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死無對證,極盡嘲笑
王暉是死了,一了百了,將何逸飛和杜挽秋推到風口處,留下眾人或不解或心存疑慮,畢竟都混到今天這個地位,自然不是些沒有腦子的人,不會因為一個貼身小廝的幾句話就將人判死。
更何況,這裏麵的牽扯可不是一般的大,一個是天之驕子的王妃,一個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相爺的兒子。
一個處理不好,隻怕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政變。
難怪世人總說紅顏禍水。
整個庭院百餘人竟鴉雀無聲,譴責的也有之,看好戲的亦有之,隻是不論如何,他們都不願意做第一個出頭鳥。
皇家的醜事自然由皇家人來解決,隻是這清王……怎麽一頂綠帽子蓋下來也沒有任何反應?這是眾人最奇怪的。
“何相,你生的好兒子。”
皇帝有一下沒一下地扣著桌麵,神色隱晦。
右相聽出皇帝話裏有話,心裏微微一顫,回頭一腳踹向何逸飛手指著他的鼻尖罵到:“跪下!你這個逆子!”
何逸飛本就是一儒生,而右相瞧著溫文爾雅,下手極重,隻是一腳便讓何逸飛半天爬不起來。
何逸飛捂著胸口,不敢置信地看著平日裏他敬重愛戴的父親,哪裏還有半分威嚴和慈愛並間的模樣,哆嗦地匍匐在地麵,醜陋的嘴臉宛如水溝裏四處亂竄的老鼠。
“父親……”
何逸飛艱難地從嗓子眼裏擠出這兩個字,不料右相看也沒有看他一眼,一個勁地跟皇上請罪,大致就是他教子無方,出了這麽一個敗類,聽他的意思甚至願意親手清理門戶以求保全整個何家。
總會有世家為了家族的名,利,權,或者三者都,而犧牲某些個體,何逸飛從未想到過有朝一日這種事竟然會發生在他的身上,所以他是,被拋棄了麽。
連一句辯解的機會都不留給他,何逸飛覺得好笑,他的存在對於他的父親來說究竟算的上什麽?一把好使的刀子?還是如今這樣失去了用途的廢棋。
何逸飛不願意在細想下去,這些已經足夠讓他絕望了。
而有的人偏偏唯恐天下不亂,左相就是這樣的存在,一邊手捋著花白胡須,一邊歎道:“令子似乎有話要說。”
右相對這個跟自己鬥了大半輩子的老頭恨之入骨,惡狠狠地丟過去一記眼神。
這些個老不死的鬥來鬥去,問最開心的是誰?自然是君前了,見所有人都被他丟出的“真相”吸引,自然而然沒有人還會想到給他的母親鞭屍之類的。
“愛卿起來吧,你,何罪之有。”
老皇帝半闔著眼睛,嘴上這般說著,卻不看向何相,反倒是在君九言和君前身上打量。
以君九言對杜挽秋的在意,怎麽會任憑她被人這般詆毀卻不發一言?
何逸飛慘笑一聲,在場的人聽見那輕輕的一聲笑卻都是心上一驚,這哪裏是一個人發出來的聲音啊。
“父親,您寧願相信一個沒有任何關係的小廝的話,也不願意相信您的兒子。”
何逸飛指著自己胳膊上的青筋道:“這裏麵流淌著的是您身上的血啊。”
君前臉上浮起一抹笑,如今一戰還是他勝了。即便他君九言詭計再多,他就不信他還能掰回來,眼裏的陰翳一閃而過。
從此以後,這京城隻怕沒有這叫做杜挽秋的人了,他君九言也再也沒有跟他鬥的資本了,一個連後院都管理不好的男人,還能怎麽管天下?還憑什麽坐擁天下?
或許是因為王暉一頭撞死在石柱上的場麵太過震撼了,以至於到現在也沒法反應過來,看見地上那灘凝固的血液,依然是驚心動魄,再看向兩人造成此事的當事人,自然沒什麽好臉色。
尤其是看向杜挽秋,那眼神,仿佛她就是不守婦道的代表。
而杜挽秋呢,從頭到尾都跟個沒事人似得,似乎大家口中那個和自己表哥私通,逼死可憐小廝的人不是她一樣,不但不受半分影響,還伸手將被風吹亂的鬢發理了理。
既然沒有人敢生事,自然就落在太子身上了,君前上前兩步,指著杜挽秋道:“虧我皇弟對你百般好,心心念念的都是你,至今連個小妾側妃都沒有,而你,竟然因為一時的寂寞和自己的哥哥做出這種事!”
杜挽秋看了眼義正言辭的君前,撲哧一聲樂了,用手絹點了點嘴角,緩聲道:“妾不知太子殿下所說是為何,若是妾真做出那等事,該怒的應該是清王爺,而不是本該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您吧。”
君前被她堵的說不出話來,半天吐出一句:“好,好一個伶牙俐齒的清氏!”
杜挽秋坦然淡笑:“太子過獎了,跟您比起來,妾身自知您定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見杜挽秋和太子直麵地對上,眾人嘩然,同時對所謂的真相產生了一絲懷疑,若真如那個小廝所說,杜挽秋又怎麽會如此處之泰然?
在場的都是人精,杜挽秋也不賴,這麽蠢的事,真的會做麽?還留下這麽一個……“人證。”
何況那個叫王暉的小廝,死的太過蹊蹺,時間仿佛都掐的剛剛好,似乎不是怕所謂的報複,而是怕自己再多說些什麽。
畢竟在此之前王暉的表現也是落在眾人眼裏的,連話都說不清,怎麽會後來說話那麽順暢,就仿佛是在完成什麽任務一般,包括他的死,都隻是任務中的一部分。
還有他死前的那句話,若真就是真相,那何逸飛隻怕走不出這皇宮半步,更不要說什麽報複他的母親和小妹,而那話就像是特意說給誰聽的一般。
眾人想不明白自然也就不去想了,紛紛將目光投向上位的皇帝,無論是對的還是錯的,上麵那位都會給出一個“真相”,知道這點就足夠了。
活的久可絕對不是話多的。
同時看向杜挽秋的眼神又升了一份敬意,畢竟無論是否發生過這等事,杜挽秋表現的都不像一個尋常姑娘。哪個姑娘不是悶頭大哭或者大呼冤枉,而她往那裏一站,偏偏誰也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