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舌燦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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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這幾日心情不佳,一到歲末,回這一年的時光,心懷感傷,因此打算安靜一下,若是怠慢了各位讀者朋友,還請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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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林這些日子以來因為從高穎那裡得知楊廣謀朝篡位的事實,一時氣惱,肝脾毒火上攻,一病不起。他眼看就要七十歲了,雖然身體一直健康的很,平時日食斤肉,高興起來能飲斗酒,畢竟年紀不饒人,這一病就是一個多月。幸好新收不久的乾女兒張紫嫣每日衣不解帶,食不離身,辛勤照顧,這身體才漸漸好轉。
這幾日楊林只覺得覺也睡的香了,飯也吃的好了,心情也暢快些了,張紫嫣看他精神矍鑠起來,也陪他下下棋,說說話,把老王爺伺候的十分舒泰。楊林越看這個乾女兒越是喜歡,想起她這一年也要二十歲了,就盤算著給她尋找個婆家。張紫嫣哪知道楊林的心思,只在擔心著武安福。
這晚月明星稀,是個好天氣,楊林吃了晚飯,覺得身體好的差不多了,就叫張紫嫣扶著在營里轉了些圈子,消化消化食。走了幾圈,吹了吹風,楊林覺得累了,便回了大營,由張紫嫣伺候著躺下了。不多一會,老王爺就打起呼嚕來。張紫嫣看他睡的熟了,走到營帳口,翹等候武安福的到來。
過了小半個時辰,張紫嫣就見三個人影走過來,衛兵上去盤問,一見是羅方薛亮,不敢阻攔。羅方薛亮帶著遮擋住面目的武安福瞞過衛兵,被張紫嫣悄悄的迎進營帳里來。
「父王睡了嗎?」羅方問道。
「睡了一會了。「張紫嫣探頭向里帳看了眼道。
「九弟,咱們帶你來可是擔了天大的風險,雖然父王這幾天氣消了不少,可我們也不敢保證他就不追究你的事情了。一會若是父王生了氣,我們幫你欄著,你就快跑吧。做哥哥的也只能到這份上了。」羅方很實在的道。
「多謝哥哥了,父王不原諒我,我就一頭撞死在這,也不用跑了,免得被人說我不孝。」武安福胡說八道道。
「你去吧。」羅方讓武安福進了營帳,自和薛亮在門口望風。張紫嫣則陪著武安福進到內帳。
武安福躡手躡腳走到楊林的榻前,見老王爺睡的正香,花白的鬍子隨著呼嚕聲揚起又落下,倒也有趣。張紫嫣瞧了眼武安福,沖他一點頭。
武安福會意,先跪倒在地,然後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楊林多年的戎馬生涯,很少能睡的塌實,夢中聞到異聲,頓時驚醒,一見張紫嫣就在眼前站著,剛要喊她給倒杯茶喝,猛的見地上跪著個人,老王爺一驚,就著燈燭仔細一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好你個武安福,你是怎麼進來的?」楊林說著,瞪了眼張紫嫣。張紫嫣看楊林氣的臉都變了形,忙道:「爹爹,你消消氣,九哥是來給你賠罪的。」
武安福通通通的磕起頭來,一邊磕一邊道:「爹爹,這都是我求妹子幫忙的,請不要怪罪她。孩兒知道惹你老人家生氣了,今日來,就是為了給爹爹賠罪。你要殺要剮,孩兒絕不皺一下眉頭。」
楊林聽了,哈哈一笑道:「好你個又奸又滑的武安福,若是不怕我殺你,幹嗎要晚上來,你真當我老糊塗了嗎?」
武安福心裡暗叫楊林厲害,看來自己不能耍小聰明了。只得老實得道:「爹爹,孩兒真心誠意的來跟你老人家請罪。請爹爹給孩兒一個機會解釋。」
楊林從榻上坐起道:「紫嫣,給我倒杯釅茶來。」
張紫嫣應聲去了,武安福知道楊林默許了,便娓娓把他如何去京城為楊堅祝壽,無意中卷進了高穎搶奪**廓護送獨孤皇后懿旨陰謀中,又如何被楊廣擒去,為求活命幫他出謀劃策,最後身不由己成為楊廣陰謀中的一份子。他這番話說的啼淚俱下,說到被性命如在俎上,不得不為楊廣效力的時候,委屈的大哭起來。
楊林沉著臉不說話,等武安福說到楊廣登基,便道:「好了,就說到這吧,後面的事情,我京城的人早就告訴我了。」
武安福一臉委屈的停下來,張紫嫣看他一個大男人哭的一臉是淚水,悄悄拿了塊手帕給他。武安福感激的望了她一眼,把淚水擦乾。
楊林沉默了半晌,終於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嗎?」
「孩兒不敢有半句謊言,否則叫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全屍。」武安福賭咒誓道。
楊林哪知道賭咒誓對武安福這種人來說根本連個屁都不如。聽他說的狠毒,倒信了幾分。楊林一生未曾婚娶,卻喜歡孩子,收了十三個太保一個乾女兒,他最是護犢,平日對各家太保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羅方薛亮丟失了皇杠那麼大的事情他都原諒了,可見一斑。之前高穎未來投奔的時候,楊林時常跟眾家太保誇獎武安福,說他在朝廷里風生水起,全因本領了得,還得意於自己的眼光。不料高穎帶來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樣,他遠在山東,只道哥哥楊堅是年紀大了,久病而死,聽得高穎添油加醋說楊廣大逆不道,謀害父親,又聽他說武安福是協從之一,當時就氣的背過氣去了。如今聽了武安福的話,覺得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氣已經消了一半。不過謀國篡位乃是大事,楊林再糊塗也不會因為武安福一番話就放過他。
「就算你有不得已的隱情,又怎麼能謀殺先帝,幫楊廣屠殺太子和大臣呢?」楊林道。
武安福早有一套說辭,此時叫屈起來:「爹爹,你上當了。」
「我怎麼上當了?」楊林怒道。
「太子楊勇,皇子楊秀和他們的親戚黨羽的確是皇上下令,讓我動手殺死的。我若是抗命,只怕也被殺了,只得為之。至於先帝,明明是病重而死,哪裡是謀殺。請爹爹明鑒。」武安福知道謀殺皇帝絕對是楊林容忍不了的,先把這事矇混起來。
「哼,民間早有說法,說是楊廣忤逆,謀殺先帝,你怎的不認帳?」楊林其實對此事也抱有懷疑態度。他知楊堅大病不起,昏迷月余,高穎來投時,說楊堅是被楊廣謀殺,楊林就有點半信半疑,總覺得人非禽獸,哪能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來。這時看武安福滿臉真誠,更是動搖起來。
「就算如此,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且說來。」楊林道。
武安福便改頭換面,把楊廣說成被楊勇和高穎處處刁難,每日尋找機會陷害的苦主。又說楊勇把持宮禁,不準楊廣去探視,還派人暗中監視楊素和宇文化及。尚未登基,就囂張跋扈,橫行朝中,淫宿宮女,禍害宮廷。他說的天花亂墜,最後才說楊廣實在無法容忍楊勇的不忠不孝,和楊素宇文化及合力起兵,把楊勇黨羽擒拿。至於楊堅,則是抱病許久,在亂中受了風,病情加重難以醫治,而不是被楊廣謀殺。
「果真如此?」楊林的耳朵根子最軟,聽了和高穎所說完全不同的陳述,一時不知該信誰才好。
「孩兒所說沒有半句假話。」武安福道。
楊林默然盯著他看,武安福昂起頭來,眼睛一眨不眨迎著他的目光。楊林看了半天,終於嘆息道:「皇族之中,這種事情原本少不了。楊廣這孩子立功很多,才華過人,我本就知道他不肯屈居他人之下,只是他把兄弟都殺掉,這事做的不妥。」
「我也曾經勸過皇上,只是當時形勢混亂,朝廷里還有不少人支持楊勇,若是不狠下心來,被他的同黨反攻,只怕會江山分裂,國無寧日。」武安福小心翼翼的為楊廣說了幾句有限的好話。
「唉,如今先帝五子,只剩他一個。我就算氣他狠毒,難道把他也殺了嗎?」楊林恨恨道,「我在山東數年,難得回京,只怕需要回京一趟,好好和他談談了,不然難出這口氣。對了,這半年多來,朝廷里大興土木,建了不少工程,到底是怎麼回事?」
武安福一聽機會來了,便把所有營造的事情都推到蕭禹的頭上去,說他仗著國舅的身份在朝廷中橫行霸道,還經常出些耗費大量錢財的主意誘使皇上享樂,好遂他把持朝政的心意。
楊林一聽大怒道:「此事當真?」
「當然是真的,如今皇上要在全國各地建造四百八十座寺廟,就是他的主意。」武安福道。
楊林怒道:「哼,為了山東境內的三十座寺廟,每個百姓要多交六錢銀子的稅捐,這蕭禹實在可恨。他們梁國自從被滅,一直心有怨恨,我看他是想敗壞朝廷,有謀逆之心。」
武安福心裡大樂,沒想到楊林如此的舉一反三,忙道:「爹爹說的是,我看蕭禹常自比那個,那個伊什麼霍什麼的……」一旁的張紫嫣聽了笑道:「伊尹霍光吧?」
「對對對,我是個粗人,還是妹子讀的書多。我可問過旁人,他們都說這伊尹霍光控制皇帝,不是什麼好人。蕭禹還常私下說先帝得國不正,他叛逆的話多著呢。」武安福信口胡說八道,恨不得把自己所做所想的壞事都扣在蕭禹的頭上。
「他也太狂妄了,這種姦猾無恥之人,若是在老夫面前,就一棒打死。紫嫣啊,快給我準備紙筆,我這就給皇上寫奏摺,把這種奸臣趕出朝廷,永不重用。」楊林被武安福騙住,勃然大怒。
武安福心裡竊喜,正自得意,只聽楊林道:「囈,我一不小心差點中了你的計,難道你就一點過錯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