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滋味怎麽樣?
陸思穎震驚的看著南笙,她竟然不知,什麽時候,許南笙竟變得這樣伶牙俐齒了。
一時間,她竟找不到一句反駁的話。
她眸光沉沉的從地上站起,一雙眸子平靜的看著許南笙,帶著幾分幽冷問道:“南笙,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弟弟是怎麽出事的麽?”
南笙眉心一跳,“你什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啊!”陸思穎的話語帶著幾分輕鬆,她得意的看著許南笙,“其實,你弟弟出事並不是偶然!”
“你什麽意思,說清楚!”南笙的心提了起來,南博難道不是意外出車禍麽?
莫非真的像陸思穎說的,另有隱情?
陸思穎冷笑的看著許南笙,“你想知道?”
南笙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冷眼盯著陸思穎,心中暗自揣測,她會有這樣好心?
說不定有什麽陰謀等著她呢。
她轉身去收拾床上的東西,冷聲道:“如果你不願意說,我也就不想聽,請離開!”
陸思穎盯著南笙的背影,咬了咬牙,冷哼道:“許南笙,總有一天,你會來求我的!”
她實在是恨透了南笙這樣淡然的樣子了,她狠狠的瞪了許南笙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南笙快速的把房門關上,整個人都垮了,她癱坐在床上,滿臉的茫然。
難道南博真的是被人害成那個樣子的?
可是會是誰呢?
為什麽要這樣狠心,她自問,活到現在,並沒有得罪過任何人,要說恨她的人。
或許隻有陸思穎吧,因為她害怕她搶走了傅北寒。
但是,南博出事是在三年前,應該不會是陸思穎吧?
一時間,南笙心頭盡是思慮。
沒一會兒,小一就回來了。
南笙房間裏還是亂糟糟的,小一一進門,就愣了一下,隨即什麽話都沒有說,就開始收拾起來了。
南笙奇怪的看著小一,她似乎對於這一切,沒有絲毫驚訝。
莫非,她早就知道陸思穎會來?
南笙站起身,走到小一麵前,嚴肅道:“我要回去!我要見我弟弟!”
她是宮黎夜的人,自然是知道宮黎夜什麽計劃,而她在這裏,分明就是個擺設,與其這樣,還不如早點回去。
小一將手中的東西放下,一眼不眨的盯著南笙,話語冷漠,“你回去?回去就能看到你弟弟麽?還是說,回去你就會覺得宮少會放過你?”
兩個問題,將南笙問的啞口無言。
她頓時挫敗了,是呀,她就算是回去,也不可能見到她弟弟的。
她頹然的坐在床上,看著床頭宮黎夜給她的手機,快速的拿起來,撥通了上邊那個唯一的號碼。
沒多久,電話就接通了。
宮黎夜語氣慵懶,帶著幾分矜貴傳進話筒裏,“有事?”
南笙抿唇,眼底閃過一絲複雜,“我不明白,我來這裏毫無用處,你為什麽要我待在這裏?”
電話那頭沉默半晌,隨即傳來一聲冷笑,“許南笙,你不會覺得你弟弟在我這裏沒有絲毫風險吧?我勸你放聰明點,不管有用沒用,對我來說,都是有用的,我還有事,先掛了!”
他說完,不等南笙再說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南笙頹然的坐在床上,盯著手機發呆。
小一收拾完東西,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南笙的眼前,盯著她嚴肅道:“想要見到你弟弟,就要好好聽宮少的話,如果你不聽話,不僅你會吃苦,可能你弟弟也會跟著吃苦,其中利害,你還是多多考慮清楚!”
她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南笙盯著門口的方向良久,才總結出一句話。
剛才,小一的那番話,是關心她麽?
南笙的心頭劃過一絲暖意。
這股暖意還未將胸腔暖熱,外邊就傳來爭吵聲。
南笙皺眉,快速下床出門。
一出門,就看到陸思穎將一個杯子摔在了小一的腳邊,滿臉戾氣,“你是怎麽走路的?沒有眼睛麽?你知道我是誰麽?小心我把你趕出去!”
陸思穎剛才恰好看到小一進了南笙的房間。
她剛才向另外兩個傭人打聽過了,這個小一,是許南笙帶進來的。
她許南笙什麽時候竟然金貴到要隨時跟著傭人了?
莫非是傅北寒安排的?
這樣一想,她心中更是惱火。
她堂堂陸家大小姐,傅北寒的太太,她還沒有帶傭人呢,許南笙一個小三也敢這樣猖狂?
她就故意撞在了小一的身上。
小一站在原地,不發一言,低眉順眼的樣子,像極了傭人。
南笙氣衝衝的上前,將小一護在身後,眸光寒冷,“陸思穎,可你是什麽樣子的人,我最清楚,你少在這裏汙蔑人,撞到沒撞到,你心裏清楚!”
陸思穎一看到許南笙,頓時冷笑道:“你不過是個情婦小三,有什麽資格在我這裏說話?我告訴你,北寒不過是喜歡你那套狐媚的功夫,等他厭了,膩了,你就更加一文不值了,識相的趁早滾!”
南笙不怒反笑,“對,我是情婦小三,我就是床上功夫狐媚,你呢?身為傅北寒的妻子,他不惜背板你,也要和我在一起,和我上床,莫非是你在床上太死板?像條死魚一樣,誰會喜歡?”
“你!”陸思穎氣的滿臉通紅,她竟然沒想到許南笙話語如此粗俗不堪。
她現在才發現,現在的許南笙,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溫柔天真的許南笙了。
她抬手就要朝著許南笙的臉上去打,可是走的一急,竟然踩到地上的玻璃渣子,軟薄的家居拖鞋,頓時被刺了進去,她腳底一疼,竟然朝後摔了下去。
南笙看到這一幕,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拉陸思穎。
她的身下,全部都是玻璃渣子,這要是跌上去了,一定非常的痛。
她剛伸手,就被身後的小一死死拽住。
頓時,房間裏傳來一陣尖叫聲。
南笙皺了皺眉,看著地上哀嚎的陸思穎,心中有些無奈。
兩個傭人已經將陸思穎拉了起來,陸思穎的後邊瞬間就見血了,她哭著大罵著南笙,“許南笙,你不得好死,我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不會!啊……疼死了,嗚嗚嗚……去,快去叫北寒啊……快去啊……”
她疼的渾身顫抖,尖利的玻璃渣子,都紮進了她的皮肉裏,那種痛感,真的讓她這種從來都沒有吃過苦頭千金大小姐疼的難以忍受。
幾乎是瞬間,她就滿臉蒼白,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南笙淡淡的掃了陸思穎一眼,轉身進了房間。
小一也跟了進去,南笙還未說話,就聽到小一嚴肅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就算是你剛才幫了她,她也不會感激你的,她的心裏依然會恨你,依然會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你也得不到什麽好處!”
南笙抿了抿唇,小一說的對,陸思穎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能不惜以身犯險的讓熱水燙在了她的胸口,她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的?
上次還截了傅老的車子,讓她差點被落到更可怕的人手裏。
要不是麵具男,她說不定連回禹城都不可能了。
所以,她還是要感謝麵具男救了她呢。
想到這,南笙突然想到當初那個房間裏那個女人。
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怎麽樣了。
南笙覺得,那個女人和那些被賣出去的女孩子不一樣。
至於哪裏不一樣,她也不清楚。
小一見南笙不說話,就出門去了。
南笙坐在床上,隨手拿了一本書看了起來。
外邊還傳來陸思穎的哭鬧聲。
她充耳不聞,認真的看著書,要說陸思穎這件事,其實和她並沒有什麽關係,是她自己摔倒的。
要是她胡攪蠻纏的硬要往她的身上按,那她也是無話可說。
不過片刻,外邊像是傳來稀稀拉拉的腳步聲,陸思穎的哭鬧聲也不見了。
南笙鬆了口氣,想必陸思穎已經被接走了。
這樣也好,正好清靜。
她剛想把書合起來,小憩一會兒。
“砰!”的一聲巨響,房門就被大力的踹開了。
這道力度很大,踹開的房門硬生生的在牆壁上撞了一下,又反彈了過去。
傅北寒滿臉戾氣的站在門口,眼神漆黑冷漠,一副要把她吃了的樣子。
南笙輕笑一下,將手中的書放下,淡聲道:“傅少這個時候,不陪著自己的嬌妻,來我這裏幹什麽?”
傅北寒的眼底如同風暴旋轉,他腳步輕移,站在南笙的麵前,咬牙道:“許南笙,沒想到你竟然這樣狠毒,她才來一天,你就將她傷成那個樣子,你的心事什麽做的?蛇蠍麽?!”
傅北寒看到陸思穎滿身是血的是時候,也是嚇了一跳。
雖然他對陸思穎沒有感情,但是她畢竟是睿睿的媽媽,還有陸家和他們家的關係。
要是被他們知道了,恐怕是又要吵鬧起來了。
南笙並沒有回答傅北寒的話,而是眸光灼灼的盯著傅北寒,反問他,“我還是不是蛇蠍,你還不知道麽?”
傅北寒眼睛微眯,盯著南笙這張臉看了好一會兒,才冷聲道:“我不想和你理論這麽多,現在就跟我走!”
“跟你走幹什麽?”南笙不解,傅北寒也不說話,隻是一味的拽著她往外走。
南笙出來才發現,屋子裏已經空無一人了,就連陸思穎跌倒的那個地上的狼藉,都被清理幹淨了。
傅北寒緊緊的拽著她的手,力氣很大,拽的她的手腕有些發疼。
南笙想要反抗,可是她反抗不了。
就被傅北寒拽出了屋子,門口停著一兩黑色的車子,南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傅北寒推進了車裏。
傅北寒開著車,麵色清冷,就連車子裏的溫度都像是下降了好多一樣。
南笙瑟縮了一下,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裏?”
傅北寒不說話,隻是一味的開著車。
南笙抿了抿唇,也不再說話。
沒多久,車子就在一個白色的房子邊聽了下來。
一下車,就能聽到裏邊傳來一道鬼哭狼嚎的聲音。
南笙一愣,這聲音倒是有些像陸思穎的。
莫非陸思穎在裏邊,她看了看一邊的門牌上,才明白這是一家私人診所。
也是,這麽偏遠的地方,要是送去醫院,也來不及。
畢竟陸思穎那肉裏紮著的玻璃碎渣,要是不及時取出來,還會引發感染。
“愣著幹什麽?進去!”
傅北寒冷喝一聲,南笙撇了撇嘴,進了診所。
院子裏確實有兩個傭人,是上邊房子裏的,一邊還站著莫北。
莫北看到傅北寒,頓時朝他過來,貼近傅北寒的耳邊說了幾句,傅北寒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南笙奇怪的看了一眼莫北,沒想到正好對上他深邃的眸光,似乎還帶著一絲厭惡。
南笙一愣,這是什麽意思?
她好像沒有做得罪莫北的事情吧?
傅北寒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南笙的想法,“陸思穎養傷這幾天,你就在這裏照顧她!”
南笙不悅道:“憑什麽?我又不是她的傭人,況且,這還有你的兩個傭人,有她們就足夠,傅太太金尊玉貴的,我可伺候不了!”
要她伺候陸思穎,她指不定還生出什麽幺蛾子來陷害她呢。
傅北寒不悅的盯著許南笙,“人是你弄傷的,難道你還想推卸責任?讓你照顧,就已經是讓你將功補過了!”
傅北寒說著,就要往外邊走,似乎是有什麽急事。
南笙站在原地,生氣道:“傅北寒,我不要伺候她!上次我受傷那麽嚴重,是陸思穎的過錯,那個時候,你怎麽不讓她來照顧我?憑什麽我要照顧她?”
傅北寒的腳步頓時定住了,他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一樣,緩緩的轉身,一雙漂亮的眸子染著嘲諷的笑意,“你以為你是誰?你是我傅北寒的太太麽?還是說,你現在是我的情人?小三?你現在,不過是我養的一條狗,還是姓宮的眼巴巴送上來的,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得做什麽,你要是不做,可以啊,我現在就送你回到宮黎夜身邊,讓你繼續做他的宮太太,相信你更喜歡那個稱呼!”
南笙的臉色頓時就白了,宮黎夜是不會讓她回去的。
他說過,她要是回去了,隻會影響他的計劃。
至於他有什麽計劃,她管不著,但是南博……她不能不顧。
南笙咬了咬牙,雙拳緊握,盯著傅北寒的眸子,沉聲道:“好,我照顧,我定會將傅太太照顧的很好的,請傅少放心!”
傅北寒深深的看了南笙一眼,轉身離開了。
莫北也跟上了,經過許南笙身邊的時候,他還撇了南笙一眼。
那眼神,犀利的很。
南笙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轉身進了診所房間內。
房間並沒有多大,中間有一個磨砂玻璃門,陸思穎就躺在裏邊。
隱約還能看到她痛哭的身影。
南笙淡然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等著陸思穎出來。
沒一會兒,一個女醫生就出來了,問道:“誰是家屬?”
“我是!”
南笙上前,醫生看著她說道:“玻璃碎渣已經清除完了,她的傷口不算太深,但是也要休養,你們怎麽辦?是在這裏住下,還是回家?要是這裏住,我這裏什麽都有,可以說算睡一個小型醫院,還有專門的護士值班,有什麽情況隨時都能候著!”
“住下吧!麻煩給她弄一間單人病房,不管多少錢,都行!”
醫生打量了南笙一眼,說道:“好,那你跟我來拿藥吧!”
陸思穎在裏邊床上趴著,整個人虛弱的不得了。
她這是外傷,這裏醫療條件簡陋,清理玻璃渣的時候,簡直就像是上刑一樣,讓她痛的不得了。
她聽到外邊南笙的聲音,真的是很想要朝著她吼一句的。
可是她真的是沒有力氣。
隻能用一雙怨毒的眼睛盯著門口。
來了兩個護士,將她弄到了床上推進了一樓的一間病房裏。
這個病房像是很久都沒有人住過了。
顯得異常的陰冷,就連裏邊一進去,就有一股潮冷撲麵而來。
陸思穎忍者疼痛艱難道:“能不能給我換一個房間?”
雖然現在她要讓傅北寒送她回去也是能的,但是她就是不甘心。
她才來一天,還沒和傅北寒好好培養感情呢,就得要走了。
而且她走了,許南笙還留在這裏,她真的好不甘心。
護士的態度很不好,“有住的地方就不錯了,你這還是單人間,難道你想要去那些混間?那裏邊可是什麽人都有的,你這樣的人,能受得了?”
陸思穎眉心一皺,頓時垮下了臉,一句話也不說了。
護士將她安頓好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陸思穎趴在雙上,整個人難受的不得了。
傷口處的麻藥已經過了,現在疼的她直冒冷汗,又渴又餓的。
到現在她還連一口飯都沒吃呢。
她舔了一下幹澀的唇瓣,心中盡是恨意。
想她陸思穎,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磨難?
簡直是有史以來頭一回。
她不由的恨,這一切,都是許南笙。
如果沒有她,她就不會這樣倒黴。
南笙進門,看到陸思穎這個樣子,笑了笑,將藥放在桌上,倒了一杯水晾著,笑道:“滋味怎麽樣?”
陸思穎眸光一冷,狠厲的如同是蛇蠍一樣盯著南笙,咬牙道:“許南笙,你等著,等我好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