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會好起來的
南笙著急道：“怎麽回事？”
陸山蒼白一笑，臉上的神情有幾分釋懷。
“你能來，已經很好了，她的情況，醫生都說了，一旦反複，會比以前更嚴重，所以……我決定放棄治療。”
“為什麽？！”
南笙不理解，她的情緒都激動了。
“為什麽要放棄治療？難道你想看著她一直這樣下去到死麽？”
說到死，南笙的心口猛地一滯。
就像是一塊巨石，突然間砸向了胸口似的，難受的緊。
傅北寒凝重道：“如果國內不行，我們就去國外，找最好的醫生，最好的環境，肯定會好起來的！”
傅北寒知道，南笙這個時候，已經把他們當做是自己的父母了。
如果陳海媚真的死了，那南笙肯定會很難過的。
他不想讓南笙難過。
陸山歎了口氣，“不用那麽麻煩了，已經沒有必要了！”
南笙還想說話，傅北寒拉了她一下，緩緩的搖了搖頭。
傅北寒沉聲道：“那我們呢個去見她一麵麽？”
南笙也急了，“對，讓我們見見她吧。”
算起來，南笙似乎有半個月沒有過來了，她甚至都不知道陳海媚現在怎麽樣了。
陸山抿唇，“走吧！”
陸山帶著他們，直接開門進了病房。
進到病房的時候，南笙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個病房，怎麽變樣子了？
原本很大的一間病房，現在變成了兩個半間。
中間有鐵網牆隔開，上邊有一個小門，門鎖著，裏邊放著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陳海媚。
南笙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她哽咽道：“怎麽……怎麽會這樣？”
陸山深深的吸了口氣，“她現在已經失去意識了，她都控製不住自己了，第一次，她咬傷了一個護士，第二次，她拿著針頭，紮上了護工……不得已，我才想到了這樣的辦法，現在她不是在自殺，就是傷害任何靠近她的人……這個樣子，根本就沒辦法接受任何治療，與其在醫院裏等死，倒不如我帶她回家。”
陸山的話中，帶著萬分的無奈。
南笙心中堵得更難受了。
就像是有什麽東西，掐住了她的脖子，讓她呼吸困難又痛苦。
她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傅北寒擔心的按住南笙的肩頭，滿臉心疼。
“怎麽……怎麽會變成這樣？”
南笙簡直不敢相信，話一出口，眼淚就跟著落了下來。
陸山深深的吸了口氣，看著南笙，“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她的人生，能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也是她罪有應得了，想必，這是她最好的結局了。”
南笙哭了，她嗚嗚嗚的低聲哭泣了起來。
傅北寒站在她的身邊，將她擁進了懷裏。
南笙就像是到了一個避風港似的，可以肆無忌憚的將自己的情緒發泄出來。
她哭的更凶了，整個病房裏，安靜得不像話。
隻有南笙的哭上，一陣陣的，揪著人心，讓人嗟歎。
不過一天的時間，就傳來了噩耗。
陳海媚死了，她死的很慘，全身都被抓撓成了血粼粼的道子，額頭上被撞了一個大包，失血過多死了。
南笙和傅北寒趕到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
她是趁著看守的人晚上打盹，然後自殺的。
死相很恐怖，讓人都不敢多看一眼。
陸山滿臉沉重，原本偉岸的身材，像是一下子佝僂了，蒼老的像是一個老爺爺。
南笙已經哭不出來了，她滿臉呆滯的盯著某一處，不言不語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傅北寒於心不忍，直接將南笙帶到了外邊。
他沒有開車，就推著南笙，走在寒夜裏。
今夜的天空，月光很亮，將這黑夜都染上了一層白霜。
雖然很冷，但是卻莫名的覺得豁然，比起在病房裏的沉重，要好的多。
傅北寒看著遠方，緩緩出聲，“南笙，你覺得人死後會去哪裏？”
南笙眨巴了一下眼睛，麻木的臉上多了一絲異樣額神色。
她搖了搖頭，沒有吭聲。
傅北寒抬眼，看著天空，說道：“聽說，人死後，會變成天上的一顆星星，用另一種方式，來陪著天底下她所愛的，所在乎的人。”
南笙一愣，不自覺的抬頭往天上看，就在挨著月亮不遠的地方，竟然有一顆星星，特別的亮。
讓她一眼就注意到。
她盯著那顆星星，一眼不眨的問道：“那顆星星，會是她麽？”
傅北寒順著南笙的目光看去，溫柔一笑，“會是的，一定會是她，她會在上邊看著我們的，永遠陪伴著我們的！”
南笙不自覺的就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笑，是因為傅北寒這沒有任何科學依據甚至荒誕的話，還是因為她看到了這顆星星，真認為它就是陳海媚了。
傅北寒看著南笙的笑臉，不自覺的也笑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南笙能一直這樣的笑下去。
“傅北寒，謝謝你。”
南笙知道，傅北寒是在開導她，所以才會這樣說。
她的心中還是感動的。
傅北寒上前，蹲在南笙的麵前，將她脖子間的圍巾攏了攏，摸了摸她已經紅通通的鼻尖，一本正經道：“南笙，不用謝。”
南笙盯著傅北寒的眼睛，隻覺得他的眼神亮的驚人。
就像是藏著星辰一樣。
她不自覺的就伸手，勾住了傅北寒的脖子，將自己的臉埋在了他的肩頭，甕聲道：“傅北寒，我是不是沒有盡好一個做女兒的責任？”
她想，如果她能一直陪伴著陳海媚，會不會現在就不一樣了。
“你已經很好了，南笙，不要悲觀，如果她在天有靈，更願意看到你能快樂，能幸福。”
傅北寒皺眉，拍了拍南笙的後背，滿眼疼惜。
這是他最愛的人，他要珍視一輩子的人，他怎麽能不心疼？
南笙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動。
似乎一切都靜止了。
柔和的月光，落在他們相擁的身上，顯得唯美極了。
*
第二天一早，莫北就回來了。
他一進門，沐淩就撲了個滿懷。
沐淩哽咽道：“你去哪裏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嚇死我了，嗚嗚嗚……”
沐淩哭了，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哭個不停。
莫北滿臉凝重的抱著她，安慰道：“對不起，是我不好，當時是我太過衝動了，對不起！”
莫北說著，更是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細心的給沐淩擦了擦臉上的眼淚。
“好了，不要哭了，多大的人了，還哭，被孩子們看到了，羞不羞？”
沐淩哼了一聲，傲嬌道：“我就哭，我傷心，我難過，我怎麽不能哭了？”
莫北無奈，“好吧，來，我們先進去，我得先洗個澡，這短時間，可把我害慘了！”
“那你沒事吧？”
沐淩滿臉緊張的看了看莫北。
莫北笑了笑，“怎麽會？我這麽聰明，又這麽厲害，千夫人想把我送到國外都沒有成功，又怎麽會有事？你放心吧！”
沐淩這才鬆了口氣。
“那你快去洗澡吧，等洗完澡了，我們一起去一趟陸家！”
“陸家？”莫北皺眉，“去陸家幹什麽？”
“陳海媚死了。”
“死了？！”
莫北驚了一下，“怎麽會突然死了？”
沐淩歎了口氣，“唉……自殺的。”
“怎麽會……”
莫北瞪大了眼睛，當初沐淩住院的時候，他也是知道的，陳海媚得了抑鬱症，聽說是能治好的，難道又加重了？
“好了，你先去洗澡換衣服吧，等弄好了我們就去。”
“好！”
莫北進了房間，沐淩又重重的歎了口氣。
這幾天，南笙因為這件事，都瘦了一大圈了。
她看著就心疼。
半個小時後，莫北收拾好了。
他的頭發都長出來了，有點板寸的樣子，看上去很是精神，比起之前瘦了點，看上去卻精神了很多。
就像是一下子年輕了許多似的。
沐淩看著莫北打趣道：“你這是去了外邊，換了一個人麽？怎麽突然間變年輕了？”
莫北笑了笑，“我年輕，難道你不開心嗎？”
沐淩笑道：“當然開心，走吧！”
兩人來到陸家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
陸家一片沉重，門頭上，掛著一黑色的布條，到處都是凝重又悲痛的氣氛。
門口的傭人身上，都掛著黑袖罩。
周圍有陸陸續續來祭奠的人，一派肅穆。
沐淩和莫北剛準備進門，就聽到有人叫他們。
“伯母，伯父等一下！”
沐淩和莫北扭頭一看，是南博和喬艾。
兩人一身黑衣上前，麵色凝重。
“伯母，我姐這段時間怎麽樣？”
這幾天，豆丁生病了，他和喬艾一直在照顧豆丁，要不是今天陸家發喪，他們還真的不知道，陳海媚死了。
沐淩歎了口氣，“我們先進去吧，這樣的事情，她怎麽會不難過？”
南博和喬艾滿臉擔心，快速道：“那我們快進去吧！”
一行人進了門。
周圍有很多來吊唁的客人，南博和喬艾行完禮後，立馬走到了南笙的身邊。
南笙坐在輪椅上，一身黑衣，麵色悲戚。
南博看了一眼傅北寒，沉聲道：“姐……”
這一聲姐姐叫出來，南博突然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更或者是這個時候，說什麽。
他抿了抿唇，話語噎在了嗓子裏。
傅北寒低聲道：“什麽都不要說，會好起來的。”
“嗯！”
南博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吊唁的人一波接一波。
蘇家和齊家的人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