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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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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成話一出口,也覺得有些不妥當,瞄了武安福一眼。  武安福臉上的怨恨只一瞬間就消失了,轉而換成一副羨慕的神色道:「原來如此,侯爺真是浪漫啊。」


  「浪漫?」眾人都一愣,不懂是什麼意思。武安福心知自己多話,不迭的又解釋了一通。羅成笑道:「若是這麼解釋,還的確是這麼回事,還記得上次我和李姑娘在花園裡賞花……」他旁若無人的講起和李漩在王府里的生活,武安福只覺得血氣上涌,端起杯來一連喝了數杯,這時代的酒味道很淡,度數和上輩子的白酒比起來相差很大,武安福本來就是個有酒量的人,因此一連七八杯下肚也沒有醉意。他看羅成講的眉飛色舞,其他將領迫不得已只能恭敬的聆聽,便起身道:「我去方便一下。」


  出得門來,武安福靠在牆上,胸口如同被箍住一般,喘不上氣來。雖然知道李漩必然有被迫無奈的隱情,可是他卻無論如何也原諒不了她陪羅成賞花之類的事情,武安福心裡苦悶,喃喃道:「我如此戀著你,你可曾想起我來嗎?」


  等到武安福安定了情緒回到房裡時,羅成已經醉了,睜著惺忪的醉眼道:「武安福,你明天可一定要把墜子給我送去。我就不管你們的事情了,否則我告訴我爹,把你們一個個都給砍了……」


  武安福道:「侯爺放心,一定送到,不會誤了你的大事。」說著示意史大奈找人把羅成送回府去。


  「少帥,你沒事吧?」孫成看武安福面色不好,上來問道。


  「沒事。」武安福一笑。信步下了樓來,走在入夜的北平府大街上,只見夜涼如水,星光閃爍,上輩子他從未曾見過這樣絢爛純凈的天空,此時抬眼看過去,心曠神怡。可即便如此,卻不知道哪顆星是自己,哪顆又是李漩,他們之間是有根紅線牽著,還是隔著浩瀚的天河。


  「若不是肚子里半點墨水也沒有,我也想做詩一。」武安福感慨道。可惜別說做詩,他連背都背不全,腦海里只記得「鵝鵝鵝」和「床前明月光」,不過眼下既沒有鵝也沒有月亮和床,只好算了。


  胡思亂想著回到府里,武安福徑直來到二夫人謝嬌娘的房裡。謝嬌娘已經睡了,武安福摸上床去,在她高聳的胸脯上撫摸著,不多一會謝嬌娘就喘起粗氣來,夢裡**個不停。武安福聽的熱血沸騰,翻身壓了上去,長驅而入。謝嬌娘「啊」的一聲醒來,嬌嗔道:「冤家。」


  一番**之後,謝嬌娘慵懶的靠在丈夫的臂彎上,柔柔的道:「郎君怎麼今日只寵我一個呢?」


  「沒什麼,不想驚動月英了。」武安福望著虛空,虛應著。


  「我還以為你疼愛我呢,原來更疼愛姐姐。」嬌娘撒嬌道。


  「嬌娘,若是你的生辰到了,你想要什麼禮物?」武安福忽道。


  「人家的生辰還早呢。」嬌娘道,「難道郎君現在就想送我嗎?」她歡喜的道。


  「想什麼呢,就是問問。」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武安福只知道深深的去愛,卻不得其法。算起來兩輩子加在一起,他也沒送過什麼象樣的禮物給愛人。如今李漩生辰在即,聽起來羅成要送的東西名貴無比,那自己要送點什麼呢?


  「其實也不必送什麼,只要知道郎君心裡有我,比什麼都好。」謝嬌娘道。


  「哦?」武安福沉思一會,更加沒有主意了。想的頭也疼了,索性不去煩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隔日起來,武安福第一件事就是叫上孫成燕翼去了東門玉店,一見老闆拿出來的水晶琉璃墜子,不由咋舌。這墜子晶瑩剔透,純凈無比,刻成個雀躍的鳥兒形狀,手工一流,材料名貴,難怪羅成看中。一問價錢,竟然要五百兩,武安福當下就怒道:「五百兩?你搶錢嗎?」


  掌柜的一臉的惶恐:「少帥,這已經是最低價了,尋常別人來買,少了八百兩也不能賣。」


  武安福正要仗勢砍價,猛的見掌柜的眼光閃爍,似乎心有鬼胎,心覺奇怪,猛然醒起一事。他把墜子一放,在玉店裡轉了一圈,只見這裡貨物倒也不少,卻都是粗常之物,手工粗糙,想來並不貴重,他心裡有了計較。


  「五百兩?我且問你,三口之家一月用度要多少錢?」武安福問掌柜的道。


  「這個……要五百錢吧。」掌柜的道。


  「那我問你,這個墜子可供多少家一月之需?」武安福又道。


  「這……」掌柜的不敢回答。一兩銀子是十貫,一貫是一千錢,銀子此時流通不廣,百姓多以銅錢買賣。五百兩銀子的墜子換做銅錢,活埋人也夠了。


  「你一個小小的玉店掌柜,竟然有這種寶貝,我看你這店鋪也不值這麼多錢,你倒是給我從實招來,這東西是哪來的?」武安福喝道。他開始不過是想砍價,畢竟五百兩銀子是個大數目,自己一介少帥,讓他打個對摺也是好的。可是細想起來,頓覺這墜子來歷不明。


  掌柜心裡有鬼,被武安福這麼一喝,再看到孫成燕翼臉色不善,以為犯事了,撲通跪下來哭道:「少帥饒命,少帥饒命,那胡人實在不是我殺的啊,都是我的店伙王二下的手……」


  武安福三人驚奇的對視一眼,沒想到居然嚇出這樣一條線索,大感興趣,當下把掌柜的綁了起來。燕翼厲聲道:「那王二在哪?」


  「在後院。」掌柜的已經嚇的癱倒,向店后一指道。


  武安福沖燕翼使個眼色,燕翼推開店后的門來到後院,只見一個大漢正在劈柴,一見來了生人,緊握斧子問道:「你做什麼?」


  「你是王二嗎?掌柜的叫你過去搬個玉件。」燕翼見他身材魁梧,手握利斧,便騙他道。


  王二不疑有詐,放下斧子走過來,燕翼瞧他到了近前,一拳打過去,不料這王二反應敏捷,一側身躲了開來,怒道:「你打我做什麼?」


  燕翼也不理他,又是一拳,這一下帶著真功夫,拳是虛的,腳下還有動作。王二身強力壯,武藝也自精熟,一縱身閃過實虛兩招,罵了一聲一腳踢來。他這一腳力道不小,若是尋常人只怕會被一腳踢死,燕翼何等的武藝,一把抓住他的叫踝喝了聲:「躺下吧。」把王二掀倒在地,上前把他雙臂拗到背後,王二吃痛,兀自破口大罵。


  抓了王二,燕翼把他和掌柜的丟在一處。孫成把店門一關,玉店裡面自成了個小衙門。


  「說吧,怎麼回事。」武安福搬了張凳子坐在兩人面前,一邊擺弄著墜子一邊問道。


  掌柜的牙齒直打哆嗦,半晌說不出話來,反倒那王二十分強硬,怒罵道:「你個混帳拖累我!我早說不要賣不要賣,如此貴重的東西如何不被人疑心,你偏要貪財,如今命也要沒了,要錢何用。」


  掌柜的自知理虧,不敢反駁。武安福看在心裡,對這王二倒有些欣賞,便道:「你叫什麼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遼東王薄。」王二昂道。武安福看他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留著絡腮鬍子,一臉剛烈之氣,看起來不是個尋常人,不知怎麼落在這玉店裡做夥計。


  「掌柜的說那胡人是你殺的,屍體埋在哪裡?除了這墜子還搶了什麼東西嗎?」武安福道。


  「人是我殺的,卻是這掌柜指使的。可惜與這種窩囊廢為伍,壞了大事。」王薄恨恨的道。


  武安福看了孫成一眼,見他也沖自己點頭,會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快說!」


  王薄不做聲,把頭一扭。孫成沖燕翼使了個眼色,燕翼上前一腳把他踹翻,拳打腳踢,不幾下就把王薄打的渾身是血,不過他卻是個硬漢,一聲也不坑,被打的狠了,一頭昏了過去。那邊掌柜的嚇的軟成一團,武安福看差不多了,喝止了燕翼,對掌柜的道:「還不快說!不然的話我給你上老虎凳,灌辣椒水,叫你知道我武安福十大酷刑的厲害。」他不學無術,忘記隋朝根本沒有辣椒,幸虧掌柜的早已經魂飛魄散,哪裡有閑心去問什麼是「老虎凳」「辣椒水」,一看到王薄的慘相就已經軟了,結結巴巴道:「小人……小人……全都說。」


  掌柜的是北平府本地人,王薄則是半年前來此謀生,掌柜的看他身強力壯就雇下來做了小工。本來生意一直做的平淡,雖然不賺大錢卻也微有利潤。半月前玉店裡忽然來了個胡人商賈,說是給掌柜的帶來了一筆大生意。北平府這裡不比都城大興,那裡無論是西域的紅頭藍眼睛胡人,頭上包的嚴實的大食人,南方蠻夷之地的百越人,還是早就互通有無的高句麗人,突厥人,吐蕃人,倭國人應有盡有,百姓早就習以為常了。北平府這裡胡人倒也有過,大都是豪富的行商,因此掌柜的一見就熱情招待。沒想到這胡人並沒有買東西的意思,反而拿出個水晶琉璃墜要賣給掌柜的,開價五百兩。掌柜的多年買賣玉石珠寶,知道這東西的貴重,有心買下卻拿不出那麼多錢來。那胡人見掌柜的買不起,又拿出幾樣小巧玲瓏的寶貝來,全都價值不菲。掌柜的看在眼中起了貪心,邀他再詳談,還準備了酒菜款待。胡人憨厚,不知是計,留下來吃喝,半醉之時告訴掌柜的這墜子是他從北地一處墓穴中得來的,那下面還有珍寶無數。掌柜的聽得眼紅,和王薄商量問出墓穴的位置前去挖掘。巨利誘惑下,王薄便把胡人捆下,奪了寶貝,逼他說出墓穴的位置。不料胡人嘴硬,掌柜的惱怒之下一腳踢在他心窩處,竟然將他踢死。兩人慌亂的把胡人埋在院中。王薄本來叫掌柜的不要賣這些寶貝,以免招來禍患,掌柜的卻不聽,結果被武安福幾人瞧出破綻來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王薄此時醒了過來,聽到掌柜的把所有事情都招供了,不由啐了一口道。


  燕翼按照掌柜的供認到院子里一挖,果然挖出了胡人的屍體,已經腐爛了。而在後面房裡起出一個小木箱,裡面還有十來件寶貝,一看就都是不俗之物。


  「那胡人說沒說墓穴的位置,可留下什麼其他東西沒有?」武安福知道有這樣的墓穴,自然心動,一看沒有找到線索,厲聲喝問道。


  掌柜的連聲說沒有,王薄眼中卻閃過一道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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