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山地剝
那一夜的廁所人頭事件,瞬間傳遍了整個校園,甚至透過學生們的手機,傳到了家長們的耳中。
一時間,許多家長心憂於自家孩子的安全,紛紛想要把孩子接回家去。好歹經過校長的一番苦心勸說,家長才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是公立學校,安全性還是有保障的。
鄉下的綠柳村,懷裡抱著小狐狸,墨勁竹感覺自己的眼皮突突直跳。疑惑地抬頭望著天空:「今天是怎麼啦,怎麼眼皮老是跳?」
「狐狐——」懷裡的狐狸伸了一下腰,然後把爪子搭在了他的胳膊上,輕輕推搡著。
墨勁竹低下頭來看著懷裡的狐狸,無奈地點了點她的鼻子:「你呀,傷好了就應該回去啊,不要老是賴著不走!」
「……」小傢伙撇過頭,一幅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
看著它這個樣子,墨勁竹不禁無奈地笑了笑,也沒有繼續多說,反正家裡也不缺這一口吃的,養個小傢伙綽綽有餘。
不過方才小傢伙打斷了他的思緒,現在再度回想起來,墨勁竹隱約感覺不對:「家裡人都在,大伯和二伯家也都一切安好,我們家唯一還在外面的,就只有妹妹了。」
「難道……妹妹出事了?」想到這裡,墨勁竹心下一驚,心中的不安頓時升騰而起,「不行,要確認一下。」他立刻翻出手機,給妹妹打了個電話。
「嘟——嘟——嘟——」電話鈴聲響起,墨勁竹心中的焦慮翻騰不息。直到對面連接起了電話,響起了妹妹那清脆的聲音,墨勁竹的焦慮不安才平息了下來:「喂,哥,有什麼事嗎?」
「小妹,你現在在學校怎麼樣?」墨勁竹立刻詢問道。
墨寒梅知道哥哥擔心,她也沒有隱瞞前晚的事:「哥,我倒是沒事,只不過我們學校,前天晚上晚發生了一起命案……」
「那你有沒有受到什麼傷害?」聽到妹妹這麼一說,墨勁竹立刻擔心起來。
「哥,我沒事!」墨寒梅立刻安慰著哥哥,「死的人不是我們學校的,人也不是在我們學校被殺死的。只不過死者被人分屍,一塊屍體藏到了我們學校,前天晚上好多女生被嚇到了!」
「那兇手抓到了沒有?」
「暫時還沒有。」墨寒梅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自己昨晚的夢境。
墨勁竹和妹妹說了一陣之後,就掛斷了通話。放下手裡的手機,雖然已經和妹妹通過話了,可是心裡的擔心仍舊縈繞不散。就在這時,右眼的眼皮又開始跳了起來。墨勁竹按住跳動不已的眼皮,「不行,雖然和妹妹通過電話了,可是心裡的不安不但沒有消掉,反而更嚴重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根據妹妹所說的,猜測設想了很多情況,但終究不得要領。最終,墨勁竹只得求助於玄學。他找來家裡收藏的六枚銅錢:「雖然不知道這金錢課靈不靈,但是姑且試一下吧!」
先把六枚銅錢攏在手心裡,兩手合十,默默祝禱起來。隨著心情恢復平靜,墨勁竹進入了古井無波的狀態。祝禱完畢后,墨勁竹將手心裡的六枚銅錢隨手一灑,接著就仔細觀看起桌面上的六枚銅錢:五反一正,正處上方,五反於其下。
「山地剝,六四,剝床以膚,凶!」得出了這樣一個卦象,這讓墨勁竹的眉頭,不禁緊緊皺了起來。
默默盤算了一陣,墨勁竹再度起卦,這次又得到比起剛才更加詳細的卦象,還是以山地剝為起卦,這次卻得到了不同的一卦,「六三,剝,無咎!」
兩個總卦一樣,但是最後的結果卻不一樣。前面一卦象徵著大凶之兆。後面一卦,卻又說沒有什麼災禍。前後兩卦顯示的結果矛盾重重,讓他無從解析卦象的詳細。
默默看了一陣后,墨勁竹先暫時按下心裡的擔憂,將起卦金錢收了起來。左右盤算了一陣,墨勁竹收拾了一下,動身前往了自家診所。
……
學校,墨寒梅掛斷了哥哥的電話。這時顏媛汐湊了過來:「是你哥嗎?」
「嗯!」默默點了點頭。
顏媛汐立刻好奇地問道:「剛才我聽到一點聲音,你哥好像說擔心你,你沒和他說殺人案件嗎?」
「還沒說!」墨寒梅搖了搖頭,「我也是剛才在電話了才和他說了,之前根本沒說過。」
「那就稀奇了!」顏媛汐好奇起來,「你哥前天才走,也沒人和他說殺人案件的事,他怎麼就忽然擔心起你來了?」
「不知道,可能我哥感覺比較敏銳吧?」墨寒梅不知道哥哥為什麼會忽然打來電話,但她比較傾向於自家的哥哥可能感覺到了什麼吧。
顏媛汐聞言,不知在向著什麼。墨寒梅也沒有在說話,仍舊想著昨晚的夢境,兩人當下無話,宿舍里重新陷入了靜默。
因為殺人分屍案的緣故,學校先暫停了課業,將開課的時間往後延了幾天,現在所有的學生都暫時無所事事。當然,現在學校里最多的話題,就是那個憑空出現在女生宿舍樓的女屍頭顱。而且隨著時間推移,傳言變得越來越離奇。
有傳言說:「被以這麼殘忍手段分屍的女屍,死後肯定會化為厲鬼,以後女生宿舍樓可能會鬧鬼」云云。當然,這只是一個傳言,畢竟沒有發生什麼奇特事情,鬧鬼的說法僅限於流言。
男學生們既恐懼又好奇,而女生們則是恐懼大於好奇。出了這樣的事,女生宿舍二樓的廁所,現在是沒有人敢去了。大家要麼擠在一樓的廁所,要麼去三樓的廁所,反正女生宿舍二樓的廁所,現在是無人問津。
白天過去,夜晚再度降臨。
晚上九點,因為女屍頭顱事件,整個女生宿舍樓里,大家早早就上了床,開始熄燈睡覺。
墨寒梅躺在床上,靜靜聽著同宿舍幾位舍友的討論。回想著昨晚的夢境,不知不覺就這麼睡著了。
夢境再度降臨,依舊是高跟鞋的噠噠聲,依舊是那條漆黑的夜路。恐懼伴隨著夢境,年輕單身的女士再度遭遇殺害。
夢境中,墨寒梅控制不住自己,只能隨波逐流地,感同身受地感受著,被害女性的所有恐懼,絕望和憎恨!
墨寒梅竭力想要看清犯罪者的面容,但是夜太黑了,根本無法看到犯罪者的面容和身形,僅僅只有那壓低了的嗓音,以及那瘋狂的大笑聲。
這畢竟是別人的遭遇,墨寒梅雖然感同身受,但她能清楚的分清他人和自我的情感,並沒有因為犯罪,和被害者的憤怒與絕望而沖昏了頭腦。
因為她下意識地感覺到,一旦分不清他人和自我的情感,很可能會發生非常不好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