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兵圍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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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玄感終於反了。」武安福看著候君集送來的急報,笑了起來。
「少帥早有預料?」李靖等人雖然常和武安福商量天下大事,卻未聽他提起過此事來,如今一聽,眾皆愕然。
武安福道:「我這二哥自他爹楊素死後,被楊廣排擠,不受重用,楊家往日的黨羽都被安置罪名。連楊約那種人物也客死他鄉,他心高氣傲,如何不恨?何況楊廣對他一直十分猜忌,尋找他的把柄。他這也算是被逼的。」武安福當然沒說他曾經「開導」過楊玄感一番的事情,免得被眾人當作教唆犯看待。在他心中,這次的叛亂,正是他武安福盼望已久的好機會。如果一定要犧牲掉楊玄感這個結拜兄弟的話,武安福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
「那如今我們該怎麼辦呢?」李靖問武安福道。他也敏銳的現楊玄感的叛亂是朝廷中洗牌的一次良機。楊玄感身為皇家子弟,又是關隴勛貴的代表人物,他的叛亂,對於楊廣有多大的打擊,是可想而知的。
「身為朝廷命官,當然是評定叛亂了。」武安福哈哈一笑。
孫成猶豫道:「少帥,這麼好的機會,咱們若和瓦崗寨的兄弟們聯合,說不定可以一舉成功,至不濟也能裂土封疆,獨霸一方。難道你想放棄這個大好機會嗎?」
武安福雖然不知道楊玄感叛亂以後是如何敗亡的,也不知道他的叛亂持續了多久的時間,他只知道如今時機不到。所謂槍打出頭鳥,楊玄感和山東蜂起的盜匪就是出頭之鳥,只要自己的力量還沒強大的到可以一鼓作氣的地步,武安福寧可選擇明哲保身韜光養晦,等他們打的累了疲了,再漁翁得利。
「既然少帥有了決斷,我們如今該怎麼做?」孫思邈問道。
武安福雖然知道楊玄感會叛亂,卻不記得他會如何去做,便道:「靜觀其變。」一邊吩咐李靖等人練兵備戰,一面派候君集等人向遍布天下的六道布命令,密切監視楊玄感的行動,每個時辰傳回一次情報。
武安福在守株待兔,期待漁翁得利的同時,楊玄感正引兵直指洛陽,先鋒大將楊玄挺楊玄縱率領一千精兵從汲郡南側趁夜強行渡河,因為懷州刺史唐褘的逃走,一渡過黃河,兩人就下令打起楊家的旗號,沿途散步楊廣在遼東大敗的謠言,許諾為天下蒼免除徭役,他們這一宣傳,河南各地被朝廷繁重的徭役賦稅逼的沒有活路的民眾和很多亡命在外的逃犯都紛紛從軍。每當部隊紮下營盤,軍門前就熱鬧非常,無數人頭攢動,爭先恐後要投軍造反。投軍之人太多,軍中兵器不夠,楊玄挺命人連夜砍伐樹木做成盾牌,又在附近村鎮收集鐵鍋菜刀熔煉打造城單刀,士兵連弓箭甲胄都沒有,卻士氣高昂,高歌猛進,不用兩日,就擴充成四千多人的部隊,越過邙山從北向南挺進洛陽。而楊玄感和楊積善楊萬碩李密等人率軍從東沿著洛水向西,兩路包抄洛陽,一時間河南境內風聲鶴唳,人皆震驚,無數隋朝官吏望風歸降。
留守在洛陽的越王楊侗得到懷州唐褘送來的急報,驚失色,一面排人前往遼東火稟告楊廣,一面派大將趙才帶領精兵五千人前去迎戰楊玄感楊積善,吐萬緒帶領八千人拒楊玄挺楊玄縱。
楊積善帶領本隊人馬三千人作為先鋒,沿洛水岸連夜行軍數百里,繞過數座城池,在洛陽以東六十里處遇到了趙才的五千人馬。趙才那曾想到楊積善來的如此之快,尚未做好準備,聞聽敵軍來近,慌忙上馬指揮。哪想到楊積善的人馬剛從地平線上露出頭來,聽到那隆隆的嗎馬蹄聲和喊殺聲,裝備精良的隋兵根本不聽趙才的指揮,不戰自潰,兵器甲胄往地上一拋,落荒而逃。趙才一見,也腳底抹油,沒命的逃回洛陽城去,再也不敢出來接戰。楊積善軍繳獲無數軍械,實力大振,一路殺到洛陽東門,開始準備攻城。
楊玄挺和楊玄縱從北而來,隋將樊子蓋帶兵來戰,兩軍剛一交鋒,隋軍大潰,吐萬緒大怒,手殺逃兵數十人,勒兵再戰,隋軍卻鬥志全無,五戰五退。楊玄挺軍追到洛陽城北門,樊子蓋還想背城一戰,隋兵恨他心狠手辣,一起嘩變,樊子蓋沒法,只得率十餘騎逃入城,其他隋兵全部投歸楊軍。
楊玄感和楊玄挺合兵一處,本來的數千人馬此刻已經擴充到三萬餘。三萬大軍屯兵城外。楊玄感派人到處布告示,上道:吾本為大隋上柱國,家財萬貫,位極人臣,寵幸備至,本不奢求富貴。今赴湯蹈火,冒天下之大不韙,抄家滅族之禍,所為救黎民百姓於水火之中……告示一出,民眾振動,每日有上千的人到軍門投效,幾天的功夫楊玄感軍擴大到五萬餘人。越王楊侗無奈,值得加固城牆,龜縮固守,不敢出戰。
「大哥,咱們已經攻打了三日,洛陽堅實厚重,損失是在太大了。」楊積善滿臉血污的從前線退了下來,和他一起沖城的三百敢死隊十之**喪命在城頭之上。從北平調回洛陽輔佐楊侗的樊子蓋也是當代名將,將洛陽守的固若金湯。楊玄感軍本來農民居多,素無訓練,聲勢雖然好大,戰鬥力卻並不強,又缺乏攻城器械,因此一連幾日的狂功,卻無進展。
「萬碩那邊不知道如何了?如今之怕關中聞訊趕來救援。」楊玄感道,此刻的他已經不認為自己可以輕易打下洛陽這座堅城了。
如同楊玄感擔心的一樣,一得到來自洛陽的求救,大興的留守代王楊侑立刻派大將魏文昇帶領四萬精兵,從潼關出關營救洛陽。楊玄感叫楊積善待人繼續圍洛陽,自帶人馬來戰魏文昇,此刻楊玄感的大軍已經有十萬之眾。兩軍列陣在洛水之濱,一邊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四萬隋軍,帶兵的乃是隋朝名將,花刀將魏文通的哥哥魏文昇,一邊是聲勢浩大士氣如虹的十萬叛軍,帶兵的乃是隋朝開國親王,名將楊素之子楊玄感。
「十萬男兒漢,金甲刀光寒,洛水水猶清,留得幾人還?」李密在後軍見到兩軍的陣勢,喃喃道。楊玄感在洛陽的受阻,在李密心裡投下了陰影,他所擔心的遼東楊廣,一直沒有消息。而山東的來護兒水軍,也不知道要用多少日子才能回援洛陽。不過,如果戰勝不了魏文昇,擔憂他們就成了一種奢侈。
「衝鋒!」魏文昇揮動軍旗,金鼓齊鳴,四萬隋軍緩緩的向楊玄感軍衝去。楊玄感也同樣舉起手中的寶劍,高聲喝道:「沖啊!」
「大帥,這……?」看到戰場上令人驚訝的一幕,一名副將瞠目結舌的問魏文昇。魏文昇勒住了馬,獃獃的看著戰場上無數隋軍兵士袍盔棄甲,兵器丟在腳邊,竟然坐在了地上不起來,脫下的頭盔下露出黑壓壓一片的如同江海一樣的人頭來。楊玄感大軍見此,士氣大振,楊玄挺楊玄縱率領人馬呼嘯殺了上來,隋軍中即便有想要迎戰的也嚇破了膽,頹然不知所措。
「撤退!」魏文昇知道事不可為,只得下令退兵,他一邊倉惶逃回潼關,一邊在心中問著自己:這個國家是怎麼了?
擊敗了前來救援的魏文昇,遏制住西邊的隋軍,楊玄感回兵到洛陽城下,一面晝夜不停的攻城,一面派人在洛陽周圍布防,他分派兵力,西防磁澗道,南防伊闕,東攻滎陽,想要佔據南北通衢的要津虎牢關,抵禦各方增援而來的隋軍。
「少帥,楊玄感終於動手了。」候君集風風火火的送來了這一日的第八個消息。武安福正和眾人議事,一聽之下,喜形於色,伸手接過消息,打開來看。原來楊玄感攻打滎陽不利,又因為唐褘泄露機密,聯合河南各郡縣集兵反擊,在河內郡、修武、臨清關等地也連遭挫敗,他怕遼東大軍取道虎牢關來攻,派部將王仲伯帶兵一千,前去勸降尚師徒,據說軍中還有不少送與尚師徒的禮物。
「這種送上門來的綿羊,若不趁火打劫,豈不是浪費。」武安福露出笑容來,「雄大哥,這次少不得麻煩你重操舊業,可要記得別殺了領兵的將領,咱們可要問出他們的行動才算功成。」
「看我的吧。」雄闊海哈哈一笑,終於找到可以泄精力的事情做,和燕翼趙勇三個凶神惡煞的傢伙一起去了。
王仲伯身負重任,從洛陽出,一路兼程,這日行到一處山崗,正要穿過,就聽山上一聲暴喝,一夥大漢飛馬而下,當先一個蒙著臉,大聲吼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命錢都留下,誰也別想過。」
王仲伯大吃一驚,端起槍來喝道:「呔,可知你家將軍我是……」話音未落,那人已經沖近來,一棍打過來,罵道:「誰管你是誰?」王仲伯提槍去擋,被那棍砸在槍上,兩臂一麻,槍竟然被砸飛出去。那人橫棍一掃,將王仲伯打落馬下,早有人上前一按,給他捆個結實。
王仲伯手下一看勢頭不好,一聲喊,作鳥獸散去。這些攔路之人將所有馬匹載重收拾一番,拐進山中,不見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