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強襲
昨天搬家,少更兩章,周一更四章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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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琬擅自渡河來抓李世民的消息傳到大營之中,竇建德吃了一驚,大罵道:「這個王琬,實在太魯莽,來呀,快隨我到前邊去看看。」
眾將簇擁著竇建德一路來到岸邊,定睛看過去,正是王琬被擒,部下人馬落荒而逃,沿著河岸向東潰散而去之時。
「這可如何是好。」竇建德氣急敗壞的道。
一旁凌策見了,忙道:「大王,李世民這支人馬遠離本陣,咱們正是有機可乘的時候。不如馬上派兵過去截擊。」
竇建德點頭道:「說的是,咱們過來攻打,如何能叫他這麼狂妄囂張。劉雅,曹湛,你們這就帶三千人前去堵截,非得把他們都給我殺了才泄我心頭之恨。」
劉雅和曹湛立刻點上一隊騎兵,一路向東,追隨而去,尋找河水淺處渡河攻擊**。兩軍的大隊人馬按兵部隊,小隊的騎兵卻動靜頗大的在兩岸來回的叫罵對戰,倒也是一樁奇觀。
此刻日頭當午,陽光充裕,灑在兩岸的青草地上,**的戰馬經過一個上午的覓食,都已經吃飽了,被騎兵們慢慢的牽回陣中,披掛好防具。精神抖擻的玄甲精騎主力五千人隱藏在步兵陣后,隨時準備出致命的一擊。
竇建德這邊從早晨就在河邊列陣,準備攻打**的牧馬之地,接過**反應奇快,立刻就結成了陣勢,進行阻截,一個上午下來,不但沒有取得戰略上的優勢,反而使得軍心疲憊。一上午沒吃飯的夏軍饑渴難耐,有人自去河邊取水喝,騎兵則牽馬到河邊去飲馬,竟然還有人就在河邊給馬洗澡。至於呼朋喚友在草地上一坐,兵器衣甲胡亂丟在一邊聊天的士兵不知凡幾。和對岸的**比起來,兩邊治軍的高下一目了然。
李世民在對岸見了,眼睛一亮,撫掌笑道:「竇建德治國寬厚,河北百姓人皆稱道,如今一看,果不其然。不過用治民之法來治軍,寬而無度,紀律鬆弛,實在大錯特錯啊。」
尉遲恭一旁忙道:「皇上,既然如此,咱們什麼時候出擊?」
李世民道:「他們士氣已泄,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說罷,操起象徵最高指揮權的紅旗,迎風一招。身後的步兵陣立刻讓開一條通路,玄甲精騎飛馬衝出。
「尉遲恭,翟長孫,秦武通,龐玉,張亮,劉弘基,白士讓,楊武威,你們分成八隊,立刻過河,攻打竇建德。」李世民高聲道。
身後八名唐將齊聲應是,振作精神,高舉兵器,呼喊部下,很快分成了八支隊伍,每隊八百餘人,一起湧向汜水。
**一出,如同猛虎出籠,戰馬在汜水之中踐踏而起的水花在空中形成一道絢爛的水幕,在陽光的照耀下散出七彩的光華來。
目瞪口呆的夏軍根本沒有想到**會突然動攻擊,眼睜睜的看著**的戰馬踏過汜水,衝到岸上。
「快給我擋住。」竇建德等人此刻正在夏軍的第一道防線之後,距離衝過汜水的玄甲精騎只有不到五百步遠。而在最前線直面**的是夏軍的大將孟柱和王琮,兩人一見**如狼似虎的突然殺過來,大驚失色,一面匆匆組織人馬抵抗,一面叫人去後方求援。
**第一猛將尉遲恭一馬當先,一條鐵槍威猛無比,所到之處,夏軍官兵慘叫連連,血流遍地,無人能當。孟柱見了,大吼一聲:「來者可是尉遲恭嗎?」他手持兩隻鐵鞭,縱馬而來,照尉遲恭的面上一鞭打來,力道之大,挾帶風雷之聲。
尉遲恭見他來的兇猛,不敢輕敵,橫槍一架,只覺得手腕一麻,不禁笑道:「好大的力氣,有點意思。」
孟柱乃是竇建德部下有名的猛將,力大無比,在河北無人能敵。此刻見尉遲恭硬接自己一鞭居然還能笑得出來,也知道遇到了對手,不禁放聲高吼道:「好個尉遲恭,來來來,咱們大戰三百回合。」
尉遲恭得遇強敵,也是十分興奮,大槍一搖,也不多說,一槍戳了過去。孟柱叫了聲:「來的好。」雙鞭一展,向大槍砸去,喀嚓鎖住了尉遲恭的鐵槍。兩人都是大力士,這一下金鐵交鳴,當真是如雷貫耳。一招接過,兩人平分秋色,心裡一邊讚歎對方的勇猛,一邊策馬再戰。
尉遲恭和孟柱那邊戰的火花四濺,這邊翟長孫率領騎兵飛馬衝擊夏軍的陣型。夏軍的士兵倉惶的從地上爬起來,事情出的太急,有些人連盔甲兵器都來不及拿起來,就喪命在**的鐵蹄之下。眼看前邊戰友被殺,後邊的夏軍士兵嚇的肝膽俱裂,不顧王琮的拚命呼喊,轉身就逃。
王琮見有人潰退,心中大怒,飛馬追上幾個逃兵,連斬幾刀,砍死數人,大聲疾呼道:「臨陣脫逃者,殺!」
他這邊殺了數人,勉強止住了頹勢,不過恰好這時,翟長孫的人已經殺到了。翟長孫本來是薛舉的部下,馬賊出身,馬上功夫十分了得,一身武藝也精湛非常,深得李世民的信任。眼看身前的王琮身穿華貴盔甲,翟長孫摘弓搭箭,一箭射出。王琮正在整頓人馬,戰場之上亂糟糟一團,哪裡聽得見利箭破空之聲,被箭正射中后心,一個倒栽蔥從馬上落下。
王琮一死,夏軍更加亂套了。前線的上萬人被**的幾千人攪和的好像一鍋沸騰的粥,滿眼望去,**如同八支巨龍,在夏軍一盤散沙的陣中縱橫來去,如入無人之境。白士讓和楊武威兩支人馬從側翼攻擊,度最快,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已經突破了夏軍的前線,來到了距離竇建德不到三百步遠的地方。
竇建德方才剛從前邊河岸處回來,就在前線之後不遠處召集軍中大臣和將領商議如何過河攻擊**,數十將領謀士剛剛聚集在竇建德的身前,就聽見前方喊聲動天,殺聲震地,
「怎麼回事?」竇建德皺起眉頭,「又是哪個不聽號令,前去攻打**了嗎?」
魏刀兒手搭在額頭上,往前看去,只見塵煙滾滾,吶喊聲不絕於耳,連忙道;「大王,只怕是**殺過來了。」
竇建德笑道:「**不過兩萬人,難道敢強渡過來攻打不成?」話音沒落,就看見前面的煙塵之中,夏軍的士兵落荒逃出來,邊逃邊大聲呼喊,而他們的身後,一身黑甲的玄甲精騎如同旋風一般的衝殺了出來。
竇建德以降所有夏國君臣都傻眼了,**來勢如風,閃電一樣衝殺過來,眼看不到一百步了,魏刀兒反應最快,大聲道:「衛隊隨我抗敵,大王快調動后軍。」說罷飛身上馬,帶領三百衛隊沖了上去,攔在**面前。
竇建德看魏刀兒前去禦敵,稍微的安心下來,大聲道:「你們快退到後方,叫騎兵隊過來。」
令旗搖動,一直在第二線駐紮的夏軍騎兵隊將領崔元遜和崔也久看見號令,立刻呼喊騎兵們上馬前去增援。騎兵們匆忙上馬,列成隊伍,就要上前迎戰。
便在這時,眾多朝臣和將領慌亂的向後跑過來,恰好攔在騎兵隊的面前。騎兵隊不敢衝撞他們,只得向後退去,一時間人流涌動,混雜不堪,兩邊都進退不得。竇建德一看不妙,忙喊道:「你們快到一邊去,叫騎兵先過。」
這麼一耽擱,本是小小的延誤,卻直接導致了整個戰爭的走向。
魏刀兒的三百近衛和衝過來的**玄甲精騎一碰上,立刻就潰散開來。並不是他們作戰不夠得力,實在是衝鋒起來的玄甲精騎太過兇悍,鐵蹄所及,夏軍如潮水般讓出一條血染的通路來。
本來夏軍的前線十分的厚實,一萬人的陣型緊密錯落,不過突遭玄甲精騎的突擊,又是在又乏又餓,紀律鬆弛,氣勢鬆懈的狀態下受到攻擊,夏軍才失去抵抗能力的。
八隊**這一衝擊,夏軍的人馬兵敗如山倒,蜂擁著向後退卻,王琮一死,孟柱和尉遲恭斗的正酣,不分勝敗。副將偏將根本控制不住局面,第一道防線一旦被突破,後邊的夏軍一見**追著自己的戰友殺過來,頓時也失去了勇氣。就算有人已經披掛好盔甲,拿上武器,可是看到身邊的人拔腿就跑,便也沒有了抵抗的鬥志。這種惡性循環使得一萬多夏軍根本沒有組織起來有效的防禦,也並沒有給他們身後的竇建德留下什麼可供調撥人馬組織第二道防線的時間。儘管中路的**被敗兵阻隔,一時也殺不過來,側翼的白士讓和楊武威卻殺開血路,突破了夏軍的前線,正好來到魏刀兒的面前。
魏刀兒早年縱橫山東,也是當世有名的大寇,後來歸依竇建德,做了大將軍,十分驕傲。眼看白士讓和楊武威殺過來,頃刻間將三百衛兵衝散,心頭大怒,不去重新組織列陣堅守,偏偏逞匹夫之勇,匹馬上了上去,想要斬將立功。
從玄甲精騎隊伍中飛來的數支羽箭結束了他的狂妄,魏刀兒落馬,在凄風血雨的戰場上,死個把人不算什麼。不過若這人是攔在主帥之前的最後一道防線的指揮官就不同了。
魏刀兒意外戰死,三百衛兵立刻潰散開來,白士讓和楊武威飛馬衝過他們,直接面對百步之外的竇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