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她不好惹
盧清湛也不生氣,還是一副老實相,說出來的話卻是皮在癢。
「咳,這不是擔憂她找不了我的麻煩,想想便頗為遺憾。」
秦若白納悶,世間怎麼就有盧清湛這種奇葩的人,坑得玉竹那麼慘,偏偏當初玉竹找麻煩的時候,又能做出余情未了的模樣。
如今玉竹沒在這裡,他又很想搞事情,一副找死的模樣,真是……令人內心蠢蠢欲動,想要掄起拳頭砸他臉上。
似乎從她微微眯起的杏眼中察覺到了危機感,盧清湛識相的退避三舍,開始轉移話題。
「說來真巧,您來的真是時候,最近海內外商人都會齊聚落仙城,拍賣一些珍惜寶物,想必您應該會有點興趣,不如到時候在下讓人來接您同往?」
以往這樣的活動一直是落霞谷的人負責,今年綠水門將收回這個許可權,手段雷厲風行,沒有任何餘地。
導致了今年的拍賣會更加熱鬧,好些人都在等著看落霞谷熱鬧。
當初落霞谷怎麼仗著綠水門的勢力,對他人頤指氣使,如今就有多少人等著趁機猛踩一腳。
秦若白興味盎然:「聽起來倒是不錯,主辦方你們綠水門佔大頭?」
這一點盧清湛倒是沒認下,搖了搖頭,指了指一邊看他好戲的盟友介紹:「在落仙城我們綠水門到底是外人,也只有張家能夠鎮壓得住往來客商,這位是張家小少爺張亦弛。」
秦若白知禮的點了點頭,不等她略過對方看向明妃菲,張亦弛自己就開口了。
「其實我們剛剛於城外遠遠見過一面,姑娘的英姿颯爽令人難忘。」
張亦弛眉眼含笑,一雙月牙眼自帶撩撥姑娘家心尖尖的那種小壞,很容易把不經世事的姑娘看的臉紅心跳。
秦若白覺得陌生人這一聲姑娘叫的她很有罪惡感,特別像背著自家那位,在外頭裝純潔的勾三搭四。
每次聽到別人這麼稱呼的時候,她都忍不住心虛的往下飛快的瞥了一眼:「原來是閣下啊,那場埋伏可真是乾淨利落,半點都沒有拖泥帶水,令人敬佩不已。」
客套話誰不會說,剛認識的人難免你來我往的相互追捧幾句。
「那還是我雇傭的明姑娘盡職盡責,明家手下訓練有素,做事向來雷厲風行。」
不屬於自己的讚美,張亦弛識相的將正主拉了出來,明妃菲笑得明媚如清風拂楊柳,也不講究什麼女兒家的禮數,按照江湖人的方式抱拳示意,簡言意駭:「明妃菲。」
秦若白讚賞之色不減反增,同樣抱拳回應:「秦若白。」
有些人第一眼瞅著就無比順眼,明妃菲便是秦若白喜歡的那種隨性之人。
不是沒腦子的隨便,而是盡在掌控中的淡然,所以才能夠無所顧忌的隨性而為。
見秦若白與二人談笑風生,頗有些相見恨晚的意思,盧門主捧著一大鍋的海鮮粥跑去廚房換排骨粥。
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落霞谷二人,對於這種刻意忽略的方式甚為不爽,更何況秦若白這人之前還打傷了落千晨。
偏偏這人武功高超,盧清湛都對她恭敬有加,讓落千晨忌諱此人可能有的雄厚背景,便是討要說法都無從下手。
本來二人應該拂袖而去,可是東西還沒有賠償就甩手就走,估計又要被明妃菲那個喜看熱鬧的女人宣揚出去,說他們落霞谷儘是賴賬之人。
於是只能尷尬的站在原地等幾人寒暄完畢,結果這一等……一言難盡。
「你是說蘇文欽啊!他倒是能夠適應這邊的吃食,估摸著已經歇下了,下次定然帶他過來見見二位,讓他瞅瞅什麼叫做專精一道的翹楚。」
秦若白聽明妃菲提及蘇文欽那小子,作為又當爹又當媽的師父,她聽到對方的讚揚,內心油然而生出自豪感,偏偏嘴裡還要謙虛幾番。
「那少年可比落仙城大多數孩子有膽識有魄力。」張亦弛一改平日的毒舌,頗為讚賞的誇了一句。
這話可不適合傳揚出去,秦若白意味不明的掃了張亦弛一眼,沒有回應他的話,若是讓落仙城的其他人知道,這就是得罪人的事。
什麼?我們不如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子!
這其中帶來的憤怒與不服,足夠讓蘇文欽受到一次不小的衝擊,秦若白並未再虛偽的推上兩句,反而沉默了,有點默認下來的意思,就是看向張亦弛的眼神有一瞬的森然。
張亦弛垂眼沒看對方,但是那一眼如芒在背,他還是能夠感覺得到,說要是沒點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落仙城之中,他除了自家幾人之外,還真不需要怕誰,蘇文欽那人有秦若白這麼一個師父,肯定也不是個好脾氣。
到時候與落仙城的少年們比較比較,也可以讓族中那這個自命不凡的臭小子長長見識。
抬眼見盧清湛親自端著一鍋粥回來,秦若白便對二人道:「來落仙城的路途長遠,好些天休息在荒郊野外,我師徒二人頗為傷神,這就不與二位長談了。」
等盧清湛端了過來,秦若白利落的接過東西,轉頭就走,一點都沒有與人坐下敘舊的意思,之前會這麼好聲好氣,純粹是對待陌生人的一種套路罷了。
明妃菲望著背影瀟洒的秦若白,目光瀲灧的瞥了張亦弛一眼,頗為無奈的嘆息:「你當人家願意給你做磨刀石?綠水門都要忌憚的人物,也不怕直接碾了你們張家?」
張亦弛這膽大包天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隨了誰,反正張家出來的很少有這麼囂張跋扈的逗比。
盧清湛本來被直接端走手中的東西還有點懵,這裡聽明妃菲幾句話,頓時攏了攏眉:「你這張臭嘴原形畢露了?」
張亦弛無語凝噎,哭笑不得道:「你真當人家那麼小氣嗎?她本就是帶著徒弟見世面的,我讓多一些人上門討教,其實也能夠讓她藉助此事,考驗她徒弟。」
明妃菲涼涼道:「那還真是要謝謝你的深明大義,將所有人都捧到人家徒弟面前,那孩子不過十歲出頭,你當誰都和你一樣厚臉皮嗎?」
盧清湛深吸一口氣,終於面色古怪的拉著二人往平日相聚的院子走去,嘴裡不忘告訴二人:「你們還真猜錯了,她真不是一個大方的人。」
不是很大方的秦若白,鼻尖帶來一陣打噴嚏的慾望,但是瞅著面前的一鍋粥,她心平氣和的忍了下去。
完全忽略了落霞谷的二人反而鬆了一口氣,其實他們帶的銀兩早就住這裡花了不少,真要是賠償起」天價物品」,估摸著就得留下給人家洗碗掃地了。
偏生像是猜中了他們的心思,張亦弛回頭對二人說道:「東西不貴,一百兩即可,小本生意,概不賒賬。」
落霞谷二人:「……」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遠離了落霞谷的二人,盧清湛才與二人說起了當初盧謙的事情,頗為感嘆:「若不是她手段乾脆了結了盧謙,我們家想要奪取門主之位,那死傷估計少不了,哪裡會像如今這般容易。」
張亦弛卻道:「這功勞算不到她頭上,解決盧謙其實不難,主要還是前任門主對其妻子不過是虛情假意,在外頭養了女人,偏偏剛剛死了兒子,那女人就懷孕了。
你又把這件事捅到了盧謙他母親哪裡,導致夫妻二人爭論不休離了心,氣得盧謙母親甩袖子不幹了,一把年紀鬧和離。」
前任門主裝痴情,才會導致盧謙母親被寵成了習慣,無法接受他有其他女人,更別提當初盧謙父親娶妻太晚,如今盧謙母親風韻猶存,盧謙父親卻已經老了。
兩人心態不同就容易出岔子,傷心之下,盧謙母親也是藉此機會與其斷了聯繫,畢竟她不能生,家中肯定無法從此得到太多的利益,還可能會一起承擔禍端,根本沒必要繼續維持這種虛假的平和。
盧謙一死,二人直接的維繫已經沒有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盧謙母親的脫離,令盧謙父親少了一大助力,盧清湛父子才能夠這麼容易趁機落井下石,從而坐收漁翁之利。
盧清湛卻不覺得這麼簡單:「凡事都有因果關係,盧謙能力不俗,我父親對其頗為忌憚,命我不能輕舉妄動,否則等同於送上門去制裁。」
尤其是他們武裝不比門主之子,無法心無顧慮的率先動手,可謂是硬扛著憋屈,也不能牽一髮而動全身。
輸贏博弈沒有契機,就只好慢慢磨,看誰底蘊深厚,所以盧謙打算往朝堂發展,盧清湛就也跟著摻和一腳。
盧清湛一方也有資本,盧謙可以謀求後台,不代表他們不能找人勾搭成奸,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秦若白那一手玩得漂亮,盧清湛父親了解到其中根本之後,特意交代兒子不要惹這種手段雷厲風行的女人。
女人一旦厲害起來,遠比男人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以及代價,光是養成狠厲的心性,所經歷的過程必然艱難險阻。
一般男人會提前斬斷這類女子的努力前路,避免讓她成長。
偏偏秦若白生在大將軍秦築的家中,本就比普通女子來得不同,將軍管教兒女總是與其他世家子弟不同,會少了一分拘束。
「她不好惹,只能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