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姨娘教女
曾經一度覺得呼吸都是痛,是什麼時候重新拾起輕快的笑容,好像是嫁給了風姿卓越的百里御,亦或是得知自己懷上的那個未來得及出世的孩子?
不大記得了,嚴重有一瞬的模糊,她也不想記得,只要稍微品味便會如鯁在喉,難受到呼吸困頓。
「毛豆啊!其實我不怕死的,我就是怕我死了,而那兩人卻還沒死,千刀萬剮都不夠的恨,這般容易就死了委實可惜。」從重新活一回,日夜都不敢多睡的生活,如何能夠那般輕易的放過她們。
大將軍府內,二姨娘杜紅月得知秦若白離開了京中,便覺得機會來了,派遣人前去城郊路口看管,下了截殺令,決心讓秦若白永遠都回不來。
秦若白一死,一個懦弱的江采蓉,根本用不著她動手,都會抑鬱而終,速度快些,聽到消息那一刻,受不了直接吐血而死也是有可能的。
「娘親,這樣真的有用嗎?秦若白武功不凡,身上暗器毒藥還不少……」秦若紫說話的聲音在杜紅月冰冷的目光之下越來越小,不知從何時起,娘親已經不再像以前那般溫柔待她。
似乎瞧出了秦若紫的懼怕,二姨娘將女兒拉近自己身側,示意她做下,秦若紫躊躇了片刻,這才慢吞吞的坐在一側。
「可知我為何生氣?」
秦若紫咬著下唇的搖了搖頭,眼中疑惑更是一目了然。
二姨娘出奇的有耐心:「我不喜歡你輕舉妄動,前些時候你把自己搭進去的時候可知我有多生氣,明明可以謀求到正妃的位置,偏偏被你自己作沒了。」
想起秦若紫敘述的那些情節,二姨娘氣得肝都疼了,若是她安安分分不逞口舌之能,秦若白哪裡會想起提醒雲啟帝秦若紫是個庶女事實,秦若紫也不至於得了一個受制於人的側妃。
越王的正妃李文柔可不是個省油的燈,身份高貴就不說,其心性手段都高於秦若紫,以後秦若紫定然有的是苦頭吃。
「何況你以為暗算了秦若白,你就能好到哪裡去?」
秦若紫眉頭微皺,對此不服氣。
「你也不用多說,我便知道你心裡想的都是些什麼,你以為那越王真會給你保證,讓你安然嫁給楚王?且不說楚王的妃子不由得他人隨意匹配,人家也不是個傻子,能夠讓你們隨意暗算。
更何況心黑手狠的越王豈是個能隨意信任之人,到時候一刀子解決了你這個隱患,一個庶女死了又有什麼人會為你做主?」
提起這個,二姨娘眼中就出現一絲猩紅之色,她費力保留下來的孩子,豈是他人隨意算計的貨色,既然越王今後便是女兒可以依靠的那個人,那麼她就要拿出能夠與李文柔家中支持匹敵的能力。
而這其中一部分,便是大將軍府的勢力,那麼一來,秦若白就必須去死,否則以秦築對那狼崽子的疼愛程度,今後在越王與楚王之間,定然選擇的是娶了秦若白的楚王。
秦若紫聽聞這細緻的解釋,心下終於產生了些許的怕,之前失身於越王的時候,她甚至想過去死,可真正在鬼門關走了個擦邊球,她又怕得要死。
「娘親,那我應當如何是好?聽說那李文柔囂張跋扈,我又不得父親喜愛……」秦若紫眼中惶惶不安,拉著娘親的手臂,想起自己被父親罰著跪祠堂那會,父親凌厲的神色,手下都帶了幾分的顫抖。
二姨娘抽手繞過秦若紫的肩頭,將終於知道怕的閨女抱緊:「莫要害怕,待你父親只有你一個孩子,他不疼你也得疼你,秦若白死了,江采蓉必然活不下去,到時候以你娘親我的手段,還怕拿不到夫人之位?」
秦築大將軍之位,手握重權,即使丞相桃李滿天,奪嫡之時拳頭往往比文臣的嘴皮子來的更加有力,士兵一個兩個也許比不上人家的暗衛,可若是群起攻之,又誰能與其爭鋒。
秦若紫低垂的眉眼中隱含得意,嫡出又能如何,得不到楚王又如何,不擇手段利用所有可以用的人,只要能贏,就沒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她不是真傻,娘親變了,變得她都不認識了,她知道娘親有秘密,可同樣明白,娘親只能幫她。
何其可憐,明明鄙夷江采蓉這個人,卻還不是覬覦大將軍夫人這個位置,以娘親的相貌,當初能夠娶她為妻不見得沒有,如今卻來訓斥她不懂事。
她卻不覺得側妃有什麼不好,之前是她秦若紫過於激進了,做個潛伏的毒蛇有什麼不好,非要搶奪出頭鳥,她名聲就是爛了,也無人會跟她搶側妃之位,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擇手段。
可無論是李文柔也好,秦若白亦是,司徒蘭芳同等,三王的正妃豈是那麼好坐的,嫉妒的女人能夠做出什麼,秦若紫再清楚不過了,她會努力沉寂下來,總會有一鳴驚人之時。
誰也不知道,莫大的嘲笑壓力之下,有些人真的突破了自己的秉性,從而收斂了自己的鋒芒,開始了沉寂的潛伏。
不過誰都沒有止步不前,秦若白一飛刀斬斷了巨蟒的腦袋,從腰間拔出一把小刀飛射出去,將那斷了的蛇頭釘在地上,這才施施然的去將力度過大深陷樹木的大刀收回。
忽然,冰冷粘稠的凝視之感,令秦若白脖頸之上的汗毛機警的炸了,她借用眼角餘光四下觀察不敢動彈,兩兩對峙,最忌諱輕舉妄動,沒有保證贏率的出手,就不能算是先下手為強。
猛地秦若白好似發現了什麼,突兀的抬頭揮刀,格擋一招接力後退,這才發現,竟是還有一條巨蟒蜿蜒在樹上。
嘶!嘶!
說是冷血動物都是無情無義沒有情緒的生物,可卻分外記仇的習性,這種劇烈的情緒,就不該說是真正的沒有情誼,只是這份情誼從來不會對著其他生物罷了。
巨蟒之所以能長成這般巨大,那層皮囊就不是不頂用的破麻袋,好在她身上這把刀是個好物件,只有經過廝殺,她才明白為何帶的不是軟劍這種殺人利器。
對待動物厚實的皮層,不是內功深厚的高手,用劍只能耍出個花架子,無法砍到的實際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