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因果
無聲和尚聽罷，臉色慘白，突然奮力掙紮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尖利的叫喊聲突破山圍！聽到這聲音，趙芸琴顯然有些興奮，“太好了！看來夜沐那個死丫頭，她殺人了！”
夜沐並沒有殺人，即便她身上都是血，但那血卻是她自己的……隻是她一走出來，就遇到了一戶前來上香的小姐，那小姐一看到她可怕的模樣，立即魂飛天外，自然也就尖叫出聲了！
夜沐此時的樣子十分嚇人，她之前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身體熱得不像是自己的，她感覺她體內的戾氣可能壓不住了！
在殺氣湧上來之前，她一掌重重拍在自己身上，所以才會吐血！
劇痛給她的理智延長了時間，她想去找無聲和尚，不過她現在的模樣，一走出去，人見人怕，所有人一看到她就驚慌失措的逃跑，隻因為夜沐原本素淨的臉上，突然爬上幾條黑色的血脈，襯著她那雙紅到詭異的眼睛，還有她渾身是血的模樣，就像地獄爬出來的厲鬼一樣！
“快！過去看看，夜小姐好像出事了！”
駐守在山上的禁軍聽到動靜，連忙朝夜沐的方向趕過去，夜沐是皇帝心上最重要的人，他們千萬不能讓她出事。
耳邊都是尖叫聲，夜沐一腳踩在地磚上，腳竟然會因為內力外泄而陷下去，所以深一腳淺一腳，在青石板階上留下了很多腳印。
“你……你到底是什麽怪物？！”
先一步到這裏來，並包圍夜沐的武僧，見她內力外泄如有實質，各個都露出驚恐的表情！而香客們躲在他們身後，都害怕的朝這個方向看，有膽小的，早就跑了！
夜沐看到有人，便朝他們靠近求助，誰知她一靠近，他們便不由自主的後退。
“無……無聲……”夜沐朝他們伸手，想讓他們叫無聲和尚過來，他到哪裏去了？為什麽還沒出現？
“快！快攔著她，她要傷害師傅！”
武僧們聽罷，突然鼓起勇氣朝夜沐包圍過來，而其中一個人手中的棒子一揮，夜沐抬頭，就看到那棍子直直打向她的脖子！
“放開我吧。”
暗室中，無聲平靜下來，對趙芸琴道，“如今隻有我能控製她，所以，放我離開！”
趙芸琴通過暗道聽外麵的慘叫聲，聞言冷冷一笑，“你看外麵叫得多慘？她說不定已經殺紅了眼，沒聽到禁軍都過去了麽？你現在去，不僅不能控製她，說不定還會被她殺掉，何必？”
“而且……”趙芸琴眼珠一轉，“而且我早就將夜沐發狂的消息給墨臨淵送去了，他就在來的路上，若是夜沐能發狂之下將他也殺了！那才真是大快人心！”
無聲閉上眼睛，聲音變得非常非常冷。
“放我出去，我不可能看著天授寺被毀，若是你不答應……”
他抬起手來，“若是你不答應，我就自盡於此！你的人就算再厲害，也快不過我自盡吧？”
“你！”無聲的話終於讓趙芸琴變了臉色，“你竟然寧願死，也要保全她？！”
“對！”無聲認真的看著她，“我說過，我除非死，否則，我一定會控製住她！我絕不食言！”
趙芸琴身體一晃，“難道，難道你就對我沒有半點情誼了？你寧可看著我死，也不幫我？！”
無聲聽罷，突然長長的歎了口氣。
“我已經幫過你了……”
他看著自己的手苦笑，“當初，就是一念之差，我為了幫你，為了讓墨臨淵被夜沐殺死，我提前喚醒了她，催化了她的魔化進度，可結果呢？結果，佛祖降罪，最後害人不成終害己！”
趙芸琴一開始還聽不懂，但想到什麽，突然眼神一變！
“所以天授寺那一夜，那五百內功大師真的是……”
“對，是她。”無聲苦笑，“我原本想利用她年幼的心智，讓她無差別攻擊，殺死離她最親近的人，殺了墨臨淵，為你鋪路。可誰知道，她從小意誌就出奇的堅定，不僅沒有按照我預料的走，還殺了你辛苦集結的五百人，你是不是很生氣？”
“你！！”趙芸琴突然憤怒的高高揚起了手臂！“竟然是你，竟然是你！”
她就說，她原本萬無一失的圍剿，為什麽最後會全部死絕！原來都是因為無聲！
“你想打我麽？”無聲和尚突然朝她走近了一步，他穿著白色袈裟，幹淨清透的眼眸，此時帶著深深的嘲諷，“可我會這麽做，卻都是為了你，我的好母親，你要因此怪我麽？”
一聲“母親”，讓趙芸琴心裏就算有再多的怨氣，也發泄不出，這一巴掌，終究沒能打下去。
她恨恨的瞪著他，“你為什麽要自作主張？！”
她原本以為，像無聲這麽被動的人，除非她要求，他不會做什麽，小時候親手給她做素齋的孩子，長大後已經完全不見了，可是沒想到，他心裏還是有她，隻是一念之差，卻反倒害了她……
但他本意是為了幫她，她怎麽能打他？
無聲和尚冷笑，“墨臨淵出現時，紫微星發出耀眼之光，他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他的回歸，他身邊所有的障礙遲早就會被清掃，所以，我為了你……我為了你，造下多少殺孽？我一輩子都難以贖清，所以我這輩子，已經不想再換身份了。”
趙芸琴聽罷，心中酸澀，“罷，這些都過去了，今天，我不會收手的！”
“那你就隻能看著我，死在這裏了！”
無聲和尚的態度出奇的強勢，“我已經錯過一回了，不會再錯第二次，你要的注定不會得到，現在收手，或許還能活命！”
“閉嘴！”趙芸琴的臉扭曲起來，“若不是墨臨淵，我此時已經是女皇帝了！他該死！”
“那就讓兒子先死，你，去成就你的霸業吧！”
無聲說到這竟然笑了，他長得絕美，一笑，就好像盛開的蓮花。
“我死了，或許，還能幫你償還一部分罪孽，不是麽？”