念想。」
方凌曦輕聲呢喃。
陳悟真的心猛的一跳，彷彿方凌曦那一句話，瞬間擊中了命運的某個奇點，以至於他渾身都有些發顫。
方凌曦卻更用力的抱著他，如在給他最好的安慰。
「凌曦，夫君會好好守護你，絕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絕不！」
陳悟真言語更加堅定，他的眼中甚至於瀰漫出了絲絲的煞氣——這世間，誰敢動方凌曦，他便與誰不死不休！
方凌曦輕輕搖頭，輕嘆一聲，才柔聲笑道：「夫君，作一曲仙詞，凌曦告訴夫君一個關於自身真實來歷的秘密。」
「可，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氣氛，太過於悲觀。」
「不會悲觀，凌曦只覺得，很幸福呢。」
「那……」
陳悟真略微猶豫，這般情況下，他其實是無心創作仙詞的。
他想到了重生前那一世。
那一世，倒是有一曲仙詞，近乎於貫穿了他的一生。
沉吟之間，陳悟真長嘆一聲。
「萬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域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陳悟真放空了自己的心，彷彿沉浸在過去的萬年生命長河之中，輕輕吟誦而出。
他沒有運轉《伏天古經》，是以這一曲仙詞，立刻擁有了道境法相的力量，格外的能深入人心。
「夫君，凌曦愛你。」
方凌曦哽咽著，主動的奉上了香吻。
……
良久，唇分。
「夫君，自神級契約簽訂之後，一直好像有很強大的牢籠束縛著我。之前，凌曦一直以為，這是神級契約的限制，但如今看來，卻顯然不是。
那是未知的命運吧，凌曦今生，怕是逃脫不了命運的桎梏了，但凌曦，很捨不得夫君呢。」
方凌曦依然緊緊的抱著陳悟真，沒有再鬆手。
她很害怕，一旦鬆手，就再也無法擁抱了。
「不會的，命運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答應過凌曦，會創建那樣一方神之領域，讓這世間，變得更加美好。凌曦，你也要自信，自信可以粉碎這世間一切的命運。
有強者之心，這世間，便無所畏懼。」
陳悟真神色肅然。
「夫君，凌曦的出身……其實來自於姜家，天機一族的姜家。所以，凌曦其實真名是『姜凌曦』。」
方凌曦沉默了半響，忽然開口道。
「天機神裔一族？姜家？姜凌芊……是你的什麼人？」
陳悟真的心猛的一跳。
天機神裔一族，曾經那一世，最神秘也最強大的存在。
包括，《伏天古經》的消息，都是那個種族的一名絕世神女提供給他的。
而那一名神女，拯救他的次數，超過了九次！幾乎每一次，都是在他近乎於致命的危機出現的時候，出面拯救。
那一名神女，名為『姜凌芊』。
「她是我孿生妹妹，也是姜家和方家結下因果的源頭吧。具體，一言難盡。夫君，凌曦有一個要求，希望夫君可以答應。」
方凌曦聲音更加輕柔。
「凌曦，你說。你的任何要求，夫君都答應你。」
陳悟真語氣很堅定。
「夫君，若是凌曦不在了——」
「不會的！」
陳悟真瞬間打斷了方凌曦的話。
方凌曦踮起腳尖，再次親吻了陳悟真一下，才柔聲道：「若是有一天，凌曦不在了，夫君記得，幫凌曦好好的照顧她好嗎？她會代替凌曦，好好的守護夫君的——凌曦很早就知道，凌曦其實是活不了太久的。
只是沒有想到，那一天，來得這麼快。」
陳悟真的心顫慄了起來。
他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重生前那一世，最後死在他手中的，到底是方凌曦，還是姜凌芊？
「不，凌曦，你相信我！我絕不會讓任何危險發生！我一定會好好守護你的！」
陳悟真額頭上都生出了冷汗！
先前，那一閃即逝的靈光，彷彿再次被抓住。
而這一次，陳悟真情緒的看到，那是方凌曦代表生命力的灰白色氣流，徹底中斷的過程。
「夫君，今晚留下吧，我們做真正的夫妻。」
方凌曦憔悴卻絕美的臉上，生出了一抹很好看的紅暈兒。
她的聲音，也前所未有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