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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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拉開情緒崩潰的程皓：“先生，請你克製，警方會給您一個交代。”
程皓眼紅的指著郝靖宇：“你毀了她！他毀了我妹妹！你拿什麽交代？！”
但郝靖宇就像是瘋魔了一般，看著程皓隻是笑，一直在笑。他越是笑程皓的心裏越是憤怒，憤怒的想要殺了他。然而自己被警察拉住，隻能強製的叫自己恢複理智。
“另外……另外一個在四樓，不小心串在了鋼筋上。警察同誌，這可和我們沒關係全是郝靖宇，是他一腳給踢出去的，人才死的。”
聽到這個消息，警察趕緊下樓去找陳宸。但那人已經變得冰冷，已經咽氣，已經沒了往日的鮮活。
罪人爭先恐後的推卸責任，那些所謂的兄弟，因為沒有拿到錢自己還受到牽連，恨不得叫郝靖宇背上所有的罪名，即刻就死。
陳宸，是那個一見到程皓就忍不住裂開嘴笑了姑娘，那個隻要有吃的就足夠開心的姑娘。不知道為什麽，程皓突然想去看看。轉頭看看譚沐霖，對張家明說了句：“帶沐霖回家，我先去看看。”
冷風順著窗子上裂開的縫隙吹進來，譚沐霖打了個寒顫。張家明抱起她：“沒事了，咱們回家。”
程皓跟著下樓，到了那個地方，看到了瞪大雙眼的陳宸第一眼便受不了了，再也不敢看第二眼。
就連程皓都覺得像是一場噩夢，而這些手上沾著鮮血的人會不會因此日日夢魘，不眠不休。
譚家一下子陷入了窘境，氣氛一度很緊張。譚沐霖在屋子裏不肯出來，楊千寵躺在醫院遲遲不醒。
這時候譚明祁知道了陳宸的死亡是因為想要護住譚沐霖，盡管失敗了，他的心裏還是感激。
但問題是，自己要怎麽告訴楊千寵陳宸已經去世了？要怎麽告訴楊千寵的父母，他們的女兒在自己身邊發生了這樣離譜的意外？
這時候心裏忐忑的不隻是譚家，還有另外兩個人，蘇繾和孫曉蕾。白經理拿著電話對蘇繾講到：“陳宸昨晚就確認死亡了。”
“什麽？！你聽錯了吧？”
“真的，譚家現在已經沒心思管盛和了，楊千寵的孩子掉了，譚大小姐被輪……哎。反正陳宸死了這件事和你也沒太大的關係，能撇清就盡量撇清。”
蘇繾掛斷了電話，沒有想到事情會到如此地步，沒有想到郝靖宇會對譚沐霖做這樣的事情，更沒有想到會鬧出人命。
那天郝靖宇給自己打電話，隻是說想報複楊千寵利用楊千寵要錢，而自己隻負責把楊千寵引到河邊就好。想著自己可以借著楊千寵被抓走的時候散播她被玷汙的謠言，也就答應了。
沒想到這樣的舉手之勞，卻導致了陳宸的死亡。蘇繾心裏慌了神，但仔細想想去把楊千寵引過去的是孫曉蕾啊！和自己有什麽關係？這樣的想法一萌生，蘇繾即刻在心裏打定主意，一旦郝靖宇出賣自己就叫孫曉蕾去背鍋。
而孫曉蕾坐在辦公室裏看著楊千寵的空位，聽著身邊的同事八卦。有人說這次的事情鬧出了兩條人命，孫曉蕾手上的杯子‘啪’的一聲就掉了下來，水灑滿了桌麵。旁邊的同事趕緊拿起一邊的垃圾桶接水，怕水流到電腦機箱上。
同事一邊幫忙一邊問：“你怎麽了？”
另一個同事說到：“害怕了吧？別說是她一個小姑娘聽了害怕，我聽了都覺得害怕。行政部的陳宸，死得太慘，直接被鋼筋穿個透心涼。”
“那個姑娘？那個姑娘人很好的！”
“是啊，可惜了，年紀輕輕……”
“歹徒下手太狠了吧？”
這一整天，孫曉蕾連飯都沒有去吃。陳宸，她記得那個愛笑女孩，經常和楊千寵在一起的姑娘。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洗手，孫曉蕾突然就看到陳宸站在鏡子裏朝自己招手微笑。
“啊！”回頭再看卻空無一人，孫曉蕾趕緊跑出衛生間，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小聲的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他們威脅我的……”
這樣的負罪感，叫孫曉蕾產生了幻覺，她開始歉疚開始後悔，然後開始偷偷的啜泣。
醫院裏楊千寵還沒有睡醒，譚明祁靠在她身邊小小的眯了一會。於曼抱著捧花走進來，看到譚明祁睡著了，就放下花拎起一邊的外套替他蓋在身上。
不想這一動驚醒了譚明祁，看著於曼說了句：“你來了？”
“一夜沒睡？”
譚明祁起來揉了揉太陽穴：“沐霖怎麽樣？”
“還是那樣，在房間裏不肯出來。進去送飯的也被趕了出來，張家明已經在她房間門前守了一夜。伯父心髒病犯了兩次……”說著於曼歎了口氣。
“年紀大了，心也變得脆弱。”
“畢竟是自己的孩子，不激動那是假的。楊家的爸媽都知道嗎？”
“還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麽告訴他們。”
於曼點點頭，這時候醫生敲門走進來：“楊千寵家屬來一下。”
譚明祁回頭看看於曼：“幫我照顧下。”
“你去吧。”
坐在楊千寵主治醫師的對麵，譚明祁聽著醫生敘述著楊千寵的情況，叫譚明祁很難接受的是那一句：“身體受到的損傷讓她今後很難受孕。”
“什麽意思？千寵以後……再也不能有小孩了嗎？”譚明祁問的急切，壞消息一個又一個。
醫生安慰到：“就目前來看，她受孕的幾率很低，不是說她不具備再孕的能力，不代表以後都不能懷孕。盡量好好調養，還是有希望的。”
“希望大嗎？”
醫生看著譚明祁，輕聲說了句：“不太大。”
譚明祁在辦公桌下握緊了雙手，他們可能再也沒有小孩了。這對譚明祁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個‘小團子’，不能來到這個世界上了。失落湧進心頭，但這不能怪楊千寵，自己的失落不能在她麵前表現。
等她醒來還要麵對失去自己最好的朋友的痛苦，想到這個時候的楊千寵，心裏將要背負太多的負麵情緒，譚明祁實在於心不忍。
於是他決定，叫楊千寵有可能生不了小孩的這件事爛在心裏，抬頭對醫生說到：“這件事除了我，不要再讓其他人知道了。”
“好的。”
走在醫院的走廊裏，譚明祁醞釀著自己的情緒。一推開門，譚明祁就看到楊千寵已經醒了。於曼坐在一邊不說話，楊千寵見到自己要起來：“明祁。”
“躺下說。”譚明祁上前按下楊千寵：“哪裏不舒服？”
“我怎麽了？”
“你……沒什麽事。”
“不對，我剛問於曼的時候她為什麽不說話？”
見譚明祁沒有回答，楊千寵繼續問到：“陳宸和沐霖呢？他們回來了嗎？”
她到底是問到了這兩個人，於曼看著譚明祁，不敢隨意張口說話。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說多了什麽，叫楊千寵情緒變得激動。
而楊千寵看著譚明祁，回想著昨天譚明祁沾滿血的手，還有自己肚子疼到幾乎暈厥，再想想前幾天自己的反應。她問到：“我是不是懷孕了，而且，孩子已經不在了？”
於曼趕緊解釋：“我什麽都沒和她說，一句話都沒有。”
譚明祁握著楊千寵的手：“沒關係的，孩子以後還會有，隻要你養好身體。”
楊千寵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淚水默默的掉了下來，這應該是一個母體的本能反應，得知自己的孩子喪失了來到這個世界的權利，她的心裏控製不住的開始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