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思念成疾
「因為孤獨。」
陽大人直言不諱的解釋,李德全不做作的發問了,他自然也就直來直往,不會藏著掖著。
「孤獨?」李德全詫異,這一點他不否認,可是皇上會因為孤獨而接受一個糟老頭子,也不接受後宮佳麗三千人的建議?
忽然覺得有種莫名的壓力,李德全從未伺候過這種皇上。
「因為痴情,所以孤獨,皇上這是思念成疾。」
陽大人作為同道中人,才會懂那種沒有對方的滋味,他完全不敢想自己妻子率先一步離開,他會活成什麼糟老頭子的模樣。
整個生活都會失去原來的條理的吧!
曾經擁有了,忽然感受不到存在,這種感覺不見得能夠很好的接受,無論誰都一樣。
而李德全是整個皇宮中最自在的人,但他也算是最孤獨的一個人,這裡沒有誰是真正意義上屬於他,所以他不懂擁有之後再突然消失的那種悵然。
可沒吃過豬肉,李德全見過的豬跑還不少嗎,所以陽大人一說,他就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只是痴情二字,實在不適合放在帝王身上。
即便是先皇,雖說對玉貴妃格外看重,可不代表他就沒有其他的孩子與嬪妃,便是連皇后這樣重要的位置,都無法給予貴妃。
順道送走陽大人之後,李德全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事情,可說白了他只是一個不得干涉朝政的大太監,有些道理百里御也不是不懂。
「這可如何是好呀!」
李德全左思右想,也沒想出個法子來,早知道他就應該老老實實的養老,而不是繼續憂心這等事情,莫名有種百里御繼續痴情下去,天和會不安定的感覺。
不過這位陽大人倒是一位怪人,以前默默無聞,看似過得不走心,如今看來,卻算是朝中的一道清流。
半個月後,暴雪掩埋了不少道路,時常走著走著,一不小心就塌了下去,即便是繁華的京城內,也沒幾個人出來溜達了,家中早就囤積了不少的菜,完全可以度過一整個冬天。
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之下,偏偏還有幾個人不怕死的朝著京城而來,漫天白雪之下,馬車就像個蹣跚前行的螞蟻般渺小。
而京中城門的守衛若是不動一動,便會覺得肢體都要被這天寒地凍的天氣給凍住了,於是遠遠看去,便會發現城門守衛,時不時大弧度的抽個兩下。
蘇文欽住在南方,何曾見過這種大雪紛飛的天氣,對於南方人來說,冬天時家裡遠遠比外面還要冷。
此刻他窩在馬車內,手裡捧著個小雪球,甚是捨不得丟了,便是接觸到他身體的溫度開始融化成水,滴答往下落他也絲毫不介意。
他有些興奮的瞅著手中的雪球:「北方真好,這才是冬天啊!」
秦若白卻是見怪不怪,身上披著黑色的大氅,靠在馬車前,閉著眼睛感知雪地下的路途,順手趕車的同時,還有空搭話:「你若是喜歡,到時候找人陪你玩打雪仗,絕對玩到你看見雪就想吐。」
她覺得這種天氣的溫度還算好,比起南方那種濕寒入骨,完全是不感受不知道,感受了嚇一跳。
無不慶幸自己練習武功身懷內力,這才能夠在去年冬天抵禦一月二月的南方之寒。
裹成個球的穆長雲瑟瑟發抖,忍無可忍道:「玩的差不多就把那球扔了吧,光是看著我都覺得冷。」
蘇文欽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略微可惜的看著手中融化了一半的雪球,忽然掀開車窗的帘子,將其拋了出去。
可同時灌進來的凌厲寒風,卻讓穆長雲忍不住怒吼出聲:「蘇小混球,你想死是吧!」
出其不意的冰冷,明明過得嚴絲密合,那楚楚凍人的寒風還是能夠找到縫隙,鑽進他的衣領之中,頓時,穆長雲感覺自己像被人扒了衣服一樣,更可怕的是這窗帘被扯開后,還沒壓好,他還得手忙腳亂的把窗帘塞好,順便用東西壓上。
蘇文欽這小沒良心的,卻是笑得四仰八叉:「老師啊,我嚴重懷疑你在身懷武功的時候,也是個怕冷之人。」
否則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即便便是普通人,也不至於那麼怕冷。
秦若白在外頭也跟著笑了笑,將腰間最後掛著的一葫蘆酒給遞進去:「穆先生若是真怕冷,不如喝點酒暖暖身吧!」
穆長雲一點也沒有感受到秦若白的好意,悲憤道:「師徒倆欺負人是吧!又不是不知道我喝不了酒。」
說完之後,他自己都覺得燥的慌,一個大男人不僅酒量不好,還特么比女人還嬌弱,捧著暖爐還怕冷。
秦若白見人家不接受她的好意,於是又將手縮了回來,可是這一來一去,又有不小的風從壓好的車簾中強勢沖了進來,完全不顧穆長雲的反抗,將其扒拉了一遍。
穆長雲轉過身去,面對著車廂后,心情簡直是難以形容的悲涼,誰說乾冷就不如濕冷來著,明明冷死了!
帶著一輛馬車緩緩的駛進京城門口的時候,守衛們都有一瞬的獃滯,確定不是幽靈馬車什麼的嗎?這種鬼天氣,竟然也有人繼續趕路!
在看到趕車的是一個女人時,眾人心中滿是疑惑,有人問到:「姑娘,路上已經通了嗎?」
往年也有過這樣的情況,做生意的人會一般會,主動將路上的雪鏟乾淨,畢竟臨近過年,還是有許多生意需要繼續的。
可是今年似乎來得早了些?
秦若白並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掏出令牌往那幾人面前一擺,在對方跪下的時候,支使馬兒直接往城內而去。
將二人帶往茶樓之中安置下來,她才孤身一人往宮內而去,一路暢通無阻,不到一會兒就進了自己的殿內。
「嗯,怎麼一個人都沒有?」秦若白四下逛了一圈,發現外頭一人都無,難不成她離開了一段時日,自己的人手都被調走了?
應當不至於如此才是,作為一國之後,殿內的人手沒有她的囑咐,便是皇上也輕易不得支使,這未免太奇怪了。
不過秦若白不是那種非要需要照顧的人,打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想法,自己打開熱水管道,注入了一池子。
宮中熱水供應有專人負責,所以管道開關一開就有熱水,拿了備用衣物,就往浴池中試了試溫度。
溫度正好合適,她這才輕解衣帶,任由材質普通的衣物落在地上,修長筆直的長腿踏進池中,因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上,沉在解乏的熱水池中,秦若白習慣性的放鬆下來。
閉上眼感受被熱水包裹,毛孔被熱氣熏得張開,臉上泛著一抹醉人的桃色。
不到一瞬她豁然睜開眼,剛剛她放水的時候,池子里還空無一物,可這會兒她感知不自覺釋放開開的時候,卻發現底部有人。
「……出來。」
秦若白有些無語,任由那人夾著笑意,恬不知恥的從她身前浮起,甚至連衣袍都不曾脫了,可見是臨時起意。
「還以為卿卿會發現早些發現我來著。」百里御隨手將頭上的發冠扯開,濕透的長發落下,與秦若白浮在水面的長發交織在一起,明明很正經,可是他的動作卻極致撩人。
百里御的顏色極好,望進他微微彎起的桃花眼裡,秦若白也被他這略帶三分的魅惑給醉了一臉,手下不自覺的拽住了他的衣襟,小聲咕噥道:「好好的躲水底幹嘛,便是你脫光了泡在這裡,我也不介意啊。」
雖然小聲,可二人靠的太近,便是再小聲也是聽得見的,她的聲音不自覺的放軟,有著他心心念念的溫柔,只對他一人的別樣溫柔。
這話說的百里御再多的借口都說不出來了。
胸腔里的熱情跳動,令他再也忍不住伸手將人拉進懷中,二人隔著衣物緊靠在一起,即便是隔著一層,也無法抵擋灼熱的氣息正在交纏。
既然不知說些什麼才好,那麼就不說了罷!
輕柔的吻,落在額間,鼻尖,面頰上,帶著力道太輕留下的癢,教秦若白不直覺的勾住百里御的後頸,想要更多。
白皙的手臂軟軟的圈住了他的脖子,百里御氣息加重,手下遊走,感受觸之細膩的肌膚,低頭封住了他思念已久的唇。
伴隨著池面蕩漾起一陣陣漣漪,氤氳的熱氣升騰而起,遮掩了滿室羞羞的繾綣。
這糾纏甚至還一路延續到床榻之上,二人都是卯足了勁的纏綿,甚為刺激。
秦若白難以抑制的聲音響了許久,若不是這周遭一個人也沒有,她估計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兩人一直臨盡天色微黑才戀戀不捨的分開,也是二人體力好,即便此刻也是精神奕奕的倚靠一起。
「怎麼一個人都沒有?」秦若白半趴在百里御的胸膛上,懶洋洋的發問,其實武功好也許可以讓她精神足許多,可是不代表她腰不酸,腿不軟。
饜足的百里御將秦若白往上拉了拉,再次交纏了一個吻后才含糊著解釋:「讓他們每日過來清理一番就不用來了,以便我在此想你的時候無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