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安排
索托斯鎮。
阿瓦忽然感覺四周有些不對。
旁邊的肉鋪之中，屠夫正一臉貪婪地凝視著手中的肉塊。
路上兩個行走的男女只是對視一眼，就迫不及待地手牽手，鑽向旁邊的小樹林。
木柵欄之上，一隻小貓正發出嬰兒哭泣一般的叫春聲。
在下方，兩條不知道從哪裡跑來的野狗，兩條後腿已經搭在了一起……
……
「這是……怎麼回事？」
阿瓦望著旁邊的比爾，突然覺得這小子都眉清目秀起來。
他心中慾望涌動，卻無所適從。
更令他恐懼的是，他在比爾的眼睛中，看到了同樣的火焰！
「咳咳！」
下一刻，一道咳嗽聲傳來，宛若冬天的一盆冰水，讓阿瓦與比爾一個激靈，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老祖母啊，我剛才怎麼會有那種想法……我呸呸呸！」
阿瓦將頭轉向一邊，險些吐了。
比爾臉色發青，但還是履行著侍從的職責：「男爵大人，我們已經到鎮子上了。」
「很好，直接開去城堡！」
車廂之內，傳出亞倫的聲音。
此時的亞倫正望著自己的雙手，彷彿可以直接看到極其強大的『赤』之靈性，正在他的血管之內流動！
『實體物品的獻祭，經過兩個世界的間隔，依舊被磨滅大半，只剩下純粹的靈性么？』
『這樣也好，至少我就不用應對詭物的負面效果了……』
亞倫心中念頭急轉。
此時的他，光憑這恐怖的赤之靈性總量，就堪比第二甚至第三階段的非凡者！
『但是，沒有舉行儀式的必要，反正遲早會跌落下來……』
『所以，還需要它！』
亞倫摸了摸自己的心臟，感覺那裡如同一塊寒冰，甚至冰封了自己高漲的慾望。
之前的一點赤之靈性，都讓他差點把持不住，現在這個量更加恐怖，必然會帶來驚人的影響。
方才外界的那些變化，就是靈性外溢的體現！
好在亞倫早有準備，讓奧莉薇等人獻祭了那塊『純白之冰』。
『大祭司死後遺留的純白之冰，是最好的封印物，以它為基石，布置『秘契儀式』，可以在我體內形成強大的封印，我感覺……它甚至能維持十數年，甚至數十年……』
『但是……哪怕我舉行儀式，成為『赤』之道路的非凡者，數十年之後，依舊會變成普通人么？』
『那就不用先固定道路了，反正固化了也沒用……』
『除此之外，以『闇』與『赤』的矛盾性，可以用它平衡我的慾望，不至於失控……』
『事實證明，除了一開始有點小意外之外，一切都還順利。』
……
亞倫走下馬車，望著熟悉的城堡輪廓，神情不由複雜。
「亞倫，我的弟弟，你終於來了。」
柯林上前一步，與亞倫擁抱：「父親……父親還在等你！」
亞倫瞥了眼跟在柯林身後的精銳士兵與默克多，宛若沒有看見一般，自顧自進入城堡：「我去探望一下。」
「當然……」
亞倫來到西奧多的病房，看到了昏厥不醒的西奧多。
在西奧多身邊，則是哭泣的索尼婭夫人，以及肖恩：「哦……我的丈夫，他跟熊一樣強壯，但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索尼婭夫人哭得十分傷心：「學士已經無能為力，我該怎麼辦？」
亞倫上前一步，掃視一眼。
不得不說，卡加什王國的秘藥效果不錯，至少西奧多看起來不像中毒，的確是重病的樣子。
「唉……父親大人這樣，我也很難過，但責任在此，只能勉強接過……」
柯林嘆息一聲：「亞倫，你先去洗漱休息一下，換上禮服，我晚上準備了一個歡迎宴會，歡迎你與其它領主的到來。」
「遵從你的吩咐。」
亞倫答應一聲，回到了以前的房間，望著熟悉的一幕，不由長嘆口氣。
……
「今晚，將決定一切。」
柯林站在宴會廳中央，望著各種鮮艷的花朵，餐桌上亮麗的桌布，臉上神情變得有些奇怪：「小時候，亞倫總是很沉默，很不合群……但我們也沒吵過架，他第一次騎馬，還是我教他的。」
費力不知何時，出現在柯林身後：「一切都已經準備完畢，大人您還想收手么？」
「不，我只是在感慨，為了坐上那個位置，我到底還需要放棄多少……」
柯林低低嘆息一聲。
等到他離開之後，費力望著他的背影，目光深沉。
「大人！？」
一個侍從來到他身邊：「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看著柯林掃平不服者，真正坐穩位置？開什麼玩笑？」
費力低低笑了一聲，望著沒有人的周圍，吩咐道：「無論誰取得勝利，今晚伯爵就會暴斃，明天柯林弒殺父親的小道消息，就會向四面傳遞！嗯……不能讓柯林贏得如此輕易，你去找個人，將消息透露給亞倫，不要用我們的人，用曾經索尼婭夫人的人！」
……
此時，亞倫走在城堡過道之上，思考著病房內的見聞。
『索尼婭夫人……她跟柯林聯手了么？』
這個他倒是並不覺得意外，那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方案。
迎面走來一位侍女，忽然撞在亞倫懷裡。
「抱歉，大人！」
她嚇得連忙跪在地上，誠懇求饒。
「沒事，下次注意點。」
亞倫擺擺手，讓侍女離開，走到一個角落，張開了手掌。
在手掌之上，赫然有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行文字。
「血色晚宴？！」
他撇撇嘴，隨意將紙條塞進懷裡：「真是……沒有創意啊……」
有著靈性在身，走了一圈之後，他就差不多感知到了柯林的布置。
赤之靈性的覺醒者，對血肉一類非常敏銳。
亞倫就感覺到，在城堡的地牢之中，似乎有不少人皮開肉綻，血液橫流。
除此之外，一些關鍵位置的士兵也遭到了更換。
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著陰謀的迫近。
他之所以等待，不過是在給柯林悔改的機會罷了。
「有時候，我真是有點矯情啊……」
亞倫搖搖頭，苦笑一聲，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