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想死？

  午後的陽光並不熾烈。


  晨曦獨院里，古松樹下的方凌曦，正俏臉通紅，卻也憋著笑，和林湘兒（林詩琴）說著一些話兒。


  清風徐來，陣陣幽香瀰漫四方，讓整個晨曦獨院更添了幾分青春氣息。


  「湘兒姐姐，唉，說起來，真是……貽笑大方了。」


  「噗嗤——凌曦妹妹，其實也還好吧，很可能他是故意逗凌曦妹妹你開心的。」


  「呸，我還要他逗我開心？他能不讓我生氣，我都覺得是老天開眼了。」


  方凌曦想起這事兒來，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但，凌曦妹妹不還是很開心嗎？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兩張嘴……之類的話，真是他說出來的？在姐姐我的印象中，他還是那個『兩情若是久長時』的儒雅俊才呢。」


  林湘兒美眸閃爍著靈性的光彩，雙眼微微彎曲了幾分，蘊含著明顯的笑意。


  「小姐，不是一張嘴嗎？還哪裡來的另一張嘴？姑爺說他說錯了，肯定就錯了吧？」


  方翠鸝天真的臉上顯出疑惑之色。


  「翠鸝，你出去。對，站在院門外，晒晒太陽清醒一下。」


  方凌曦黑著臉道。


  「小姐——」


  方翠鸝覺得很委屈，淚眼汪汪的看著方凌曦。


  「翠鸝，你那姑爺，就是個下流胚子，那什麼兩張嘴，第二張嘴，當然是……你想想，風月樓的那些底層的姑娘，靠什麼取悅那些客人的變態要求？」


  林湘兒身邊，林嬋兒倒是沒什麼忌諱，基本直接給挑明了。


  翠鸝一呆，瞪大了美麗的眼睛，接著，她俏臉頓時通紅一片——哪怕是此時面對的是小姐方凌曦、林湘兒姑娘和她的丫鬟林嬋兒，她都覺得十分窘迫！

  這……這是姑爺能說出的話？

  這簡直是顛覆了她的世界觀！


  方凌曦也俏臉漲紅，輕啐了一口，道：「所以，湘兒姐姐，他那什麼『纖雲弄巧』之類的詩詞，絕對是抄的！姐姐這次來找他探討詩詞至理，多半是要失望了。」


  林湘兒俏臉帶著幾分美麗的紅暈，卻嫻雅的笑了笑，柔聲道：「沒事，即便是抄的，說不定，也能挖出幕後創作者啊。即便不能，若是能讓他再抄幾首出來，也是值得的呢。


  再說，我來，也並非全然為他，妹妹你知道，這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這麼久不見妹妹，姐姐也想念的很。」


  方凌曦聞言心中一暖，道：「抱歉，這些日子苦於修鍊，一直沒去看望湘兒姐姐，是凌曦不對。今次，湘兒姐姐就留宿這兒，凌曦與姐姐把酒言歡，通宵暢談。」


  林湘兒聞言，心中微微一喜，隨即卻又有些猶豫：「這樣，會不會影響妹妹與陳公子共度良宵？」


  「呸，誰與他，與他共度良宵？！」


  方凌曦俏臉更紅。


  想起陳悟真，方凌曦不由想到『一戳一蹦躂』和『族長要發飆』以及『兩張嘴』那三首詩。


  就像是有魔咒似的，她想摒棄掉這種雜念，都摒棄不掉。


  她輕咬銀牙，拳頭再次捏得咔咔響，顯然是暴力的念頭又滋生了。


  「凌曦不與夫君我共度良宵，難不成要綠我？若是……那我還是選擇原諒你吧。」


  遠處，陳悟真懶散而嬉笑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還有臉回來？！」


  方凌曦捏了捏拳頭，惱恨嗔道。


  「咳咳，我不僅有臉，還很帥。不然那林……小妞兒也不會主動上門來找我啊！凌曦，你可要當心，那林湘兒，可是要和你搶夫君呢！」


  陳悟真好心提醒道。


  這丫頭，就是太善良了，不知人心之複雜，也不知道這林湘兒可是對他虎視眈眈。


  這是隨時都會搶她男人的節奏啊！


  「姑爺你——」


  方翠鸝聽得目瞪口呆，姑爺什麼時候自戀到這般程度了？

  林湘兒聞言，也是哭笑不得。


  「陳公子說笑了，陳公子，別來無恙。」


  林湘兒也不生氣，對著陳悟真便款款行了一禮，嫻雅而大方。


  陳悟真似笑非笑的看了林湘兒一眼，淡淡的道：「你別來，我肯定是無恙的。」


  方凌曦俏臉上多了幾分冰冷之色：「夫君，湘兒姐姐遠來是客，又多次指點凌曦修鍊，對凌曦恩重如山，夫君怎能如此無禮？莫非三日之前湘兒姐姐沒搭理你，潑了你的面子，你便一直記恨於心？」


  「咳咳，怎麼會呢？凌曦，防火防盜防閨蜜啊！你夫君是如此的俊逸超凡，如神子臨塵，這要是被別有用心的女人——」


  陳悟真的話沒說完，就被方凌曦冷哼一聲打斷了：「防火防盜沒錯，但不是防閨蜜，而是我應該防你陳悟真！」


  她說著，又朝著林湘兒歉意道：「湘兒姐姐，不好意思，我這個夫君……精神上有點兒不正常，你別與他一般見識。」


  林湘兒並不介意。


  當然，她也不敢介意——別人不知，她哪裡還不知道，這陳悟真，乃是一隻徹頭徹尾的笑面虎。


  林湘兒若有所思，美眸中倒是多了幾分異樣之色——方凌曦身邊的陳悟真，竟是這樣的陳悟真？


  若是她拿下了方凌曦，豈不是拿下了陳悟真？

  林湘兒微微一笑，大方的道：「凌曦妹妹與我情同姐妹，妹妹的夫君，便也是我的……嗯，妹夫了，也是一家人，有什麼見怪的呢？」


  她說著，又道：「三日前聽聞陳公子一曲鵲橋仙詞，湘兒一直輾轉反側，久不能寐，如餘韻繞樑三日不絕。陳公子，今次，還請為湘兒解惑，湘兒想再次聆聽公子的仙詞佳音。」


  林湘兒再次的欠身行了一禮。


  方凌曦此時，只是冷冷的看著陳悟真。


  顯然，陳悟真要是再敢瞎說什麼一戳一蹦躂，她說不得違背誓言也要發飆，讓陳悟真這輩子蹦躂不起來。


  「別……別這麼嚴肅嘛，凌曦，你若想聽，我每晚單獨說給你聽好嗎？」


  陳悟真小聲的說道。


  「你可以試試。」


  方凌曦抬起拳頭，示威一般的揚了揚。


  陳悟真聳聳肩，無奈之極。


  以他神尊的身份，除了哄哄方凌曦之外，其餘人他哪裡會上心？

  以至於從始至終，林湘兒的話，他都沒怎麼搭理。


  可林湘兒不介意，方凌曦心中卻很介意——林湘兒是她的好閨蜜，可陳悟真這態度，如此不尊重林湘兒，自然也是對她的不尊重。


  雖說之前因為從風月樓傳出了鵲橋仙祠，讓她的確有些吃林湘兒的醋，可陳悟真如今完全不理會林湘兒，方凌曦心裡又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陳公子，有件事，關於凌曦的、很重要的事——我們借一步說話如何？」


  林湘兒想了想，拿出璇璣石，向著陳悟真傳訊。


  陳悟真收到傳訊，獲知內容之後，眼瞳深處閃過一絲冷意。


  「你想死？」


  陳悟真不動聲色，放在衣袍中的手，默默的以璇璣石傳訊道。


  簡單的信息，蘊含著的是撲面而來的殺意！

  「蹬蹬蹬——」


  林湘兒倒退了三步，臉色微微蒼白。


  「湘兒姐姐，怎麼了？」


  方凌曦察覺到林湘兒忽然氣息紊亂，立刻伸手扶住她，關切詢問。


  「沒，沒事。」


  林湘兒立刻含糊回應。


  陳悟真伸了個懶腰，笑道：「女人嘛，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能有啥事。」


  「無恥之極！」


  「姑爺好下流！」


  方凌曦和方翠鸝都不由暗啐道。


  陳悟真聳聳肩，表示很無辜——空氣中這麼重的血腥味兒，當我鼻子是擺設？聞不到？

  「不，不是的，我只是覺得，凌曦妹妹修鍊速度很快，而方家又沒落了，功法失傳的厲害。現在這《雪玉功》，品質太低了，只會拖累她。而我林家的《冰肌玉骨玄元功》，真的很適合她修鍊。


  而且，她若是修鍊的話，我也可以親自指導她。」


  林湘兒微微臉紅，以璇璣石傳訊回應道。


  雖然她的確是來了月例，但這麼被當面說出，卻也是很難為情的。


  畢竟，那是女兒家的秘密，被一個少年這麼當面說出，著實是有些丟人。


  「《冰肌玉骨玄元功》特徵很明顯，你想讓她成為你的替身，和你一同承擔被刺殺的風險？想通過她來控制我？我警告你，不要玩什麼心思，不然我讓你生不如死！」


  陳悟真回應的信息，每一個字，都如染血一般，殺機狂暴。


  敢對方凌曦動用心思手段，都該死！該死！該死！

  若不是方凌曦在此，此時，他就會對林湘兒下手！

  「不不不，不是的！你，你完全可以將《隱龍訣》教給她，或者是通過我的手教給她……」


  「滾！趁著我還沒發怒！」


  「陳公子，對不起……我這就走。」


  ……


  「凌曦妹妹，我……身體有些不適，還是下次……下次再來看你吧。」


  林湘兒俏臉蒼白。


  林嬋兒一直關注著林湘兒，雖然大體上猜到了一些因果，卻也沒明說什麼——她和小姐都惹不起陳悟真。


  只是，她眼神很複雜的看了陳悟真一眼，主動扶住了林湘兒。


  沒有不忿，但也不再像是之前那麼特別恭敬。


  「小姐，是我們多想了，走吧。這裡不歡迎我們，自有歡迎我們之處。」


  林嬋兒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