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後悔莫及
秦若白心裡暗想:「真是越活越過去了,以前都沒有這麼麻煩過。」
以前?
秦若白摩挲著下巴冥思,以前通常都是直接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或者根本不管後果,直接解決目前危機再說。
說白了就是很少擁有長久計劃的時間,忽然覺得這種慢悠悠計算的感覺還是一種幸運。
「您放心,今後命運的岔路口,容不得我不小心。」陸瑤仰著自以為燦爛其實有點憨的笑容。
秦若白沒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用太緊張。」實在是這姑娘笑起來的模樣實在有點蠢,兩隻魚泡眼睛笑起來,依舊是……魚泡眼,莫名不忍直視。
這次找陸瑤是秦若白自己一個人過來的,穆長雲和蘇文欽則是一起出去逛逛了,沒讓他們一起過來。
畢竟兩個男人跟著她一個女人東奔西跑也挺無趣的,倒不如讓他們二人出去找點樂子?
秦若白其實有點好奇,穆長雲到底會帶蘇文欽去哪裡。
長久以來都是有蘇文欽那個孩子伴隨在身側,忽然身邊沒人了,還有點異常不習慣的安靜。
走在路上,這種難得的孤獨還未維持一段時日,她就遇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您為何會來這裡?」
站在她面前的是剛剛才走不久的林依依,秦若白微微抬眼,對這位姑娘對陸瑤的所作所為不敢苟同。
「我去哪裡還需要向你報備?」秦若白沒有回答這麼不講究的問話,語氣並沒有對待陸瑤的友好。
林依依執著的看著秦若白:「你會吧幫她的對不對?你憑什麼幫她!」
秦若白像是看一個笑話那般:「你又是以什麼資格來找我問話的?」
她的油鹽不進,讓林依依有些憋氣,可是她倒不是純粹的犯蠢,沒敢和秦若白杠上,緩和了一下語氣:「我只是擔心陸瑤。」
「擔心?你不覺得虛偽嗎?」秦若白沒想到人不可貌相會出現在林依依身上,不得不說這姑娘在某些程度上刷新了秦若白的三觀。
剛剛是誰就差指著陸瑤的鼻子罵人了,又是誰明目張胆的斥責陸瑤活該的,現在過來假惺惺不覺得太遲了嗎?
林依依沒想到秦若白是一點半點的面子都不給,當即有些惱火:「我為什麼就不能擔心她?
當初的事情是我不對,可是她看似什麼都不說,心裡其實也是責怪我的,她便是罵我一句我都認了,我不恰當的勸解才讓她疏忽大意。
她被梁筠承害了,我難道就不傷心嗎?
可是她一個女人能夠怎麼辦,若非梁筠承有問題,她嫁給一個名聲極好的男人不也是賺了嗎?
就因為對方是個壞人,我的這個想法無法套在他身上,只因為我提出的法子不對,所以我也是一個壞人了?」
誰又能夠說什麼都對呢,未來的事情誰能夠預料的到?
秦若白簡直被對方那種委屈的語氣膈應到了,她側了側頭輕嘲的笑了:「那麼你又是憑什麼讓她一定要嫁給你認為還好的人?
她本就受了委屈,你不信她也就算了,還落井下石,既然知道未來的事情說不準,就不要隨意勸別人做決定。
便是真的被玷污了,難道就一定要遵從嫁給那個害了你的男人,你以為誰都這麼自我作踐嗎。」
陸瑤父母若是還活著,估計寧願自己供養陸瑤一輩子,也不願意將自家女兒送給別人糟蹋。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般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好友提出這種建議的時候,估計比被人逼著去遵守規則還要噁心。
「那麼她便是怪我一番又如何?我寧願被她痛罵責怪,也不要她什麼也不說,好像完全忽略了我的愚蠢!」
林依依眼眶嫣紅,可硬是梗著脖子,忍著到嘴的哭腔訴說著。
秦若白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因為她捨不得啊,身邊已經沒有什麼人能夠陪伴她了,不想失去,所以會更加小心翼翼的對待,你難道這都不懂嗎?」
林依依緊緊咬著下唇,眼淚奪眶而出,直到咬得嘴唇發白才喃喃道:「我明白的,可是我明白的太晚了,我就想讓她責怪我一番。」
太晚了,她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這句話時時刻刻的在林依依的腦海中縈繞,她在與陸瑤決裂之後,立即就後悔了,於是她甚至想要讓丈夫司徒宣給陸瑤施壓,希望陸瑤先低頭來求她。
可是就是因為她的這種行為,徹底惹怒了丈夫司徒宣,甚至越鬧越大,二人更是一氣之下和離了。
整件事到了這裡就變為了,她就像是入了魔障一樣,越來越尖銳,每次做錯事之後,又會後悔,如此循環下去,既折磨別人,又讓自己痛苦。
明知道是錯的,可是就是無法承認這個錯誤,他人眼中的她從來都是柔順的,可是這次她就是拉不下臉來,固執起來她自己事後想想都覺得可怕。
秦若白不再繼續與之說些什麼,若是繼續待下去,她就要成為他人圍觀的一份子了。
在她走過的時候,林依依蹲了下去,抱著雙膝哭得不能自抑。
一個外人都願意支持陸瑤,可她卻做了那個將好友推向深淵的人。
太晚了這三個字,讓她剜心般的疼痛,也許是她哭得太過凄慘,以至於路人對秦若白指指點點,不知道的還以為秦若白搶了林依依的男人。
「姑娘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秦若白一臉懵逼的看著面前這位從天而降的少俠,她不過是沒來得及走人,還真就被人認成欺負人的給攔下了。
「這年頭有多少的正義等著少俠伸張,可是你卻要攔住我,並且打算欺負女人嗎?」秦若白雙手攏在身前,好整以暇的看著對方。
閔傑臉登時就紅了,可還是攔住了秦若白不讓人走:「你得道歉,你把人欺負哭了,甩手就走太不地道了。」
秦若白沒忍住真的是笑了,抬了抬下巴:「看來少俠是個剛剛下山的,連事情都沒有搞清楚,就逮住我說我不對,你知道我們之間說了什麼嗎?妄下斷言,非君子所為。」
「可那人哭的如此傷心,難不成還是她欺負了你不成?」閔傑執拗的指著蹲在地上哭得忘我的林依依。
秦若白搖頭:「這倒是沒有……」
「那不就得了,你自己都說對方沒有欺負你,你若是不欺負她,她也不至於哭的這般凄涼。」閔傑像是抓到了秦若白的小辮子那般,逮著秦若白未盡的話語,搶先質問。
「你這腦子怕事被稻草塞滿了,到處殺人的多得是,怎麼不見你管管?不過是看我一個女人才覺得好欺負吧!」
秦若白也是惱了,被人攔在街上的感覺很不爽,更別提周圍的人越來越多,越是不爽的時候,她反而更加冷靜。
她反身回去拎起林依依,在林依依不明所以的眼神下詢問:「我欺負你了嗎?」
林依依搖了搖頭。
閔傑卻繼續道:「姑娘你莫要怕她威脅,我可以幫你。」
這真是要氣笑了,秦若白直言道:「你以為我在要挾她?你這語氣分明有慫恿罪犯翻供的示意。」
也許是這句話提醒了秦若白,她忽然抬頭對方這位年輕俠客,上下打量了兩眼,這下冷笑一聲:「少校若是有什麼目的直說便是了,何必這麼遮遮掩掩的。」
閔傑心下暗道:「心思好敏捷的人,這麼快就察覺我動機不純。」
嘴面上卻是裝著糊塗:「姑娘想太多了,我只是覺得你這般太沒有良心了,欺負人了還要威脅人。」
看著就是欺人太甚,正好被他逮住,哪裡有放過的意思,最好在行俠仗義的時候直接將此人弄死最好了。
近來這女人的動向其實一直都在梁家人的掌控中,翼城的動向梁家人是不得不掌控,如今與過於發生了不少變化,梁家經不起任何折騰。
秦若白三人氣度不凡,馬車開起來也不便宜,自然會引起梁家安排注意動向之人的注意,這一注意就發現了陸瑤與此人關係匪淺,還有知府似乎也許秦若白有關係,再就是司徒府還接待了此人。
秦若白武功就是再高強,也無法掌控身邊來往的行人,她早已習慣被人注視,跟蹤她的人目光必然不強烈,要在許多目光之中找到注視微弱的那一抹,她的感知還沒有那麼強悍。
秦若白眼中一抹戾氣一閃而過,卻是一抹道破了此人的糾纏:「別說這些沒用的東西,你憑什麼攔下我?打架嗎?」
不知為何,看到秦若白說起打架時略微興奮的眼神,閔傑覺得這女人沒有想象中好對付,忽生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以至於他無奈退後,嘴邊調轉:「姑娘何必惱羞成怒,我不與女人動粗。」
秦若白見對方改變了主意,心裡頭還有些可惜,這人糾纏不休,她還缺理由揍對方一頓呢。
「你還讓我不要惱羞成怒?任何一個姑娘被登徒子攔路,都會惱羞成怒,你也就是仗著大男人身強體壯,欺負我小女子孤身一人在街上。」
秦若白嘴唇一癟,目光柔軟無助,看向指指點點的人群,好生可憐的模樣,再加上她長得不錯,讓好些人開始調轉矛頭,針對起閔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