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挑選婢女
近來兩日,每次秦若白經過庭院,都會被門口侯著的珠玉,用殷殷切切的眼神關注一番。
秦若白倒是能夠視而不見,可來來回回都會被盯著,委實厭煩,乾脆就懶得出門,開了自己的小庫房,拿了幾樣東西,做扇子。
宅院女子難免寂寞,秦若白不喜與人勾心鬥角,前世母親過世后,她也是常常沒事窩在院內折騰些許喜歡的物件。
不過這技巧是曾經想要給百里御送禮物,才著手學來的,有情人總是分外執著,為此她稿費了不少心思。
而顯然她擁有都是上好的材料,紅木拿出來就著手雕刻,以鏤空纏梅為扇骨,黑紗為扇面,上頭綉有血紅點點的梅花,尾端黑繩為結墜著展翅將飛的紅翡蝴蝶一隻。
「小姐,夫人喚您前往芙蓉苑一趟。」
沒有貼身婢女,稟告這等小事,依舊由門外的珠玉轉告,秦若白將做好的扇子鎖在多寶盒中,披上外衫起身出門。
想來是她要買婢女的事兒有消息了,本來她就珠玉一個貼身婢子,現如今珠玉被降,身側沒幾個好使喚的人,她也分外不順當。
以前那樣傻傻的覺得,婢女有一個忠心的就夠了,現在想來實在不值一提,忠心不忠心無所謂,數量必須有那麼些個。
除了端的起身份之外,也能用有競爭力的氛圍,制衡婢女們的上進心以及緊迫感,偶爾寵著其中一個,幾個婢女相互之間就會起到互相監督的作用。
經過門口之時,秦若白在珠玉期待的注目下,停駐了腳步,笑得柔和可親:「跟上吧!」
「是!」珠玉語氣透著喜悅。
秦若白目光盈盈,表情高深莫測,就是不知到了芙蓉苑,珠玉是否還能笑的這般開懷。
走進芙蓉苑,有人早早恭候在江采蓉身側,正是她那一遇到些許好事,就巴不得蹭上來的庶妹,此刻看見她來了就滿面欣喜的迎了過來。
「姐姐可算來了,真是讓母親好等。」
若不是場合不允許,她都想讚歎一聲,秦若紫無時無刻不在作妖,連她與母親之間的關係都要攪和一番,難為秦若紫如此用心良苦。
秦若白笑了:「不及妹妹消息靈通,我只是挑選婢女罷了,妹妹何至於上杆子湊熱鬧,沒事就多做做功課,也不至於徐先生總是贊我一人。」
說到這裡,秦若白露出一副不大好意思的無奈。沒錯我就是如此優秀,作為學霸,不碾壓你一番,心裡真是好難受。
秦若紫差點撐不住臉上的笑容:「姐姐真會說笑。」
「何謂說笑?姐姐我是真心勸慰,妹妹身為將軍府庶女,專註舞技委實有些上不了檯面,倒不如多多修習內在。」
秦若白端起長姐的威嚴,對秦若紫循循教導,臉上儘是為秦若紫的行為而憂愁。
舞技不是不好,只是這類技藝,沒有趨近於道的程度,就等於是年輕人的活動,提提精氣神倒是不錯,可過於注重,未免過於輕浮。
將軍府的女兒,總不能做那以色侍人的女子,偶然跳給夫君看可以說是情趣,眾人面前招搖,未免像是和舞女搶飯碗了。
舞女:這口飯真是越來越不好吃了,搶飯碗的大家小姐太多了!
秦若白的話還有一層意思,側面責罵秦若紫是個浮於表面的虛偽小人,更是內里毫無建樹的輕浮之人。
一聽這話,秦若紫差點咬碎一口銀牙,偏生秦若白好言好語的笑臉,她沒道理伸手去打笑臉人。
更何況秦若白身份佔了優勢,語句可能不好聽,卻找不到沒道理的地方:「姐姐且來看看,要選什麼樣的。」
秦若紫這般生硬的轉移話題,倒是少有,她向來口齒伶俐,頻頻能幾句話惹得父親開懷大笑。
不過秦若白忍不住心生警惕,今時今日秦若紫也不過是十四歲的少女,卻能夠有如此忍性,可見其不簡單的心智。
江采蓉自己不是那種爭來搶去的性子,小女兒家的拌嘴她不合適參與進去,並且自家女兒也並未落了下風。
「好了,若白且隨我去後院見見牙行送來的小孩兒,多數都按照你要的,通通低於十二以下。」江采蓉一句話,制止了兩位小女子之間打機鋒的行為。
後院早早就有人布置了坐席,江采蓉今天就只是替女兒壓陣,一切都是依著秦若白自己的規矩來。
一行小孩兒,陸陸續續排成一行,有些是本就做過大戶人家婢女,渾身充滿了幹勁,眼神機靈而警惕的注意身邊其他人的表現。
純粹剛剛被賣了的女孩們,則是臉上掛著一抹倔強。
本是打著精挑細選的準備,可瞧著秦若紫那比她還認真的挑選行為,秦若白就沒了興緻。
「可都有什麼一技之長嗎?」秦若白柔聲細語的詢問。
基本的口齒伶俐,身體健康,盡數由有經驗的嬤嬤檢查過,才會帶到她們面前,秦若白也就不準備重複檢測了,直接切中重點。
此起披伏的回應聲響起。
「我會廚藝,家裡曾經有人專門給酒館做事。」
「我會女紅,曾經在綉坊學過。」
「我會武功。」
「我……嗯?我吃的多,力氣大。」
秦若白停在會武功這項上,側目而視:「會武功怎麼會想著來將軍府賣身做丫鬟?」
明顯比其他小女孩們高了半個腦袋的女子,面無表情的回稟:「娘死了,爹跟別人跑了,親朋好友都嫌棄我太能吃,我又養活不了自己。」
這……理由,真慘!
不過為什麼現在的孩子都這麼能吃,一個兩個都是坑在了吃這方面,另一個更狠,直接擅長吃!
據說很能吃的女孩兒,看著小小個子,長得半點看不出哪裡會胖,眼睛圓圓,臉蛋圓圓,珠圓玉潤看著甚是討喜。
秦若白興趣盎然:「一頓能吃多少?」
小女孩俏生生的生出五根手指:「五大碗。」
回到位置上坐下,秦若白目光如炬,在每一個人身上掃過:「我是只要死契,若有不願的,現在反悔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