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婚之日
看見小姐身邊隻有一隻紅木箱,香秀忍不住抱怨:“老爺爺真是狠心,都不給小姐置辦嫁妝,大夫人更是貪婪,居然連清王送來的聘禮都昧下了。”
“香秀……”見香秀心直口快王媽趕緊製止。
香秀自知失言掩口看著主子,果然見那母女兩個斂了笑容。
王媽打岔說:“香秀啊,以後到了王府可得管好你這張嘴,少給小姐惹禍。”
香秀吐吐舌頭不再說話。
何影憐端詳著盛裝的女兒,視線模糊了,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她由衷的說道:“兒啊,娘對不起你,跟著娘你沒過過好日子,如今讓你如此寒酸的出門,娘心裏真是……”
“娘,你別難過,跟娘相依為命,女兒一直覺得很幸福。雖然兩手空空嫁過去,但是女兒自會籌謀,以後我一定會讓娘過好日子。”
“秋兒.……”何影憐說著,摟著女兒期期艾艾的哭起來。
“娘,您這樣女兒怎麽能放心出門呢?”杜挽秋幫母親擦著眼淚,自己也忍不住垂下淚來。
聽女兒這樣說,何夫人趕緊止住眼淚,自責道:“說的是,是娘不好,看娘這是在做什麽。”
安撫好娘挽秋屈膝要對王媽跪下,王媽眼疾手快的攔下了:“小姐,你這是做什麽?”
“王媽,我們走了,娘身邊就隻有你了,求你一定要替秋兒照顧好母親。”
王媽也激動的落淚,“小姐您真是折煞老身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一如王府深似海,到是小姐要多加小心。”
“恩,我會的。”
將軍府外鑼鼓喧天,她們知道那是清王的迎親隊伍。
她們走過王府正堂,裏麵杜明哲和沈可柔端坐著,等待著她們來拜別。
杜挽秋猶豫了一下,何影憐看都不看內堂一眼,對女兒說:“走吧。”
母女良人就這樣在丫鬟媽媽的跟隨下走過王府正堂,望都沒有向裏望一眼。
“何影憐!”杜明哲咬牙啟齒的吼道。
杜挽秋感受到母親身子一震,可以她的腳步並未停留,仍舊帶著女兒款款向前走。
“將軍莫急,三小姐飛上枝頭,馬上就是清王妃了,自然是不用到堂前來拜會,以後我們見了麵還要向她行禮呢。”
沈可柔說話陰陽怪氣,明裏是替挽秋說話,暗裏卻在撩撥杜明哲的火。
“現在還沒拜堂呢!”二姨娘在旁邊煽風點火。
啪!
杜明哲氣的把手中茶杯丟在地上,碎了一地。
何影憐停下了腳步,因為激動渾身微微發顫,杜挽秋見母親如此,停在堂屋門口,掀開蓋頭對著沈可柔道:“大夫人何必無事生非,我和娘在偏院自力更生這些年,我出嫁杜府沒有半點布置,不給半分陪嫁,卻把清王府的嫁妝都昧下了,那些嫁妝隻當是我們母女的租金,從此後我和杜府兩不相欠。”
杜挽秋揭開蓋頭,一張瓜子臉嬌豔欲滴,看得人呆了呆
聽她一番話說完堂中人更是驚訝唏噓,這個三小姐一向是個軟柿子,什麽時候這麽伶牙俐齒了?
沈可柔的被一頓搶白,掃了麵子。
二姨娘狗腿的說道:“三小姐此話差矣,你們若不是杜家人,就算是幾倍的價錢,咱們府上也不收留外人。”
“我們是杜家人嗎?你們哪個待我們母女像杜家人的?”何影憐上前一步,憤然說道。
二姨娘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平日裏這娘倆被遺忘在那個破院子裏無人問津,她實在無話可說。
“都給我住口!速去備白銀五千兩、綾羅綢緞兩百匹、古董玩物若幹,連同清王府的聘禮讓挽秋一同帶過去。”
沈可柔敢怒不敢言,隻是翻了個白眼,管家領命就要去置辦,隻聽杜挽秋說:“不必麻煩,挽秋消受不起。隻希望我走後父親能好生照顧母親,讓她衣食無憂,不必再為三餐操勞。”
杜挽秋說著跪下磕頭,不是與父親告別,隻是為了托付母親。
杜明哲心中鈍痛,十幾年了,他不是沒有想過與她和好,可是他始終過不去心中的那道坎,而何影憐又處處緊逼、咄咄逼人。
再也回不去了,他愛的女人恨毒了他,本該是掌上明珠的女兒受到遷怒,直到出嫁也未得到他的父愛。
“你放心去吧,她是杜府的人,我會照顧她的。”杜明哲歎口氣,沉沉說道,說著這些話,他覺得口中發苦。
“如此多謝父親!”挽秋起身走到母親身邊小聲道:“母親稍安勿躁,女兒一定會回來接你的。”
挽秋說完由香秀扶著款款出了將軍府的大門,然後牽起逶迤的裙擺,踩著腳蹬上了花轎。
隨行的嬤嬤看著挽秋的一支木箱皺起了眉頭,她帶著丫鬟老媽子浩浩蕩蕩的來到將軍府大堂,施禮說道:“知道的說將軍府節儉慣了的,從來不講麵子排場,所以嫁女兒也簡單得狠,嫁妝都免了;不知道的呢還以為我們王府在納妾,隨便把哪家販夫走卒的姑娘給抬了去呢。”
杜明哲一聽騰的紅了臉,趕緊起身賠笑道:“嬤嬤莫怪,嫁妝隨後就到,是小女一時置氣.……”
杜明哲還沒說完,隻聽杜錦蘭搶著說道:“父親備了豐厚的嫁妝,是小妹賭氣不要的,還說跟我們不是一家人……”
“住口!我和嬤嬤講話,有你插嘴的份嗎?不懂規矩,給我掌嘴!”
杜明哲咬牙說道,他最近因為挽秋母女十分不痛快,今天先是被那母女折磨,現在又被王府打臉,滿心的不痛快都發泄在讀錦蘭身上。
沈可柔一聽要打女兒趕緊站起來,央求道:“老爺,錦蘭說的原也沒錯,確實是挽秋嫌棄我們府上窮酸,攀了高枝兒去了,嫁妝也不要,你為何要和錦蘭置氣呢。”
那嬤嬤一聽,冷哼一聲:“你們看著辦吧,王府也不缺你們這一星半點,要是不怕人家笑話我們這就抬著人走了。”
嬤嬤久居宮中,對於大家世族內部的勾心鬥角傾軋齷蹉十分清楚,忍不住瞪了沈可柔一眼,小聲嘀咕:“這種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