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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叛

  有存稿的好處是就算作者的狀態不好也不會斷了更新,可是壞處也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不能及時的根據讀者的反應來做出修改。  兵賊已經到了收尾階段,想修改是來不及了,只能期待下一本書寫一個爽點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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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公,我們該說的都說了,請你給大家拿個主意吧。」裴虔通道。


  小屋裡聚集了十幾個人,這些人都是驍果營的關中籍將領,有宇文化及的弟弟宇文士及,宇文智及,兒子宇文成都,宇文成祥,乾兒子司馬德戩,驍果將軍元禮,裴虔通,舍人元敏,虎牙郎將趙行樞,鷹揚郎將孟秉,直長許弘仁,薛世良,醫正張凱等。方才大家七嘴八舌的談論時局,人人都為楊廣要遷都丹陽而擔憂,如今都把回家的希望寄托在宇文化及的身上。


  「江都糧草已盡,各地的賦稅糧米又運送不達,江都實在難以為繼,遷都丹陽,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宇文化及淡淡的道,他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其實心裡早打好了算盤。


  「許公,如今皇上重用南人,虞世基,裴蘊等人有和能耐,竟然位居許公之上,還處處刁難我們北人。如今又要皇上遷都丹陽,擺明了要放棄關中,讓我們有家不能回。難道許公你能忍得下去嗎?」元禮性子粗獷,開口道。


  「皇上已經答允,我能有什麼辦法?」宇文化及道。


  「許公,前幾日竇賢與驍果數百逃亡,被皇上派人追殺殺了。如今驍果之中軍心思變,不少人都打算逃亡,若是不早些安撫,尋找對策,只怕到時候軍中嘩變,危及許公你啊。」趙行樞道。


  「皇室將傾,許公難道要做殉葬品嗎?」一旁張凱道。


  宇文化及咳嗽一聲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可莫要亂說。」


  張凱道:「遲早都是一死,我又怕什麼。只求能死在家鄉,便是我天大的福分了。」


  眾將聽了,想起家鄉不知如何了,各個心中難過,長吁短嘆。


  「既然諸位已經離心離德,不知有什麼打算?」宇文化及問道。


  「我等打算一起逃亡,結黨西歸。許公願意和我們一起走嗎?」薛世良道。


  宇文化及沒有作聲,反倒是他弟弟宇文智及笑起來。薛世良怒道:「大人笑什麼?」


  宇文智及止住笑聲道:「我笑你們自取死路,猶不自知。」


  「這是怎麼說?」和薛世良等人一起商量西歸的元敏問道。


  「皇上雖然無道,可是威嚴尚在,你們若是逃走,豈不和竇賢一樣,自取滅亡嗎?到時候皇上一聲令下,自然有人去取你們的性命,難道還能逃回關中不成?」宇文智及道。


  元敏,薛世良,趙行樞等人都鐵青了臉,知道宇文智及說的一點都不錯。擺在眼前似乎怎麼都是死,元敏不甘心的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當然有。」說話的是宇文家三兄弟中的老三宇文士及。


  「請說。」眾人一起道。宇文化及看著三弟,露出不為人察覺的笑容來。


  「如今隋朝傾覆在即,此為天意。英雄並起,天下離心,我等既然都有反意,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就此成就大事,成就帝王之業。」宇文士及道。


  眾將聽了,個個眼睛放光。他們只想逃跑,哪裡想過造反,可是宇文士及的話給他們指點了一條明路。


  「既然橫豎都是一死,我贊同一試。」元禮第一個道。


  「我也贊同。」薛世良道。


  屋中眾將一個個的表態,除了沉默不語的宇文成都外,一致要求宇文化及為領,率領眾人密謀政變。


  隨著遷都丹陽的消息傳播開來,驍果之中越來越瀰漫起背叛的情緒。心懷故土的北人早就因為楊廣寵信裴蘊,虞世基,來護兒等南人而憤恨不平,此時內憂外患,都是各懷二心,只盼能夠返回家鄉。


  這日無間,許多驍果正在備身府里等候值勤,醫正張凱從外走進來,許多驍果上前行禮,張凱和眾人寒暄幾句,忽然壓低聲音道:「我和諸位交情不錯,有要事相告,還望諸位守口如瓶。」


  「大人請說。」眾人見他面色嚴肅,都謹慎起來。


  「今日驍果之中軍心浮動,據說有不少人想要西歸,可有此事?」張凱問道。


  眾人都躊躇起來,半晌一人道:「大人也不是外人,實話告訴你吧,我們確有此心,不過還沒決定。」


  張凱頓足道:「壞了,果然是這麼一回事。」


  「怎麼?」眾人一驚,此事事關重大,動輒就是掉腦袋的下場,不由眾人不關心。


  「皇上近日得到消息,得知驍果有人要叛逃,所以叫我準備毒酒,要把驍果中的北人都鳩殺掉,只留南人。」張凱道。


  眾人聽了,都變了臉色,聯繫起日前南人多受寵愛賞賜的事情來,不由不信。


  「言盡於此,大家自己小心吧。」張凱說完,起身走了。留下諸多驚恐不定的驍果來。恐慌的情緒隨著這流言在軍中的擴散慢慢的擴展開來,北方來的驍果們,個個都有了叛亂之心。把一切看在眼裡,司馬德戩悄悄奏報了宇文化及。


  叛亂,迫在眉睫。


  煙花三月,江都城裡,風急晝昏,陰雨連綿。楊廣心緒不寧的看著外面瀰漫的水霧煙塵,對蕭后道:「等雨下完,咱們就去丹陽吧。」


  他卻不知道,他的生命,將在這陰雨的江都,和大隋的王圖霸業一起結束掉。


  就在楊廣嗟嘆的時候,司馬德戩已經將驍果的諸多將校集中起來,都在備身府商量。司馬德戩站在柱前,高聲道:「諸位,皇上重用南人,又要遷都丹陽,放棄北方,我等北人,眼看就要遭受滅頂之災。我奉許公之命,要為大家做主,兵諫皇上,回歸關中。諸位可願跟隨?」


  「惟將軍命。」驍果早就都有反意,一聽之下,齊聲擁護。


  當夜正輪到裴虔通值守,晚飯過後,御廄里的馬匹都被裴虔通派人盜走,又將驍果數百人暗中藏在宮門之外。布置完畢,裴虔通帶領親信來到楊廣居住的禁宮外駐守,隨時等候外面的驍果裡應外合。而掌管關閉宮門的唐奉義也故意不給宮殿諸門上鎖。


  宮外巷中,負責查夜的馮普樂正帶人走在小巷中,巡視宮牆外的安全,迎面走來了一伙人,仔細看去,原來是宇文智及和孟秉。馮普樂上前笑道:「二位將軍怎麼這麼晚還不去休息?」


  宇文智及迎過來,滿臉是笑道:「近日街面不太清凈,我和孟將軍出來看看。」他邊說邊走到馮普樂的身邊。馮普樂道:「這事有我就行了,不用二位將軍煩心。」


  「我們煩的就是你啊。」宇文智及說著話,藏在手中的匕刺去,在馮普樂沒有任何防備的情形下,抵在他的喉嚨上。而孟秉帶著隨行的驍果,也把馮普樂的部下都制住。


  「你們要幹什麼?」馮普樂驚道。


  「要變天了。」宇文智及嘿嘿笑道。


  「外面是什麼聲音?」楊廣正在昏昏沉沉的睡著,只覺得外面喧囂不已,從榻上起來探身看去,隱隱有火光,忙問司官魏華。


  「啟稟皇上,是宮中的草坊失火,裴虔通已經待人去救了。皇上不必擔心。」魏華早和宇文化及等人同流合污,撒謊道。


  楊廣哦了一聲,便不再為意,重又沉沉的睡去了。


  就在宇文化及的籌謀正在進行的時候,江陽縣長張惠紹出現在裴蘊的府門前。


  「裴大人,大事不好。」張惠紹一見匆匆起身來迎接他的裴蘊,一頭拜倒,涕淚皆流。


  「何事如此驚慌?」裴蘊整理著衣服,問道。


  「驍果異動,只怕有變。」張惠紹說著把他所知的驍果異常調動一一和裴蘊說了。裴蘊越聽越驚,忙道:「你所說可是實?」


  「不敢有半句虛言。」張惠紹道。


  「這可怎麼是好?我這就進宮奏報皇上。」裴蘊急道。


  「只怕來不及了,以小人看,只怕一時三刻叛軍就要動。何況叛軍必有籌備,只怕已經把守住了宮門。」張惠紹道。


  裴蘊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只好行險了。」


  他來到書房,刷刷刷寫了一通,對張惠紹道:「你持這封信去見燕王楊炎,請他嘗試進宮稟告皇上,由皇上下令平叛。」


  張惠紹領命去了。裴蘊想了想,又寫了些東西,匆匆出了門,往虞世基的住處去了。


  三更剛過,皇城芳林門,夜色之下,兩個人影出現在門側的流水洞口前。


  「燕王,你可一定要小心啊。」說話的是梁國公蕭矩。他眼前的少年正是楊廣的孫子燕王楊炎。


  「梁公,我若不回來,還請你念在皇上對你的恩情上,急去召集援兵,保護皇上。」燕王楊炎道。他接到了張惠紹的密報,聯繫近幾日驍果的動靜,知道不好,忙和蕭矩一起來到宮外,想要上奏楊廣。可是宮門都被宇文化及的人把守住,根本不得而入,不得以他只能悄悄來到側門處,想從流水洞口進去。


  蕭矩泣不成聲道:「燕王,我蕭矩身為隋臣,必當拼了一條老命為皇上分憂。」


  楊炎點點頭,瘦弱的身軀挺直,向著水洞鑽進去。水洞中水流湍急,深透膝蓋,楊炎費了半天的勁才從水洞中鑽出來,一路狂奔,往玄武門而來。


  「何人?」守門的衛兵看到渾身濕漉漉的楊炎,喝問道。


  「我乃燕王楊炎,快給我奏報皇上。」楊炎氣喘吁吁的道。


  「原來是燕王啊,這麼晚,不知道來做什麼?」隨著話音,裴虔通出現在楊炎的身後,不等他明白過來,便被按到在地。


  「天快亮了。」裴虔通看著被拖走的楊炎,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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