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
書房氣氛沉重,倒不如事情多嚴重,而是李永輝突然發現,百里遙此舉大驚小怪,太過多疑的性情。
這件事根本算不得什麼,就算有人陷害那又如何,這件事只要沒有鬧開,越王最多就損失一副美人圖罷了。
秦築就算不爽越王送禮時夾雜其中的美人圖,也不會真的拿百里遙如何,將東西送給雲啟帝,算的是預防萬一,免得被人知道他手裡有這東西,卻沒送給雲啟帝,傳到雲啟帝面前,雲啟帝會給他掛落吃。
最多也就是覺得越王禮物過重,以此拒絕越王的拉攏。
就算沒有美人圖,李永輝也把秦築會拒絕算在其中,一代純臣有那麼好拉攏,他也沒必要教越王許以王妃位置。
「事情並沒有多嚴重,秦築會拒絕在情理之中,王爺只要攏住秦若白的心,小姑娘任性的非您不嫁,到時候秦築就是不肯也得認了。」李永輝替百里遙解釋其中貓膩。
說白了百里遙不擇手段的將秦若白掌控在手中就行,秦築自己願不願意不要緊,只要外人看見大將軍府的嫡長女是越王正妃就行了。
到時候秦築想擺脫越王府的標誌,就不是幾句話能夠否定的,而秦築自此以後就絕對會被外人貼上越王府的記號。
究其根本,秦若白才是最重要的,她是一個蒙蔽他人的理由,一個秦築無法磨滅的硬道理。
被李永輝一指點,百里遙豁然開朗,又想起府中的狀況:「因這件事,不查不知道,我這越王府中竟有那麼多的探子。」
這一趟過來,李永輝眉峰就沒鬆開過,聞言心肝脾肺腎都疼了,卻還是不確定的詢問:「你將那些個探子如何了?」
百里遙不明所以:「當然是都殺了,不然留著,等他們對本王下手嗎!」說到這裡他就分外不舒服。
早知道越王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王爺,可李永輝沒想到這個外甥會如此沒腦子,心下失望透頂。
「王爺此舉太過了。」
百里遙對於李永輝的指責分外不悅,可還是沒有直言,而是若有所思的詢問:「舅父為何覺得過分?」
李永輝哪裡會不了解百里遙的心理,都說外甥肖舅,他對百里遙了解的程度就像對自己一樣清楚。
此刻百里遙心中必然不爽快,否則也不會這樣陰陽怪氣的問話,心裡罵了一聲蠢貨,李永輝還是得一點一點的解釋。
「你若是留著他們,你至少知道哪些不可信,關鍵時刻還能挖掘出藏的更深的其餘人,你現在全部殺了,總要重新選一批人頂用,這些人你卻不知道何人是別人的探子。」
內宅女子都通的道理,結果百里遙硬是遷怒的弄死了,這下好了,新一批人進來,又得耗費時間排查。
可把李永輝氣到了,突然有點自我懷疑,這樣的越王,輔佐他真的有用嗎?他李家怎麼就教出了這麼個玩意!
毫無影響的楚王,此刻正悠悠閑閑的舞劍,收手平息。
「我們的人沒事吧?」
「沒事,那小子藏的深,機靈的很,沒人抓的住他。」侍衛長頗有些自豪的說道。
將劍收入劍鞘,往得意非凡的侍衛長懷裡一扔,接過僕從手裡的手帕,擦了擦額間的汗水:「讓他小心一點,越王府就他一個人負責了,細作貴精不貴多。」
「是。」侍衛長轉身就想走。
「對了!」百里御叫住侍衛長,「可有查出摺扇公子是誰了嗎?」
侍衛長想起這人,就有些愁眉苦臉:「那人自從那天起,就好似在城中消失了,根本毫無蹤跡可循。」
百里御眉眼微挑:「有點意思。」
「你妹子那邊怎樣了?」
侍衛長更加心累了:「她現在悠閑的天天在吃好吃的,估計再過不久,她的輕功都要跳不起來了,」
「哈哈哈。」百里御被屬下的哀怨給愉悅到了,「那你若是想過這樣的生活,我也沒意見。」
侍衛長雖然對親妹子表示羨慕嫉妒恨,可奈何妹子到底是姑娘家,他作為一家之主,以後不僅要自己存老婆本,還得負責妹子的嫁妝,哪裡敢清閑下來。
唉~心好累!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秦若白近些日子分外自在,讓人在院子石桌上鋪上水墨蓮蓬綉紋的桌布,擺上熱騰騰的五色糯米飯和一口一個的粉絲小薄餅,配上米湯薺菜瘦肉湯,以及一條剁椒蒸魚。
糯米軟糯清甜,薄餅裡頭豆芽清脆,薺菜新鮮,瘦肉經過拍打,裹上地瓜粉,爽滑鮮嫩,蒸魚清香微辣。
菜色簡單清淡,抬頭就是緋色桃花,轉頭就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四個婢女,清風徐來,陽光正好。
嗯!人間美事。
與她不相同的是秦若紫,那天的打擊,令她都沒有興緻參觀後續的賽事,窩在房間內寢食難安。
「珠簾,珠簾那個死丫頭呢!」秦若紫一時沒看到珠簾,平白就發火了。
實則她現在不過是遷怒,以此來緩解自己丟人的事實,她尤記得,自己演奏完之後,經過一些人時,聽到他們的議論聲。
「此女琴技平平,為何也來參賽?」
「流觴會質量一年不如一年。」
「這也不對,不是還有摺扇公子。」
「說的也是,就是這類沒有自知之明的實在污人耳朵。」
這幾天這些鄙夷不屑的話,不斷的縈繞在她的耳邊,不斷的譏笑她的不自量力,她那高傲的麵皮,宛如被人硬生生的扒了下來,扔在那地上,而且阿貓阿狗都能過來踩上一腳。
說到底還只是十四歲的小女兒家,心理還沒有強悍到不為外物所遷動的程度,再加上對名利的看重,一時之間就有些萎靡不振。
「小姐,珠簾傷了頭,被姨娘遣回家養傷了。」底下暫時提上來照料的小丫頭,提醒道。
秦若紫聞言頓時炸了:「讓她回來,不準回去。」
順著手就要砸東西,結果房間能砸的東西都被杜紅月收起來了,那股氣悶在心裡頭,更加氣悶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