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驚無險
等了一會子大夫沒來，卻見丈夫杜明哲從外麵進來，麵帶關切的問道：“秋兒傷得如何？快給我吧，我去給她找個禦醫。”
這些年因為和何影憐置氣，他很少關心過這個女兒，現在聽說她傷重昏迷，心中牽掛忍不住過來看看。
“你走開！你不用假惺惺，十幾年前你就任我們自生自滅了，這會子也不用你來充好人。”
何影憐麵容姣好，哭得梨花帶雨，比平日多了份楚楚可憐，但是說出的話卻句句誅心。
杜明哲恨得牙癢癢，指著她說句：“何影憐……”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事情弄成今天這樣，也不能全怪他啊？如果她不是這個臭脾氣，如果她肯稍稍示弱，向他低個頭，他們兩個何至於走到這個地步。
就算他再愛她，他也是堂堂大將軍，上麵還有高唐有正妻，她怎麽能絲毫不給他留麵子，不顧及他的處境呢？
兩個人僵持著，大夫進來了，他隔著簾子給杜挽秋診了脈，然後站起躬身行禮道：“恕老夫無能，三小姐怕是不行了，老父無能為力。”
何影憐聽了拉著大夫的袖子哭喊道：“老匹夫！你胡說，我女兒正值芳華，怎麽就不行了，你醫術不行修的胡言亂語……”
杜明哲聽到女兒傷重不治也是心中一痛，黑著臉對那大夫說道：“不行，必須醫好她。”
大夫一跪到底，苦著臉說：“將軍，三小姐脈象全無，神仙難救啊。”
“混賬，你這個老匹夫.……”何影憐哭叫著就要過來打人，杜明哲見夫人失態，說了句“滾”，趕緊讓大夫走人了。
何影憐哭著就往外走，杜明哲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奇道：“秋兒病成這樣，你跑去哪裏？”
“我要回娘家，去求哥哥請禦醫，我的秋兒不能死，不能.……”
自從嫁給杜明哲做妾，她和娘家就沒有了聯係了，十幾年過去了她居然要回去求娘家人。
當初若不是因為何家人，他們兩個何至於走到這個地步。
“香秀，快看住你們夫人，誰敢去何家通風報信，我定不饒他！”
杜明哲一把將何影憐拉回來推到床邊，然後厲聲吩咐丫鬟。
香秀唯唯稱是，杜明哲匆匆出去請禦醫。
等禦醫看過了杜挽秋和剛才的大夫所說一致，傷重無救，準備後事吧。
何影憐覺不相信她的女兒就這麽去了，她總是希冀著還有轉機，所以她日日夜夜守著女兒，茶不思飯不想，這一守就是三天。
何影憐覺得自己對不起女兒，因為一點誤會跟將軍置氣，帶累得女兒受了十幾年的苦，現在小小年紀居然就.……
杜明哲真是太狠心了，也怪她自己過不去心裏的坎，不然絕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女兒，娘對不起你，跟著娘你沒過過一點好日子，你那個爹爹從你出生就對你不瞅不踩，由著我們自生自滅，我們不配為人父母.……”
何影憐對著病榻上的女兒喃喃自語，不料這話卻被門外的杜明哲聽到，他進了房間生氣的說：“好，我不配為人父，你的好女兒你自己照顧吧。”
說著他氣的拂袖而去，留下何影憐隻能無聲垂淚，她看著冰肌玉雪的女兒，痛徹心扉，我的兒，今翻你真要撇下為娘去了嗎？
何影憐絕望的哭泣著，突然發現杜挽秋醒來了，雖然她撞壞了腦袋滿嘴胡話，可她畢竟是活下來了，何影憐高興得涕淚橫流，哪裏還會計較她說的胡言亂語？
杜挽秋醒來後，何影憐每日悉心照料，杜銘哲也常潛人來噓寒問暖，送些吃食，看起來平靜的日子下卻暗潮洶湧。
兩個月後，正是炙熱難耐的伏天。
驕陽似火、夏蟲唧唧，滿目繁花都似被這烈日炙烤得毫無生氣。
這是一年當中最熱的季節，整個大渭國皇宮沉浸在這暑熱中，宮人各個無精打采，隻有朝陽殿上的大臣仍舊是精神抖擻，他們正在激烈的爭論著什麽。
左丞相挪動笨重的軀體，跪在仁慶帝麵前，言辭懇切的說：“陛下，清王殿下已年滿二十，按照我朝規矩早就該納妃了，皇家需要多多開枝散葉啊。”
仁慶皇帝正眯著眼睛小憩，聽他這樣說微微張開眼睛瞟了他一眼，心中冷哼，要那麽多子嗣做什麽？都來覬覦他的皇位麽？
君九言沉默不語，左丞相拿眼睛餘光看著這位有勇無謀的皇子，對自己的籌謀信心十足。
這個清王隻知道好勇鬥狠，上陣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是在朝中運籌經營卻缺少手段。
“那薑愛卿到是說說，誰家小姐堪與清王相匹配啊？”任慶帝拿眼睛俯視著朝中大臣，不放過他們臉上的任何蛛絲馬跡。
左丞相心中沒有準備，被皇帝這麽一問張口結舌不知道怎麽回答。
“這，這個.……”
右丞相何振翼看他緊張的樣子，忍不住火上澆油：“左丞相既然這麽說了，肯定是有了不二人選。”
何振翼就是何影憐的哥哥，杜挽秋的舅舅，他雖然也已界不惑之年，但麵白有須、斯文儒雅，仍可見當年風采，非左相薑宇銘的臃腫猥瑣相比。
“臣以為永樂候府次女名喚任雪瑩年方十四，跟清王正好匹配。”
永樂候是薑宇銘的妹夫，他這麽說根本就是要攀入王府，旁邊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議論紛紛。
“永樂候府子嗣凋零，早就沒落了，怎麽能配得上清王殿下呢？’何振翼瞥了薑宇銘一眼，不以為然的說。
“怎的就不配了？永樂候是先帝親封，世襲三代，任雪瑩豆蔻年華，容貌出眾，頗通詩書禮儀……”
“五皇子驍勇善戰，為我大渭朝立下汗馬功勞，至少也要一等大員家的女兒才能匹配。
薑宇銘心內盤算著，朝中大員中杜將軍家有幾個未嫁之女，於是順水推舟的說：“振國大將軍家裏女兒都未出閣，而且據說將軍教女有方，各個都是貌美端方，可以挑選一位作清王妃。”
杜明哲心中暗怒，這個老匹夫出的什麽餿主意，薑家紈絝子弟惹到他頭上被他教訓了一番，這薑宇銘分明是借題發揮，清王一直不受寵，把女兒許配給他是半點好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