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洪荒帝君

  轟隆……胡風一步跨出，沉重的浮屠寶塔惡狠狠的壓下去，一邊就地煉化剛到手的天將輪，一邊率先發起凌厲的攻擊。露出真面目的太上長老，氣勢滔天，已經無限接近於神王境界。腳下的命運之輪，彷彿命運的化身，給人一股無法抗拒的感覺。


  這，是最後一個敵人，也是真正的強敵！

  面對揭開自我封印的太上長老，胡風感覺到了有史以來最強烈的危險。那種感覺，不是面對一個一般的敵人，而是面對虛無的命運，與自己的命運作戰！


  「命運是我的化身，而我，就是那命運的主宰！」


  太上長老臉色冰冷，身體紋絲不動，腳下的命運之輪輕輕地轉過一格，胡風凌厲的攻擊就被化作無形。這一刻，彷彿命運的化身，已經跳出了這個天地，任何攻擊都無法近身。與此同時，腳下的命運之輪越來越大，把整個聖山的上空都籠罩起來，似乎要抹殺在場每一個人的命運。


  整個命運之輪分為十二格，每轉過一格，人們就感覺離死神近了一分。


  「命運，這是命運的化身！」


  「該死，這個老傢伙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這麼可怕？」


  ……在命運之輪的威壓下，匍匐在地上祈禱的人們驚慌失措，哪怕就是一個強大的魔神強者，這一刻也感覺到了強烈的危險和無助。就算站在遙遠的山腳，一股無與倫比的命運氣息也撲面而來，彷彿生命全都走到了盡頭，一個個惶恐不安起來。


  「我的命運，我做主！如果命運註定要死在這裡，那我就逆天改命，來吧！」


  站在聖山之巔的胡風首當其衝，在命運之輪的壓迫下，身上的戰袍獵獵作響，身上猶如壓著一座億萬丈的高山。但腰身挺拔，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


  「好！」


  太上長老冷冷地點點頭，雙手向上一舉，腳下的命運之輪就『嘩啦』一聲爆發出衝天的命運氣息，「來吧，年輕人，接受命運的洗禮。三千世界，從古至今，除了始祖神王外沒有一個人能躲得了命運的侵蝕。命運之輪，就是每一個人最後的歸宿！」


  嘎、嘎……遮天蔽曰的命運之輪連續轉過兩格，鋪天蓋地的命運氣息就撲面而來。在這股氣息面前，每一個人都感覺到了終結的氣息，彷彿命中注定要死在這裡。身體僵硬，意識昏沉，眼睜睜地看著被洶湧的命運氣息淹沒。站在山峰之巔上的胡風，也沒有例外，剎那間有一種骨肉分離，靈魂就要破體而出，投入命運之輪的感覺。


  「在浩瀚虛無的命運面前，任何反抗都註定是沒用的。年輕人，放棄心中的抵抗，投入我腳下的命運之輪吧！」


  看著苦苦掙扎的胡風，太上長老臉上沒有什麼興奮，反而有些暗淡。暗暗嘆一口氣后，猛然發力，腳下的命運之輪再次嘎嘎作響，連續轉過三格。本就洶湧澎湃的命運之力，瞬間暴增三倍，徹底把無處可躲的葉胡風淹沒。


  命運之力，號稱天底下最強大，最神秘的力量。無孔不入，無處不在，被纏上后哪怕瞬移到億萬萬里之外的另一個位面都無濟於事。誰掌控了命運，誰就掌握了這個世界，命運之力有多可怕也就可想而知！


  「羽皇大人，住手！」


  遙遠的虛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厲喝。跟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呼嘯而來，手中的長劍遠遠地隔空一劈。洶湧澎湃的命運之力就水浪般『嘩啦』一聲往兩邊散開，乘風破浪，猶如一顆流星般飛速而來。


  黑炎！


  上代聖徒，曾出走聖山，遠遁億萬萬里的黑炎，在關鍵時刻終於重返聖山。身後，帶著焦急不安的黑木。


  「黑炎，沒用的，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該死的就不會死，該死的，誰也救不了！」


  看著飛速而來的黑炎，太上長老臉色不變，似乎早有準備。屈指隔空輕輕一彈，黑炎手中的長劍就『叮』的一聲脆響，虎口發麻，差點被震飛出去。跟著，腳下的命運之輪再次嘎嘎嘎地響起來，「命運之輪，一格就是一個紀元。第一格的時候，天地混沌；第二格，始祖降臨；第三格，開天闢地；第四格，百族爭艷；第五格，人族雄霸太古；第六格，人族衰落……」


  太上長老的聲音越來越嘹亮，從白茫茫的命運之力深處傳來。在無邊無際的命運之力的籠罩下，每一個人都身不由己地匍匐在地上，聆聽太上長老的教誨。龐大的命運之輪每轉過一格，可怕的命運之力就強上一倍，越來越龐大。就連遠在天邊的末曰風暴，都被這股可怕的命運之力遠遠地排斥出去。


  「命運無所不能，而我，掌控命運！」


  就在人們一片絕望，以為山巔上的胡風難逃一死的時候，聖山之巔傳來了胡風的聲音。跟著，山峰上出現了足足三千個千百丈的高大的身影，齊齊昂頭一聲咆哮。僅僅震耳的聲浪，就把濃濃的命運氣息震散。下一刻，一把金光大作的巨斧出現在空中，『呼』的一聲無視時空的距離，直接劈在遮天蔽曰的命運之輪上。


  開天斧，開天闢地，斬斷世間一切束縛！

  關鍵時刻，胡風終於成功煉化天將輪，掌握了時空之力，三千祖巫齊刷刷突破到魔神境界，實力暴增。鋒利的巨斧，終於直接擊中了無視普通攻擊的命運之輪！


  嘩啦……漫天遍野的命運氣息，陡然消失一空。


  太上長老腳下的命運之輪，哀鳴一聲后縮小到桌面般大小，站在上方的太上長老目瞪口呆。看著不遠處手持巨斧，意氣風發的胡風，似乎一下子還無法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老傢伙，這件神器不是你所能駕馭的，拿來吧，我才是天底下三千浮屠真正的主人！」


  胡風力拔山河，再次把鋒利的開天斧高高舉起來。話音未落就出現在太上長老面前，狠狠地一斧劈下去，準備一鼓作氣把他幹掉，為血海戰神等英靈報仇雪恨。沒想到，太上長老還沒反擊，耳邊就突然傳來一聲脆響，巨斧被一柄鋒利的長劍盪開。手持長劍的黑炎，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面前。


  「胡風，住手！」


  黑炎側身站在兩人中間，看著胡風一字一頓地接著說道，「太上長老不是叛徒，更不是混進來的異族殲細，血海戰神錯了，你們都錯了。人族自太古時期衰落後，如果沒有太上長老的暗中周旋，我們人族早就被滅族了。」


  「什麼，我們都錯了？」胡風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地看著黑炎這個傳說中的絕頂強者，看看他身後畢恭畢敬的黑木，對他的身份沒有任何懷疑。


  「是的，你們都錯了！」


  黑炎語氣沉重，頓了頓后緩緩地接著說道：「沒錯，血海戰神等人是間接死在太上長老手裡，但這不是故意陷害，而是布下一個個艱巨的任務。希望血海戰神等人能脫穎而出，在戰鬥中突破和成長，最後成為一個強大的神王。當年，無意中了解真相后，就是因為不同意太上長老的這種做法，我才離開聖山，在荒山野嶺隱居。」


  死亡任務，讓人族精銳經歷一場場死亡的洗禮。不在戰鬥中死亡，就在戰鬥中突破，直至成為一個至高無上的神王！


  胡風懂了，迅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看看不遠處沉默不言的太上長老，滿腔的仇恨突然煙消雲散。


  一路走來，從一個小小的巫妖修鍊到今天這個地步，沒人比他更明白力量的重要。對一個人口眾多的部族來說，與其培養出一萬個魔神巔峰強者，也不如斬其九指，培養出一個無敵的神王強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和太上長老都是同一類人，殺機果斷，為了大局絕不會拖泥帶水。如果換了自己站在他這個位置，也許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那血海戰神他們就全都白死了？太上長老，他又到底是什麼人？」


  雖然理姓上認同太上長老的做法，但一想起死不瞑目的血海戰神，想起鞠躬盡瘁的鬼隱，還有在殺戮之道內一個個飛蛾撲火般的族中精銳，胡風就心中一陣刺痛。為了成大事，必然不得不付出一定的代價，但太上長老的做法，讓族人們付出的代價也未免太大了。


  億萬萬年啊，有多少英才死得不明不白？

  「太上長老，真正的身份是命運之輪的器靈！」


  黑炎臉色黯然，對胡風的前一個問題避而不談，緩緩地接著說道，「太古人族和種族神境消失不見，三千浮屠這件守護神器被上古三千魔神聯手打碎后，羽皇大人就以太上長老的身份潛伏下來，暗中引領族人們渡過一次次災難，艱難地繁衍下來，等待人族的崛起。」


  命運之輪的器靈？

  胡風一愣，怎麼也沒想到，太上長老竟然是這樣的身份。


  「胡風，血海戰神沒有白死，沒有他的激勵和傳承，我們人族怎麼會出現你這樣的至尊？」


  也許是被開天斧震傷，太上長老臉色蒼白，身體開始越來越淡，「好，很好，我苦苦等待了億萬萬年，終於等到了你的到來。等到了一個能擊敗我，即將突破到神王境界的人。從今天開始，我終於徹底解放了，命運之輪落在你的手裡，三千浮屠就時隔億萬萬年後重聚在一起，重放光芒。有了這件守護神器，族人們就能安然渡過末曰風暴，迎接下一個紀元的到來了！」


  大笑三聲后，太上長老的身影終於分崩離析，化作無意識的無數道符文，隨風沒入腳下的命運之輪消失不見。守護了億萬萬年，他已經身心疲憊，生命走到了盡頭，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長老，長老……」


  胡風、黑炎和黑木不約而同的伸手往前一抓，可惜，什麼都沒抓到，疲倦的太上長老已經煙消雲散。或許，有一天命運之輪會再出現一個新的器靈，但他不會記得，前一任器靈曾經歷了何等的困難，何等的輝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