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熟人相見
此事百里御沒有去摻一腳,無論是他父皇真正看好的百里珏,還是皇后之子百里遙,都不是他可以輕易去動搖的,還容易惹得一身腥臊。
可不就是這個道理,好些人議論這些事的時候,莫名其妙就會轉移口風,對準百里御,說起來的時還一副心有忌諱的降低音量,弄得暗戳戳的,好像這才是真相。
然而即便話題不斷樣百里御身上扯去,可還是被另一個風向給拉走了,那就是越王的王妃又要掛了,難不成真的是皇家的人命太硬?
由此可見,秦若白這位小姐真是虎父無犬女,命夠硬!扛得住皇家之威儀,命中估計染上了她親爹的煞氣,這才能好好的抗住。
秦若白:「……」卧槽,我招誰惹誰了,怎麼就成了命中帶煞的母老虎了?
於是,在百里御問她要不要一起出門的時候,秦若白拒絕了,寧願窩在家裡烤火爐,看看書,也不想冰天雪地裡頭亂溜達。
酥糖目露懷疑:「小姐,其實你是怕冷才不出門的吧?」
秦若白頓了頓,幽幽的從書海中抬起了頭:「糖糖,你要記得,我是你小姐,不要總是揭你小姐掩蓋的事實。」
酥糖靦腆一笑:「我就問著玩,您還不曾在王府里逛逛呢,要不要出去走走?」
花生提醒:「不該再繼續喚小姐,要改成王妃。」
「我這喚習慣,一時半會容易弄岔。」酥糖解釋時發現花生眉頭一豎,立馬又很有臉色的改口:「我這次記住了,以後絕對不會再犯。」
這丫頭也就在花生面前格外慫,在外頭可沒見她低過頭,秦若白暗笑,心裡把酥糖剛剛的提議直接過濾,這麼冷的天誰還逛園子哦!
花生滿意的窩回炭盆邊上烤栗子,沒事就啃兩個,配著茶水,吃著各類零嘴,簡直閑的不得了。
芝麻則是一直安安靜靜的窩在一旁做衣裳,有些東西不適合讓繡房的人動手,自然就交託給芝麻這個心靈手巧的婢女了。
這時候有婢女進來送茶水,來人腳步輕盈,身上暗暗生香,秦若白執著書本抬眼不經意一瞥,眉頭一攏,篤定道:「你不是我院內的人。」
花生起身,隨手撩開裙擺,甩腿一腳踢起一把凳子。
嘭!的一聲巨響。
凳子被那位婢女一掌拍碎,可見此人來這裡必然不是端茶倒水這麼簡單,碎裂的木凳材料散落開來,秦若白起身拉著目瞪口呆的芝麻和酥糖後撤。
那女子抬頭看過來時,秦若白也看清楚來人的面貌,一雙眼睛機靈狡黠,五官小巧,唇形極為可人,一張臉也就成年男人巴掌大,整個人都顯得極為秀氣靈動,身著桃粉色的衣裙,裙擺上珍珠點綴,明明是冬天,穿得卻蠻輕薄。
「原來也不怎麼樣嘛!一直不知百里御怎麼就非要娶了你,原來真的只是為了西北兵權罷了,長得真是普通至極。」段嫣然將肩頭散亂的頭髮,利落的往肩后一撇,美眸幽光流轉,上下打量秦若白,說話的時候嘴唇輕嗤表示不屑。
本該機靈可愛,卻硬生生作成了刁蠻任性的模樣。
秦若白面色淡淡:「我本以為是百里御藏起來的哪個姬妾,看你這資質品性,也確定了應該不是,若真是,呵~我待他回來必要取笑一下他的眼光,可真不怎樣。」
一邊說著往前走了幾步,視線還上下瞥了個囫圇,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
段嫣然自小在江湖中長大,一張嘴本來就極為厲害,平日更是有許多人追捧著,心高氣傲的很,此刻被如此不客氣的對待,立馬就炸毛了:「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應該是本王妃問你什麼意思,哪來的阿貓阿狗,隨隨便便就可以往我院子裡頭鑽,看來王府規矩有待重新審視,一個不知名的女子都敢在本王妃面前自稱『我』!」秦若白眼中鄙夷之色毫不掩飾,將門的凌然傲氣彰顯得極為張揚,莫大威嚴隱隱若現。
段嫣然氣急了,從來沒人敢這般罵她,她恨恨的伸手指著秦若白:「你給我等著!」
「讓你走了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真當我秦若白好欺負的不成,今日是得讓我等,我等誰能來救你!」秦若白不知何時已經手執滿弓,直指對面那種氣得臉色泛紅暈的小姑娘。
論武功方面,段嫣然顯然不懼,腳下一轉直接往外而去。
可惜,她遇到的是眼力極好,百發百中的秦若白,一箭微旋,直衝那女子的臂膀而去,最後力道更是大得狠狠帶著女子的身形,使得她踉蹌倒地。
本來就追隨著段嫣然身影而去的花生,則是正好拎住女子的另外一隻手臂,毫不憐香惜玉的往後一轉,將好好的一個小美人,直接摁在地上摩擦。
秦若白嘴角略抽,不忍直視的瞥開了視線。
第一次見到自家小姐與花生對敵的芝麻,立馬什麼心氣都順暢了,倒吸一口涼氣之後,她決定,以後絕不嫉妒花生深受小姐寵愛。
完美解決之後,秦若白命花生把人綁到外頭的柱子上,讓人把椅子搬到門廊下,披著斗篷,抱著湯捂子,喝著熱茶,坐在那裡等著看誰是這姑娘的後台,讓這姑娘如此囂張的直衝她來。
有人見勢頭不好,自然就會跑出去找救兵,秦若白還沒空閑動手管理王府內務,也懶得管,畢竟她沒來的時候,這裡的人自有一套運轉規矩,貿然插手反而容易好心辦壞事。
百里御沒提及,她也就不打算插手,可是內院這裡,屬於她的一畝三分,可由不得其他人在上頭來去自如。
救兵很快就來了,只是……卧槽,怎麼是段乘雪!!!
秦若白自己以前救人的裝扮可沒易容來著,遠遠看著人從外頭走進來的時候,她豁然起身,轉身就想往裡頭而去。
段乘雪身披月白色大氅,行走時因步伐較大,使得大氅隨風微微晃動,襯得面潔白如玉,氣質清如竹,在秦若白想要轉身時,似有所感的一眼望了過來,將那心心念念的人,印刻在眼中。
「站住,你為何會在這裡!」
開口時帶了點歡喜,又帶了疑惑,最後像是知道了什麼一樣,眼睛驀然睜大。
莫名心虛的秦若白只好停駐腳步,定了定神,聞言眼神晃了一下,然後反問:「你為何又會在這裡?」
段乘雪絲毫沒有停頓:「我是楚王的摯友,也是他請來的特殊門客,那麼你呢?」明明知道那個答案,可心裡頭還是隱隱期待,期望不會是那樣的結果。
秦若白點頭:「我是楚王妃。」
段乘雪一時無言,正好一側的段嫣然看不下去了,開口呼救:「哥哥救我,這女人委實惡毒,我不過是過來探望王爺,她就親手將我打傷,還將我綁在這兒。」
可以說是惡人先告狀,以她現在這副凄慘的模樣,還是很有說服力的,段乘雪眉心緊皺,似是不信秦若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秦若白倒是好死不死的開口:「還真是我打的,那也是她該打……」
「她只是一個小孩,你何必與她見識,你就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嗎?為什麼你會將傷人的事情說得如此理所當然?」段乘雪胸腔那股不甘的氣勁,讓他忍不住借著事情遷怒於秦若白。
秦若白一時氣結,對於他這種什麼也不顧及,單純聽對方的污衊,就確定了她的罪行很是慪氣,她的話沒說完就被搶了話語權,簡直像是吞了一隻蒼蠅一樣令人膈應。
酥糖頓時不樂意了:「她一個未婚少女,不經允許進人家主院,野蠻無禮,狀如低俗潑婦,對我家王妃叫囂什麼王爺娶妻不過是為權勢,這話連王爺自己都不敢說,她到是長了一張好嘴,竟敢胡咧咧的亂扯,這種人誰不打?難不成先生自己也想娶一個這般下作的女子不成?」
段嫣然突然就哀哀戚戚的落了淚,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何必如此不留口德,我承認我是頑劣了一些,可我又沒有壞心思,不過是說話直接了些,聽到什麼便說什麼罷了,你們最高貴了,你們的世界我都不懂行了吧!」
段乘雪伸手一揮,束縛段嫣然的繩索便斷了開來,段嫣然捂著疼痛不已的肩頭,軟軟的倒下,段乘雪上前幾步,伸手攬住了她,然後失望的看著秦若白:「你便是這般縱容下人,口出惡言的么?委實讓人對你的品性失望至極。」
秦若白當即就笑了,只是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冷嘲熱諷的說道:「你自己的妹子你最了解,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你應該是了解的,今日我沒把她亂棍打死已是仁慈,再有下一次,必然要了她這條命。」
這話也是戾氣深重,毫不留情了,直接讓段乘雪喉頭一哽,總覺得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本來一直因為自己喜歡男子,是個斷袖不敢接近她,如今知道自己喜歡的是個女子,他心裡不知道有多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