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種瓜得瓜
謝陽明步履匆匆地往外走,感謝剛剛他銀子給的多,獄卒退避得遠遠的,就為了給他空出空間,讓他和周婉儀好好聊聊。
以至於獄卒並沒有發現周婉儀的不對勁,謝陽明心虛的看了一眼依舊蜷縮角落的周婉儀,喉嚨緊張的動了動,感覺一時半會兒都發不出聲音,生怕一張口就是抑制不住的尖叫。
走到外頭的時候,牢頭本來還想跟其寒暄兩句,謝陽明卻置之不理只管自己走,老頭眼睛尖的發現,謝陽明袖口上的紅色印記。
也是謝陽明自己倒霉,喜穿一身白月牙的衣裳,以那一身的文人氣質吸引小姑娘的眼神,而白色最襯合他的氣質,主要原因是純白色衣料的比較省錢。
那一抹鮮紅就格外的顯眼,牢頭喝的迷茫的雙眼,驟然睜開,起身吆喝道:「大人!大人等等。」
聽著身後傳來的呼喚聲,做賊心虛的謝陽明頓了一下,隨即才突然反應過來,加快了腳步往外飛奔而去。
如此反應讓牢頭心中更是不安,抓人是抓不到了,只好回去看一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等他轉身就一見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公子,清理完畢了。」
嗓音沙啞的黑衣男人,對著一側的錦衣青年,恭敬的彙報著任務情況。
一個天藍色雨絲錦長衫的男人從牢獄裡頭漫步而出,連著一側的錦衣青年對其也保留著恭敬,他眼中神色詭秘的吩咐道:「下令追捕謝陽明。」
「是!」幾個黑衣人齊聲應和。
整個京都突然就變得紛亂起來,執金吾的人都盡數出動,元正清親自帶領巡衛,為了找出信任探花者謝陽明,至於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卻避而不宣。
秦若白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她將時間都推動了,許多未來發生的事情都提前了,而她就像個小小的蝴蝶,翅膀撲棱了幾下之後,引發無盡的變數。
不過這本身就是她所期待的,無論是對是錯,她也不願意繼續等待,時間拖不得,越等下去,秦若紫只會愈發成長,秦若白沒有理由對秦若紫下狠手。
且不說秦若紫多次對她出手,又是暗殺,又是陷害,又是下藥,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這換作其他人已經可以將她鞭打個千百遍,可秦若白卻不能,只因她是個必須大方的嫡女。
若是她太過較真,父親秦築也不會允許同胞相殘,女兒與妾室是不同的,最主要的是秦若紫是越王側妃,搞臭她的名聲,等同於破壞皇家的威嚴,側面說明皇帝眼光不好。
而且秦若紫是怎麼跟越王搞到一起的,大家心知肚明,到時候,皇帝難免會和秦築這個大將軍有了嫌隙,況且秦築遠在邊疆,所有事情都沒有親眼所見,這罪責到了他那裡就削弱了力度。
世人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原諒總是能輕易說出口,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只是事情不是發生在他們的身上,他們自然不可能覺得有什麼好追究的。
「你是說探花郎謝陽明,殺了人?」
秦若白停下玩耍習武工具的動作,集中精力去分析這件事情的利與弊,當時她心血來潮抓出兇手,卻從未想過事情會按照這種走向走。
巨大的變化讓秦若白一時無言,「你特意過來一趟,就是要與我說這個?」即使她過了一把神探的癮,可她不覺得這件事情與自己還有什麼瓜葛。
「總歸你是參與了這件事情,說予你聽,你心裡也好有個底。」倚靠在門廊柱子上的百里御,今日穿了一件深紫色的梭布蟒袍,一看就是,辦完事情經過這邊。
「總之這把火應該燒不到我這邊的吧。」
秦若白想了又想,雖說女子太過厲害,會引起男人的不滿,可現如今卻已經變化許多,對女子的容忍度也提高了許多。
「謝陽明根本沒有必要殺了周婉儀,雖說眾人都知道,謝陽明與周婉儀關係匪淺,但是周婉儀殺人,對謝陽明的影響卻是不大,所以他殺人委實就太過牽強了些。」
百里御也不與之爭辯,只是給秦若白細細講解其中的貓膩,給她提一個醒。
經過他這麼明晃晃的講解,秦若白的腦子也不是椰子一般的儘是是水,明白這件事情的後續有人動了手腳,而那天在場的人,能夠對這件事情動手腳的卻是不多。
「我會小心一些的,你放心。」
秦若白不免陷入沉思,謝陽明乃寒門士子,入朝為官就是他的一大改造,無論什麼事情在這裡都應該讓步才對,除非他有不得不殺周婉儀的理由,可兩人相處時間不長,攪和在一起亂來倒是有點可能,可有些重要事情不代表就會互通。
「幕後之人這樣做到底有何目的,我們都不知道,所以你要多加小心,免得被人胡亂冠上一個頭銜,就想叫你去探案也是說不定,畢竟如今你的名聲在外頭已經成了一個神探般的人物。」
那天之後不知道是誰,將秦若白的名聲大肆宣揚,剛開始沒有發覺只以為是誇讚,誰曾想事情越衍越烈,頗有些將秦若白神異化了的地步,想要制止卻已經來不及了,而百花宴那天人數那麼多,誰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將事情給宣揚出去了。
不過卻可以明確的知道,對方肯定是心懷不軌,這種手法與捧殺有何兩樣,分明就是見不得秦若白好。
想到這個秦若白就無比鬱悶,這也讓她明確的知道自己出不得風頭,人最怕的就是被掛上某一個標籤,一旦這個人設崩了,人家就會忍不住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對其進行指責與批判。
本以為那件事情已經完結的差不多了,誰知道借題發揮的人會那麼多,這個躁動的季節,每一個人都不安分,總想在收穫季節的時候,能夠從他人身上收穫點什麼。
這種想法就好像是,雖然我不知道種子是什麼,可我已經埋了下去,無論長出的是什麼東西,至少都是一份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